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郊野,自有空旷僻静之处,一道赤红飞驰快如闪电,在草地上撒欢的飞奔,正是吕布的坐骑赤兔。
马夫司马睿躺在树荫下抬首看,只见白云飘绕,碧空似海,思绪飞游宇外,好不自在。
来势汹汹的数万并州军支离破碎,此间因为丁原反叛带来的动荡已销声匿迹,帝都重新回归繁华太平。
尽管何进与吕布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隐晦的不友好,但是在荀攸等饶劝下,心怀大志的他还是决定收服这员悍将以为己用。
有其举荐,吕布也算是平步青云,不但编入卫戍军中官封中郎将,手下的数千狼骑军依旧保有编制,瞬间成了一方实权人物。
吕布因要常随何进见识汉庭上下结交权贵,便留下司马睿二人在城外的军营,倒也过的快活。
夏侯兰因执掌炎画戟,所以偶尔也会随吕布一同行动,唯影马夫”的司马睿只能默默无闻的喂着赤兔,与其嬉戏聊以度日。
每每静思时候,他总是不免感慨,本以为在刘和事后便可离开洛阳,想不到却是风波起伏,如今在阴差阳错之下竟成了他饶马夫。
不过这也正合了司马睿的心意,因为算算日子再过不久,那张辽也该押着凌云王的尸身回归帝都了。
冥冥中,他竟有些期待,大概是还想再看一眼刘虞吧,毕竟这位长者当初是那般的亲厚与他……
赤兔飞奔似电,可孤影单只的也觉无趣,便又奔回到司马睿身边,亲昵的鼓捣着“马夫”的脸庞,人马之间已颇见亲昵。
司马睿见赤兔闹得很,只得打起精神起身,一边抚摸马面,一边笑道:“赤兔儿啊赤兔儿,你怎老是这般精神,若有机会我定要为你寻一房媳妇,叫它好好的管教管教你。”
赤兔颇通人性,似乎知晓司马睿口里的不是什么好话,气呼呼的打了个马嚏,摇头晃脑的甚是不屑。
一人一马正玩的开心,突然赤兔伸直了脖子,前蹄踏地,似有躁动。
司马睿朝着那方向看去,只见十余骑正飞驰而来,那些坐骑匹匹矫健出众,神采飞扬,竟都是一等一的良驹。
能够拥有慈良驹的只怕身份不俗,司马睿见对方正朝着这边来,不欲有所交集的他就想先避上一避。
只是这赤兔骤见同类,骨子里的傲气仿佛传承吕布一般,竟不愿就此离去,反而发力嘶叫宛如异兽咆哮引得回荡不止,惊得那一队人马狼狈不堪。
司马睿不想赤兔竟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远远看去,对方品性稍弱的坐骑因这一声长嘶已是伏地停步,惊恐万分。即便是那几匹良驹也是眺首远望,时有长嘶回应,将一行人原本流畅的阵型彻底打乱。
对方阵中有眼尖的看到司马睿,遥遥一指,显然是找到了始作俑者,纷纷驾马而来,怕是要兴师问罪了。
来骑几人脸色可都不怎么好,手中紧握刀剑弓弩,想来原是在此处狩猎游玩,却被赤兔打断了雅兴。
能够在帝都明目张胆的持有兵刃,正好印证了司马睿之前的猜想,这一行人来头可不啊……
那领头的排众而出,却是个贵气少年,瞧着年纪只怕比司马睿都还要上一二岁。不过此人锦袍披身,玉带缠腰,珠玉束冠,名器在旁,怕是帝都中显赫世家子弟。
只可惜这少年冷目电慑,面似寒霜,虽容貌俊俏,神态中却藏着一丝戾气,让人难生亲近。
那几人驾马在旁,隐隐的封住了司马睿的去路,又见自家主子面露不虞,虽未拔刀相见,却是故意高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司马睿身份尴尬,只得长叹一声,堆起笑脸相迎,道:“莫怪,莫怪,我只是看这边风景甚好,所以才牵马来此。也不知我这马儿发了什么疯,突然长嘶起来,惊扰了诸位,实在是对不住。”
只听得一声冷哼,那锦袍少年鄙夷的瞧着司马睿一身的粗坯打扮,却见赤兔颇为神俊,胜过座下马儿百倍,因而起了贪意,冷声道:“巧言令色,形迹可疑,只怕是个宵之辈。诸人,将他押往洛阳令处,查一查底细。”
司马睿闻言怒从中烧,不想对面居然如茨颠倒是非,忍不住质问道:“这位公子好大的威风,我只在此处牧马竟被按上个贼饶身份,难道帝都之中没有王法了吗?”
谁知这少年不怒反笑,面色古怪,吱道:“王法……本公子便是王法,还等什么,拿下!”
话音刚落,少年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几人抽刀而上,瞧他们的身法竟皆是武技不俗之辈,大概与羽林卫一干精锐相差不远。
司马睿投鼠忌器,若不是在帝都境内,以他如今人元之境的真力,加上枪宗精妙招数,想要突围也不在话下。可现下看来,这些人身份显赫,他若是不能想出个万全之策,只怕会节外生枝。、
不料那几让了暗示合围而上,居然招招辛狠,那少年更是叫嚣道:“莫伤了那赤马……”
原是怀璧有罪,司马睿无奈的瞧了悠哉悠哉的赤兔一眼,手中已是聚起真气,凭着枪宗不传秘法,步若闲庭,身似游蝶,不曾被人山一丝皮毛。
那少年眼高于顶,本以为手下几人足以应付司马睿,但想不到打了许久也没见个血腥,不由急道:“本公子养你们做什么的,杀啊!”
今日一场风波,本是无心之失,可这少年虽然衣帽得体,但行事居然如此卑劣。
司马睿多方忍让,只是希望能够息事宁人,听了这番话,心中既惊又怒,高喝一声道:“是你自找的,哈!”
长啸过后,司马睿气劲全开,好似一条蛟龙劈开众人合围,朝着那高坐在马驹之上的少年袭去。
这少年凭着身份尊贵,走到哪里都是威风赫赫,万万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个不知高地厚的居然敢对自己动手。
他也是傲慢惯了,不但不驾马避让,反而冷笑道:“好大的胆子,可知本……”
话还没有全,少年只感到一阵疾风迎面,摇头晃脑中已是长颈受制,一时竟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