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刚踢开客栈二楼雅间门的时候,觉得要找的人肯定就在里面。
客房都搜过了,楼下只有几个孤身客商和一个烂醉的公子哥儿,只剩这儿了,那狗崽子还能藏在哪儿?
还没看清屋子里有多少人,一张胡子拉碴的笑脸就迎了上来。
“哎呦,几位大侠,几位大侠,有什么事儿吗?”
“你们是什么人?”身边一个手下抢上前问道。
本想先看看明白再问话的,这个金三儿怎么这么性急!刚才就抢着和那个小厮吵,还吵不赢,最后还得自己出马。
钱大刚一边想着这趟回去真要好好说说金三儿,一边对着他后面几个手下打了几个手势,让他们分头去查看这屋里的桌椅柜橱。
“咱们,咱们就是路过的客商嘛。”
“什么客商?贩什么的?”
“也不贩什么,就是买些东西。”
“什么叫买些东西?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快说实话!”金三儿扬了扬手里的刀,作色道。
那人被吓着了,双手抖着捂了脸喊着“大侠饶命我说实话我说我说”。
屋里就这么点地方,手下一眨眼就都搜完了,连房梁都没忘了看,确实到处都没藏人。趁金三儿问话的时候,钱大刚也把这屋里几个人扫了一遍。除了上来说话的这个汉子,还有一个小白脸,一个少年,一个戴帷帽的,身边俩丫鬟。
……在屋里吃饭还戴着帷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钱大刚亲自问话道。
“咱们,咱们是丽雅楼的嘛,这位是咱们楼的紫阳姑娘,要去兰溪置办些衣裳首饰。小的姓赵,是丽雅楼的买办,这个小何是账房上的,那个孩子是咱家的护院,哦还有两个丫头。”
“丽雅楼的?”钱大刚回忆了一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啊?”
“哟大侠您这话儿说的,”赵买办立刻恢复了笑脸,“咱们这些粗人平时可是不许到前面去的,要是冲撞了客人,魏妈妈发起火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钱大刚想了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平时去丽雅楼除了漂亮姑娘就是水灵丫鬟,确实没见过煞风景的男人。
“你叫什么,紫什么姑娘?我怎么没见过?丽雅楼有这么个姑娘吗?”钱大刚看了看他的手下们,“你们谁听说过?”
手下们除了一脸茫然就是摇头。
“这个,其实吧,”赵买办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几位大侠,不瞒您说,这紫阳姑娘魏妈妈还在调教,一时半会儿还接不了客。这不是,头面衣裳都还没有,要去福业祥现裁呢。”
“哦?”钱大刚还是觉得有点可疑。他分明看见这帷帽是他们进屋的时候刚刚戴上的,说了这么半天话都还有一个丫鬟一直半蹲在边上整理,好把这人挡得严严实实。
不会是把人藏在裙子底下了吧?钱大刚灵光一现,大步走到那姑娘身边,踢开了她身边那个丫鬟,左看右看,又感觉确实是只有一个人的身量。
“哎呦,大侠,大侠!”赵买办赶忙上前,和另一个丫鬟一起扶了那被踢的丫鬟到墙角,又回来作揖道,“小的刚才说的可都是实话啊大侠!咱们真是丽雅楼的啊,咱家马车还停在后院儿呢。”
马车?丽雅楼那辆又大又花哨的马车?钱大刚指了金三儿和几个跟他一起去过丽雅楼的手下,让他们去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那厚纱遮着脸的姑娘还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就算走到了跟前,那姑娘的脸也还是看不到。钱大刚越想越觉着可疑。如果这厚纱底下确实只有一个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老子倒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人!钱大刚猛然举起了刀,便要劈了那帷帽。
谁知刀落了一半,只听当一声响,自己的刀被人架住了,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小护院不知何时冲到了眼前。
“啊呀你快退下,退下!别冲撞了大侠!”赵买办慌忙拉住自家那小护院,“这孩子不懂事,大侠您别介意哈别介意!”
“这到底是什么人?把这玩意儿摘了!”钱大刚又举起刀喝到。虽然刚才确实只是随便一劈,手上没运上刀法,但是堂堂浪里金刚钱大侠的刀竟然被一个青楼养的小打手架住,这小崽子还敢瞪眼,这也太让人生气了!
“大侠饶命啊大侠!您消消气啊!”赵买办一边吃力地抱着他家的小护院往后推,一边扭着脖子答话,“这咱家紫阳姑娘不见客嘛,今天坐了一天车了脸色也不好看了,您……”
这人怎么这么啰嗦!钱大刚大喝一声“滚开”,暗运掌力,只一掌便把这两个人一并推到了一边。吓得那个账房的小白脸都站了起来,想扶又不敢过来。
“摘了!”钱大刚又向那姑娘举起了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