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一听,顿时痛哭流涕。
马钧似乎瞧着很有兴趣,含笑不语。
其实司马睿早知道马钧不过是在捉摸而已,毕竟兵尊身份高贵,岂能跟一介邪众较真,无非是想再诈点出什么东西出来罢了。
然而杨老头似乎当了真,悲戚无比的道:“有话好,有话好啊……我已经把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的了,你们怎么不讲信用还要我的命啊,我上有老,下……”
“住嘴”,马钧笑骂道:“瞧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扯起谎来这么没脸皮,能不能有点骨气。”
杨老头泣道:“骨气也得有命撑着啊,我又不是你们这样有本事的人,我就一个略懂通商的老头,你们就把我给放了吧……大不了,大不了我把藏在这里的金银财宝都告诉你们,这还不成吗?”
若是寻常人,听到这里有金银财宝,自然是两眼发光,可这三人对这等身外之物并没有多少贪欲,便是俞涉似乎也并无异色,反而不住冷笑道:“杨老头,你是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跟你们一样的贼吗?”
可不就是贼吗?
杨老头坚信自己的判断,已把司马睿几缺成了“流寇”,便想用这些钱财换自己的一条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在这么装模作样,真是可恶极了。
难道是筹码不够?
他想了想后,又道:“几位爷,你们先别急着杀我,我们在潼关里头还有人,我可以帮你们去问问,也许能够帮上你们的忙……”
司马睿闻言一喜,惊道:“真的?”
马钧却是冷冷一笑,道:“别信他,又是在扯谎,我瞧啊还是赶紧收拾了他,咱们好上路。”
“真的没骗人……”,杨老头急道:“要是我们在关内没有人,这么一大笔货物也过不了这潼关,到不了那新丰港,哥,你是吧……”
司马睿点头道:“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马钧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道:“杨老头,你老早一股脑的出来不就好了,害得老夫多费了多少口舌……”
杨老头苦涩的道:“我这不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嘛,谁知道你老人家真知灼见的,我这点心思一点也逃不出你的眼睛……”
马钧甚为得意,大笑道:“你有这番自知之明,倒也难得,罢了,你这条命就给你留下了,以后好自为之,可千万别再做这等蛊惑百姓的无良之举了。”
杨老头苦笑道:“我都了我只是做些买卖,其他的事情也轮不上我……”
马钧双眉一竖,冷哼道:“嗯……顶嘴?”
杨老头神色一凝,当下摇头否认道:“不敢不敢,老仙师得对,这种邪门歪道一定要远离……”
马钧笑道:“很好,孺子可教也……”
一旁的司马睿瞧着马钧戏弄着杨老头,虽然心里颇为焦虑,但无形之中竟也将急躁的心境悄悄安抚,能够静下心来把之后要做的事情想个明白。
谁知那俞涉收起双刀后,一脸冷漠的来到司马睿的身边,道:“司马睿,我该走了……”
司马睿吃了一惊,道:“俞前辈,你要去哪里?”
他虽然不久之前还在想着如何摆脱马钧跟俞涉,但当后者主动提出来的时候,反倒是他一时难以接受,不明白这位刀宗前辈为何突然如此?
俞涉冷冷一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们两个人一直有事要瞒着我,我也不再跟前晃悠了,免得让你们瞧得心烦。”
司马睿虽然知道这事要再拖下去只怕藏不住,但也没想到俞涉的心思不差,居然这么快就猜了出来。
只是这事太过凶险,入得其中便是个九死一生的局面,旁人躲都躲不来及,他岂能让俞涉再涉及其中,当下虽是不好意思,但仍旧假意笑道:“前辈,你在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俞涉闻言一怒,道:“好,你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告辞了……”
眼看着俞涉作势要走,与他一直不对头的马钧反倒出言劝道:“别走啊,司马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瞒着干什么,不就是那无双会的一些破事嘛……”
司马睿急道:“先生,你在胡些什么……”
马钧叹道:“司马子,就凭咱们两个一个老一个,怎么帮得了吕布他们。你还是跟俞涉讲实话吧,能得他相助,总是一份力量,到时候他愿走愿留,也看他自己的选择,岂不是更好?”
俞涉皱眉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司马睿想了想后,坦白道:“前辈,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只是因为此事太过凶险,我不能将你也拖入险境……”
俞涉闻言哈哈笑道:“司马睿,你也忒看人了,我俞涉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对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还是有的,你尽管来就是。”
司马睿无法,只得将前因后果简单的了一遍,这其中的凶险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俞涉闻听之后也是心中颇为惊讶,想不到在无双盛会之后,竟然还有这样的龌蹉事情发生,那张辽高居无双一十二位,更不料是如此卑劣之徒,真叫人意想不到。
同时,他总算是明白了司马睿的苦心,当下大为感动,道:“司马子,是我误会了你。”
司马睿叹道:“俞前辈,你与我在月旦阙萍水相逢,那张辽朝野截杀,纵然是吕将军跟我恩师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实在不用跟着我一起冒险……”
俞涉道:“司马睿,我可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点我自然清楚……”
司马睿笑笑道:“如今我将这缘由与你讲明后,这心里头反倒轻松了些许多,而且趁着大家都在,我便明了吧……明,我将孤身一人与这杨老头前往潼关,至于你们二位就不要随我去冒险了。”
那马钧神色一变,大叫道:“喂,司马睿,是他要走,又不是老夫要走,你这话可就不够意思了,怎么,瞧不起我的本事吗?”
司马睿长吸了一口气,随即神色凝重的道:“先生,俞前辈,对不住了,因为这是我枪宗的事,希望请你们不要干涉。”
马钧还是头一次见到司马睿如此神情,让这老不正经的居然在那一刻感到了一丝不敢违背的感觉。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当即就气急败坏的叫骂道:“司马睿,你这个臭子,你现在的状态就算去了也是飞蛾扑火,有什么意义?”
司马睿嘴角慢慢挂起一丝笑意,淡然的道:“因为……我是枪宗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