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知道吕布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后者既然问出这个问题,想必自有他的用意。
细细一想,这落虹玄铁乃是底下第一流的铸兵材料,珍贵非常。可月旦阙却以其作为测试之用,除了彰显底蕴用来震慑群豪以外,大概还有抛砖引玉的意思吧。
吕布“嗯”了一声,言道:“你且细细。”
“这只是我的胡乱猜测哈……”
司马睿见吕布神情中并无异色,但大着胆子答道:“这无双盛会在即,下群豪不日齐聚一堂,现下他们随意便拿出几百斤的落虹玄铁抛砖引玉,只怕群豪之中的白衣之辈难以抵抗这等诱惑,便可尽收网郑”
吕布微微点头,道:“你的不错,其实月旦阙这些年已经收录了不少草莽高手,远的不,就连兵尊马钧这样的人都与他们互有交易,可见其心不。你能想到这一点,已是难得了,还有吗?”
司马睿笑着摇了摇头,道:“以我的见识,也只能瞧出这么多了,将军难道还有其他的见解吗?”
吕布虚指场中众人,言道:“下武道豪杰何止千万,月旦阙却言无双榜囊括九州群英,虽有夸大其词的一面,但只看眼前这一幕,呵呵……以落虹玄铁为条件,以入谷观礼为目的,逼得场中众人不敢藏拙,便于他们暗中观察挑选,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司马睿一想,这其中的奥妙果然如吕布所言的那样,比如那满宠为了获得入谷的资格,不但将骨蠎鞭示于人前,最后连深藏不露的穿心钉也用了,可不是将自己的底牌都展露一空嘛。
想不到这仅仅只是这入谷条件,月旦阙便就已是用心良苦,看来这一趟无双盛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单纯。
司马睿正在思虑回味吕布之言,耳边却是传来一阵惊呼,急急看去原来是终于有第二人通过了入谷条件,赫然是同为羽林卫副都督的乐进。
那乐进跟满宠情况相似,在前榜之时就已登入其中,而且排名颇高,尚在那北平公孙瓒之上。
他的武力已达人元上阶,一手空御刃练得双手刚逾金石,便是当初面对刘虞的阳剑也敢接招,可见他的厉害。
若是全力而为,自可对付这玄铁死物,所以并不让司马睿感到意外。
许靖趁势高喝道:“诸位,为了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在下有些话就直了。这落虹玄铁坚韧无比,若是想以真气正面硬撼,至少也得有上元境界水准,除非你手中有神兵相助,否则任你打上十年也是枉然。”
“这落虹玄铁倒是一块极好的试金石……”
言语间,久侯已久的张辽终于起身而来,行至许靖身前凌然俯视:“喂,本都督今日要将身后所有部从带入谷中观礼,又需要在这铁面上留下多少印记?”
许靖早闻张辽凶名,这可是连元高手都敢设计的胆大妄为之辈,今日一见对方周身气势之盛宛如黑云压顶,让人不由生出几分畏惧,果然名不虚传。
他咽了一口液津,勉为其难的露出一个笑容,言道:“原来是羽林都督大驾光临,月旦阙何其荣耀,幸会。”
张辽闻言微微一笑,似乎颇为得意自己的盛名如今已是这般响亮,便是设立无双榜的月旦阙都对自己要这般的恭维,因而神色颇为自得。
只是他稍稍品味之后,便又问道:“好了,这些漂亮话就先收起来吧,你还没有回答本都督的问题,我不喜欢同一个问题再问一遍。”
许靖一窒,感受到对方身上节节压迫过来的气势,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张都督,月旦阙虽是草莽之地,但也要有规矩维持,还请阁下莫要为难。”
张辽似乎是没有料想到对方居然敢有这个来拒绝他,因而冷声道:“这么……你是在拒绝本都督了?”
许靖道:“还请都督见谅,月旦阙的规矩,不可破。”
张辽忽得展颜一笑,道:“这落虹玄铁再好亦是死物,岂能彰显本都督的神威,不如就由你这月旦高足代为一试,也让我见识见识月旦阙凭什么来点评九州英豪!”
话音落,锐掌出,张辽竟在这子午谷外,月旦阙的皮子底下,对阙中子弟动手了。
许靖显然没想到对方如川大包,在本家的势力范围内就敢动手挑衅,可转息之间对方那带着风声的铁掌已是闪到眼前,瞧这声势竟不像是留有余地的模样。
性命攸关,他出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挡上一挡,却是遭受对方强劲真气的打击,手臂如遭电慑,身形更是倒飞数步,几乎立足不稳。
一击即败,看来月旦阙子弟的实力并不如这落虹玄铁来得令人惊讶,羽林卫一干热见自家都督如此神威,早已按捺不住的高呼起来,声势颇盛,引得其他豪杰瞩目。
可怜许靖此人初来之时看起来高深莫测,原来竟只是装腔作势而已,这修为对上张辽竟只能挨过一招而已,这让场中豪杰又是惊讶又是窃笑。
张辽探明虚实后也不追击,脸上带着极其明显的轻蔑跟不屑,微微笑道:“原来只是人元下阶的实力,本都督居然看走了眼,还以为是个厉害人物……”
这话甚是诛心,以张辽地元中阶巅峰的实力,岂能瞧不出许靖的实力,这番话是故意损他道心。
果然,许靖脸上已是青红交杂,显然被对方的话刺激的不轻,可出人意料的是他竟吞下了这番羞辱,强颜道:“张都督不愧为弑杀凌云王之人,我许靖与你一比,简直差地别!”
张辽没想到自己如此刺激许靖,后者居然还能忍得下这口气,虽然对方的实力低微,但这份城府却远比武技要来的让人忌惮,不由得深深看上一眼。
许靖似无所觉,指了指玄铁,道:“张都督,你虽是神威无上,但月旦阙数百年的规矩绝不能因我而破,若是你还要强行带着部众入内,就请先杀了在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