就在李如风为自己开创先河而感慨的时候，李如雨却是实实在在的，被他的阿Q精神给震撼了一把。见过自嘲的，没见做过这么自嘲的。这个自嘲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哥哥。讽刺经常有，今天特别多。简直就是操蛋的很，这狗屎一样的先河，难道就没有带引号吗？

不过转头一想，他也有点理解哥哥的想法。老头子已经在低声下气的求人了，最后落的这么一个结果。不跟他说还好，要是一说的话，估计他的老脸也没地方搁了。如风哥为老头子着想，也是真切的。他也理解了他的想法，可是就这么被“先河”了，如雨他也有点替如风不甘心。

“我了解你的想法，既然你自己想好了，那我就不跟老头子说了。但是，你可不能再想以前那样，逃学、打架、打游戏了。应该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多给自己争一口气吧。到时候，你用实实在在的成绩，给田校长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打的他们疼了，然后就会知道小看人的下场，到底是怎样的凄惨。我很看好你的，你要加油努力！”李如雨知道自己大哥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从小到大，没有谁比自己更了解他了。他是个顺毛捋的主，来硬的不行，来软的要用的恰到好处，要不也不能激起他的尿性。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快回去自习吧，出来的时间久了也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慢慢再说。凡事都是事在人为的，不要光顾着看眼面前。不到最后的时候，谁知道谁是真确的啊？现在说那些，还为时过早了点。行了，回去吧。我没事的，你放心就是了。”李如风感受到弟弟是切实关心自己的，内心也很是受用。打小，兄弟两感情就很好。虽有打闹，但那都是两兄弟之间的小矛盾，不影响感情的深厚。亲情的流露，永远都是血浓于水最真切的表现。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多注意一点。”李如雨说完之后，又有点担忧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不是很情愿的，转身走回了自己的班级。

看着走回去的如雨，李如风原本刚平息的情绪，又被引发了出来。他一开始就在想这样的情况，对于田校长的这一安排，他能想到的两个可能，已经基本确认了。自己和羊亚飞，是属于被抛弃的那一类。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己上学期的时候，不那么争气。在老师和一帮同学的眼中，自己就是最渣的那一类学生了。现在连渣生都来复读了，你让其他想要真心复读的同学，又情何以堪呢？生活多有不易，只是各有不同的表现形式罢了。

看到弟弟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班级的门口后，李如风也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有点呆呆的发神。

“如风，你弟弟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我看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羊亚飞把刚才他们兄弟两聊天的情况，都看在了眼里。这会看着刚坐下来，就开始发呆的李如风，他也有点担心。

“哦，没什么。就是对我们被安排一班的事情，有点不岔，替我们不值。”李如风也没想太多，对于羊亚飞的好奇，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想着以后，他们两就是一对难兄难弟的了，于是就把实情跟他讲了。

“你弟弟是替你不值当。他的不甘，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也想不通，学校怎么就这么狗眼看人低的。这也太歧视人了吧，好歹我们还顶着一个复读生的头衔呢？这么做，未免有点太露骨了一些。”羊亚飞越说越感慨。事情不临头，谁也没法体会到别人真切的感受。对于他们两人的不幸，羊亚飞心里也是有看法的。可是，也没有办法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行了，你也不要有那么多牢骚了。现在都已经是这样了，我们又无力回天。既来自则安之吧，好好把自己的成绩提升上去，才是最根本的事情。说太多，又能有什么用呢？”李如风见他也是不愤，开始劝解了起来。

“我也知道啊，真是无语。操蛋的玩意，真不是个东西！”羊亚飞继续发了一声牢骚。

“以后，我们两个难兄难弟的，要互相扶持，互相监督了。他们不把我们当回事，但是我们自己要把自己当回事啊。已经被人看轻了，不能再被人看扁了。既然来复读了，就争取学到一点东西吧。要不然，也对不起田校长的一番苦心啊。”李如风的话里也有很大的反语，就算有再多的牢骚，也只能靠自己慢慢消化了。

“行啊，看来以后，如风你要多带带我了。你底子比我好，认真一点的话，把成绩提上去，应该问题不大。我就不行了，我的情况我了解。底子差不说，还有理化外，基本都是我的死穴。想要把成绩提上去，又是何其的难啊！”羊亚飞把自己看的很清楚，跟李如风对他的了解基本一致。

对于学校里，几人的不满和牢骚，田校长是不会知道的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因为几个人的不满，然后就会做出更改决定什么的。这也不是过家家，没有一丝玩闹的成分。对于所有复读生的安排，他们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大锅饭，永远照顾的是大众的口味。想要满足个别人的口味，那是要单独开小灶的。对于李如风他们的安排，又何尝不是一种开小灶呢？只是，他们两个当事人，还不清楚罢了。

那时候，初三二班的晚自习，都是有老师专门讲课的。也就是所谓的开小灶。但是这个小灶，以前只是针对二班的学生。一班的晚自习，基本都是学生自主安排学习时间，老师是基本不会过来的。连看一眼都难，又怎么会单独开小灶呢？班与班的不一样，注定了人与人的不一样。可是，对于李如风和羊亚飞来说，这个不一样可能要被改善了。

第一节课间休息的时候，新任班主任找人，把李如风和羊亚飞喊到了办公室。在去往办公室的路上，李如风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实在是想不通，班主任好不端的，找他们两人是要干什么。想了一会，没有想通，也就难得再去想了。

“李如风，羊亚飞，把你们两个人喊过来，是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讲的。”新班主任吴大磊，看着被分在自己班里的，这两个复读生，眼神也有点复杂。说了一句之后，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顿了顿，紧接着又说了起来。

“刚才，校长把我喊过去。告诉我，，把你们安排到我们班，就是为了刺激你们。他想要看看，你们两个到底是会在刺激中沉沦，还是会在刺激中爆发。尤其是李如风你，我们都不知道你原来那么好的成绩，为什么突然就一落千丈了。但是，对于你原来的自抛自弃，我们很多老师都是看在眼里的。对你自己的不争气，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烂泥扶不上墙的事情太多了，原来的班主任也找你谈过，可是你自己不争气，也怪不得老师啊！”吴大磊说了一句实在话，这话一出，就让李如风有点无地自容了。还好不是原先的季明浩，要不他非要在地上找条地缝，然后自己钻进去得了。

“刚才，校长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也是气的牙疼。老师们对于每一个同学，都可以说是一视同仁的。可是，对于你，我们也都是费劲心思的，你要能够理解我们的苦心。对于你们现在的处境，估计你们自己也感觉到了。心里有想法，也是难免的。校长跟我和二班的班主任，都交代了几句话。以前那种复读生，都被安排在二班的方式，是有欠考虑的。所以，借着你们两个做一个调整，或者是一种尝试吧。以后，除了在课堂上学到的东西之后，对于二班的晚自习，你们两个都可以过去上。今后的模式就是这样的，复读生在一班上课，晚自习的时候，可以自主去二班听晚自习的课。要是感觉都会了，也可以不去。如果感觉有收获了，可以天天去，关键就看你们自己。”说了半天，吴大磊感觉有点渴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点起一根烟，抽了两口，又盯着把他们两个人看了一会，把他们脸上的表情，默默的在心里给分析了一遍。

他是有点想不通的，对于校长的这一安排，他也有很多的不解。以前的模式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到了自己这边，就要安排调整了呢？以他对于眼前这两人的理解，基本都是属于烂泥扶不上墙的主，费那么多心思，又会起到什么效果呢？想不通，但是不代表他不接受。对于校长的安排，他也只有欣然领受了。然后，把他对自己说的话，都和盘对眼前的两人托出来了。他称着抽烟的机会，仔细的观察了他们两一会。李如风的出名，他是早有耳闻的。但是羊亚飞的情况，他就不是很了解了。这一安排，又有什么深意呢？真是让人费解...

“那个，班主任，首先感谢校长的苦心安排，再次谢谢班主任的关心和照顾。在这里，我想我和羊亚飞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们都会积极配合新学校的调整尝试，努力摸索出一条全新的教学路子。给学校，和后面的人，多留一点经验和教训下来。也希望能够帮助更多的复读生和应届生，找到很好的学习方法。我们肯定努力配合，请班主任放心。”听了半天，看到吴大磊在那里抽烟，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自己两个人看。李如风想了想，应该是在等自己表态呢。于是，就简单的捋了一下思路，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的，班主任。我们肯定配合学校的安排，努力摸索新的教学方式。请班主任放心！”羊亚飞也很有眼力劲，听到李如风那么说了，他也赶快表态了一下。

正在抽烟的吴大磊，当听了李如风的话之后，就立马愣住了。原先，对于校长的安排，他还是有点想不通的。没想到，李如风看的比自己都要透彻。他被一个学生给比下去了，心里的震撼，和校长摸索新的教学方式的思路，都一起冲击的自己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浑然不知，夹在手指上的烟已经快要烫到自己了。

又认真的看了一眼李如风，吴大磊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情绪。对于李如风的敏捷思维，他是真正领教了。难怪校长会这么安排。就这样一个学生，就算他不能在这样的调整中，学到太多的知识，但是他相信，他也一定会有很大收获的。

“好了，校长的话，我也都告诉你们了。对于今后的学习，你们自己要多努力了。既然来复读了，就要好好学习。不要再胡闹瞎搞了，听到没有？”吴大磊还是很严肃的，叮嘱了他们一句。眼前这两个学生，毕竟是自己班级里的。他们学习成绩提上去了，自己脸上也有光。如果这次的调整取得额成功的话，那自己也是一个先行者。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成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第一次尝试，失败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就算无功，但求无过。

“好的，班主任，那我们就回去了！”听到班主任这么说，李如风立马答应了一声，带着羊亚飞，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如风，刚才班主任的话，你也听到了。我看你刚才说的挺好的，你是怎么看的？”羊亚飞跟在李如风的后面，虽然他也表态了。但那都是面上的事情，都是跟着人云亦云的。私下里他还有点摸不清头绪，然后就被李如风带出来了。

“亚飞，你听说过小白鼠吗？就是被用来实验的那种。”李如风听羊亚飞如此问，就做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让他自己想一会先。

“小白鼠我知道啊，都是被拿来做各种实验。那下场，可惨了。”对于被用来做实验的小白鼠，羊亚飞还是知道的。

“那你再想一下，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跟小白鼠有区别吗？”李如风这个比喻很形象，他和羊亚飞就是被选中的小白鼠。他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既然班主任都这么说了，看来校长对他和羊亚飞的安排，还是真的有其他深意在其中的。

“靠！我们被当小白鼠了啊，这叫什么**烂事？就算你要选小白鼠，也选两个学习成绩好一点的人啊。干吗偏偏选了我们两个人呢，这不明显的是巴不得实验失败呢吗？”羊亚飞知道的越多越糊涂。从他发的这些牢骚中，都能够看的出来。

“你就拉倒吧！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想不通吗？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秃子头上长虱子。校长要是安排两个学习好的来，无非也是这两种结果：一是被实验对象，学习一如既往的好。那最后总结的时候，你说是实验成功了，还是不成功呢？二是被实验对象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实验失败了没关系，毁了两个好学生的前途，他们也没法跟人家大人交代啊。这样一想，那你明白为什么要选我们两个人了吧？”李如风又举了一个例子，耐心的给羊亚飞解释了一遍。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了。自己说的已经够清楚的了，如果他还不了解，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么一想，有点想通了，但是还有很多是想不通的。为什么偏偏要选中了我们两个呢？唉，费解!”羊亚飞听了李如风的解释后，还是有点迷糊，但是他也知道，李如风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自己理会不到，看来是自己的思维跟不上他的节奏啊。这一节很明显的差距，看来就是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吧。

跟在李如风的身后，两人陆续的坐到了座位上。李如风就没再说话了，羊亚飞原本还想继续问一下的，可是看着李如风拿起书本的样子，他也只好免开其口了......

初三二班有一个数学老师，名叫黄肇举。是一个老牌的数学老师，他讲课的时候很有特色，李如风是不止一次听说过他。他上课时候的声情并茂，又比又画的讲课风格。还有对于课堂上开小差的人，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作风，搞得很多人对他是又敬又怕。敬佩的是他的认真负责，只要你认真听他的课，基本都能够有很大收获。以前一些听不懂的课，写起来还很生疏的数学公式，到了他这里，都能够信手拈来。怕的是，自己上课的时候，要是有一个什么精神溜号的，被他给逮住了，免不了会被一顿训斥。好多同学，把对他的又爱又恨，演绎的淋漓尽致。

就在吴大磊跟李如风他们说了，晚上晚自习的时候，可以到二班去听课。当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就过去了。到的时候，果然看到后排还空了两张课桌。他们两选了一个，就坐了下去，然后认真的听了起来。

第一次在自己的课堂上，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黄老师没有说什么。他也知道学校的决定，应该是一班过来听课的同学。他就没有说什么，然后自顾自的讲自己的课。但是对于他们两个，在课堂上的那些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容忍了下来，什么话都没有说。

第二次，李如风和羊亚飞去听他的课，看到是他们两个人之后，他就特意留意了一下。两个人上课的时候，都有开小差的情况发生。只是动作稍微小一点，没有影响到别的同学。他就又忍了下来，什么话也没有说。

第三次，他们两去听他的课，因为来的有点晚了，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也没有打招呼，就直接从后门溜了进去。然后刚开始的时候，听的还是蛮认真的，之后不久之后，老毛病又发作了。羊亚飞对他讲的一道题，有点不理解，然后就悄悄问起了李如风。就在李如风准备给他讲解的时候，黄肇举是实在按不下去了。心想，我忍了你们两次了，你们还这么嚣张。在我的课堂上，还这么没轻没重的，在那边开小差不说，还讲话。今天要是再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李如风，羊亚飞，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黄肇举终于开始发飙了。

正转过头，准备给羊亚飞讲解的李如风，突然听到老师在点他们的名字，有点发蒙，抬起头有点迷惑的看着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一脸懵逼。

“李如风、羊亚飞，说你们两个呢，没听懂吗？站起来！”看他们两个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没有什么反应，还是自顾自的坐在那里，黄肇举心里的气又加重了几分。

这下听清楚了，李如风是一脸的不解。自己也没有犯错误啊，怎么就被老师给点名了呢？先不管那么多了，赶快站了起来。看羊亚飞，还在那里发愣，又拉了他一把。

黄肇举的这两声吼，声音也不小。加上初三二班，原本的学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他发飙了。都转过头来，想要快看看到底是哪两个倒霉的家伙，惹得黄老师发火了。于是，齐刷刷的，几十个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这里面有李如风认识的，也有很多不认识的。相对于别人的幸灾乐祸，李如雨则是有点担心。他不知道他哥哥刚才到底坐了什么，但是对于黄老师的严厉，他可是深有体会的。看来，李如风今天这一顿训斥是跑不了的。相对于李如风和羊亚飞，对黄老师的了解基本为零来收，班里每个看向他们的眼神中，都有一份不知名的意味。

既然黄老师都这么点名喊他们两个人了，看来应该是观察他们好几次了。这倒霉的两个可怜虫，在黄老师的课上，可不能有一点小动作。你们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其实都被他看在眼中了。他们一个个的，以前都经受过他的狂风暴雨，对于他训斥人的那些话，其杀伤力的强大，没有一定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不太好消化的。

李如风也不知道，黄肇举的这一番举动，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触动。他即将训斥两人的话，又会对自己产生怎样的影响。一切，都在未知中，让他有了更多的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