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是何多少有些服气,这么说这个人还真是一无所知,就这么凭空看出来的。喝了口茶,又追问道,“那赵兄不妨再猜猜看,舒平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再猜嘛,我就真猜不准了。”老赵也喝了杯茶,顺手给二人都续上,“那日连二想去赴宴,算算到今天,那个人渣小贼做上姑爷没一个月也有半个月了吧?能出什么事?他媳妇儿把他扔出去了?老丈人一手抖把他揍死了?这样的家长里短也入不了你吴大阁主的法眼啊,除非是什么特别惊天动地的……比如舒平城地震了把他震死了?发了洪水把他淹死了?走大街上冲出来个疯子连捅几十人把他捅死了?去山上打猎让老虎吃了?大平路突然裂个地缝把他摔死了?大晴天出门让雷劈死了?白日里掉下个火流星把他砸死了?”
说的吴是何都笑了,拿出了扇子慢慢摇着。这人明显已经开始胡闹了。
“那再不然,就是江湖恩怨,玉鼎帮整个出了什么事,让你吴大阁主知道了。被哪个不知道的仇家寻个仇,灭个满门什么的。或者他们玉鼎帮自己狗咬狗,自己死了一大片,里头捎上了那个人渣小贼。”
吴是何笑着摇摇头,“赵兄,你怎么就猜那个姓张的是死了呢?”
“这种人不赶紧死还留着过年吗?”老赵摊手道,“又不死,还有什么进得你的耳朵闹得你的心的?他不死,还能有什么大事?就剩成亲这个事儿了啊?成个亲还能出什么花样儿来啊?我都没去闹,还有谁比我还爱管闲……不是那个乐于助人的去帮小柒闹场啊?怎么难道有几十上百人跑去帮小柒揍那人渣小贼?再不然除了帮小柒闹场的,还有帮别人闹场的,啊还可以有咱不认识的人亲自去闹场的,闹新郎的闹新娘的都有,来好几拨一起闹!”
吴是何笑得拿扇子掩了口。
“唉,这也没什么意思。还要够乱,乱子还要够大,我想想啊,那就……这样,他喜宴上又有人闹,又有人打上门寻仇,又有玉鼎帮内斗,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搅和在一起了搅黄了喜宴。人渣小贼本人么……又不能直接死,那就安排断个腿,失个踪,怎么样?”
吴是何听着听着就笑不出来了。
“不是,那也不对啊?也不会你现在才知道啊?除非连二弄错了日子?不然喜宴还能临时推迟一个月的吗……”
吴是何彻底僵住了。
“不会吧?这都能猜中?”老赵看他反应就知道了猜,两眼放光道,“哇哦!真这么精彩的吗!”
摇扇微笑的吴大阁主眨眼就变成了垂头丧气的落魄书生,把扇子一收,丢在了桌上,叹气连连,“赵兄,你真的是……”
老赵得意地喝着茶,捡起扇子塞回书生手里,“吴大阁主,我猜对了多少?还要我接着猜吗?”
吴是何摇摇头,觉着自己真是找罪受。“大体就是这样了。不过伤了腿的是他岳父,这姓张的现下确实下落不明。”
“快快,从头说!”
“你全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可说?”
“我不知道的还很多嘛!你看他们这这成亲成的帖子都发了,还能推迟的,这是为啥我可猜不到!”
“此事详情我也不知,只是大略知道似乎第一次的喜宴上出了意外,便于一月后又重办了一次。”
“嗬!重办这一次出的事儿更大呢!”
“是了。”吴是何定了定,手里捻着扇子,思索道,“玉鼎帮各分舵消息都封得严密,若不是宴后三日舒平城百姓仍在欢庆,我又碰巧命人留意了那个姓张的青年,也不会发现玉鼎帮出事了。”
“碰巧哦?”
“……咳。”
老赵饶有兴致地看了书生一会儿,才继续问道,“所以说,破鼎帮终于要塌了?”
“正相反。也许是转机。”
“转机?就这黄了的喜宴啊?”
“也是,也不全是。”
“哦?闹事还闹出转机来了,那除非……”
“赵兄,你别猜了,我告诉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