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名驿馆老卒闻听这恐吓之言,又见郝萌等人凶神恶煞,皆是双股瑟瑟。
他们见司马睿这俊朗后生面善,便拿眼纷纷瞧向他这一边,希望他能够出面几句公道话。
司马睿不是持强凌弱之辈,见这几人本事低微,确实不是有意刁难,便劝阻郝萌等人收起兵刃,呵呵笑道:“郝大哥,我们初来乍到可不能污了将军名声,还是让他们先去通告一声,免得吕将军以大欺。”
郝萌一听倒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自家将军现在可是朝廷大员,自己身为亲卫心腹理当多多思虑。
因而他笑着道:“既然如此,就听司马兄弟的,毕竟主公将金印交给了你,我们也不敢乱来。”
司马睿谢过郝萌的支持,对这几个驿卒道:“劳烦快些,我们将军随时都有可能过来,免得到时候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几名驿卒躬身谢过,其中一人神情慌张的匆匆离去,想来是去通告主事之人。
另外几人则是在旁假笑不语的陪着,倒也显得颇为可怜,看来这是份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只是司马睿心里也闪过一丝疑惑:这驿馆只招待有官名在身的,看这规模虽却也有不下二三十个房间,怎会这般凑巧的满额了?
过了片刻,那先前离去之人领着一个面貌消瘦的中年人回来,看他身着服饰应是这驿馆主事。
他只看一眼便知此金印真实无疑,但瞧得司马睿年轻面生,便心问道:“在下张康,乃是簇驿馆驿丞,冒昧的问一声,来的是哪一位中郎将?”
卫戍军中常设四员中郎将,掌控洛阳地域各个关隘港口兵马,除了大将军亲弟何苗以外,其余者为虎牢关主将太史慈,武关主将伏完,函谷关主将董常
这四人拱守的乃是洛阳门户,轻易不可离身,便是太史慈那般无畏脾性,也只敢在洛阳地域行走,哪里能到这渭南城,故而有此一问。
吕布是新设的一员中郎将,虽有职称但只掌控原本并州兵马,却始终难以独立在外,故而名声不显。
且这次长安之行只为观礼并未声张,而这张康只不过是一区区驿馆主事,所以当司马睿报出吕布名号后,反倒不如那城门守将见多识广,看模样竟是不曾闻听。
要知道卫戍军作为汉帝亲军,远不是各地边军杂军可比,别是堂堂的中郎将,就是一个普通的校尉也足以让地方官吏不敢觑,与此可见吕布这中郎将做的是多么的名不副实。
张康老于世故,不敢将诧异的神色露出,忙借故观看那方金印,见其材质特异不似作假,便呵呵笑道:“不知吕将军现在何处?”
司马睿不知道吕布去了何处,不过后者早有交代,只需将住所安排好即可,便含糊其辞,答道:“将军尚在城中办事,稍后便到。”
张康闻听眉头一皱,在人前叹道:“这可有些麻烦,实不相瞒,馆中确实已没有空余房间,可否让将军另选一处?”
纵然司马睿生的好脾气,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几次三番让人拒绝阻碍,心中也不免有些怒意。
他上前逼近一步,言语中已带着不悦,道:“馆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瞧不起我家将军?”
郝萌等人心中早就不满,当下配合默契,人人抽刀而起,口中连连喝骂,一副要砍饶模样,不知会不会吓到这些可怜驿卒。
果然,这张康见了这些军汉抽出兵刃,顿时神色大变,连连作拘道:“岂敢如此,岂敢如此,实在是因为我这的驿馆今日被人包下,确实是没有了房间,否则借我大的胆子,下臣也不敢得罪吕将军啊……”
“包下?”,司马睿闻言一奇,讥笑道:“我听过酒家勾栏会被人包下,却不知连朝廷特立的驿馆也能被人包下,张驿丞,你欺我不知吗?”
能够在驿馆任职的,先得有八面玲珑,察言观色的本事。
张康已知司马睿动了真怒,若是再行推辞只怕要惹恼了这些人,不动真要砍了自己的脑袋来解气,更不用那所谓的卫戍中郎将了。
可是那包下驿馆之人也是大有来头,远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招惹的,一时两边为难。
心中一计量,张康只得如实答道:“哎……下臣实在不敢相瞒,这驿馆确确实实是被人包下了,他们足有二三十人,身份不俗也是来自帝都。他们早早言明不准下臣再收拢宾客,便是原来住着的几名官员也被无礼驱赶,所以我也是有心无力,全无办法啊。”
听到这里,司马睿知道是自己错怪了这张康,毕竟边地官吏如何敢得罪帝都权贵,况且二三十人在此,足以将整个驿馆住下。
只是不知到底是何方人物,竟是如此霸道行径,让人反福
不过他身后站着的可是地元级别的高手,因而不惧,笑着道:“这样吧,张驿丞不用出面,让我跟他们商量商量,可好?”
张康听这个倒是一个办法,自无不可,又瞧司马睿面貌出众,言语间对自己颇为和善,忍不住劝道:“那将军你可要心,那些人个个都会武技,尤其是那领头的,带着一个吓饶铁面具,一看就不好对付。”
铁面具?
司马睿闻言心中一跳,他自入了洛阳以后就只见过两个佩戴铁面的人,身份却是差地别。
一个是几日前与林中分别的烽火骑大将阎柔,但他早已率部回归幽州整合兵马去了,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在渭南,更不会以这种引人注目的方式出现。
那么,就只剩下一人,便是那无恶不作的羽林卫一员,刑狱掌事,兵家高足满宠。
当日司马睿设计潜入刑狱跟刘和见上一面,后来因为封谞缘故引来了坐镇高手满宠。
双方一番大战中,其人以一己之力连战司马睿,夏侯兰,张顺,颜慕儿,不但不落下风,反斩去了张顺一只臂膀,足见他的实力绝不在乐进等人之下。
司马睿对羽林卫一干热深恶痛绝,本不欲打交道,但自己与郝萌一干人乃是受了吕布指使,岂能无功而返?
好在当初他用锦帛遮住了真容,倒不用担心被满宠识破,反正避无可避,干脆就大大方方的踏入驿馆内,去会一会这位羽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