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使者的到来,完全出乎谢飞等人的意料,带来的消息更是大大的令人感到惊诧不已,众所周知,现在的朝廷形同虚设,董卓一手遮天,这朝廷的使者说白了就是董卓的使者,代表了董卓的态度。
被袁绍表为上党郡太守以后,谢飞直接就走马上任了,这年头儿所谓上表不过就是走一个形式,根本就没有指望董卓控制下的朝廷会有回应,结果这朝廷不但回应了,居然还给加码了。
领上党郡兼任护匈奴中郎将、拜建威将军、封襄垣侯、假节,嗯,好像官还挺大。
“贵使前来上党郡,谢飞甚为惶恐,飞何德何能,竟然受如此重赏?”谢飞说得可是实话,拜将封侯是无数人的梦想,自己从来都是觉得遥不可及,没想到来的居然如此容易,谢飞顿时觉得祖坟上升起了万丈青烟。
“襄垣侯过于自谦了,”白发苍苍的使者谦恭的说道,“君侯虎踞上党,威震天下,虎牢一战天下闻名,位居列侯也是应该的。君侯虽与太师为敌,太师却是极为爱惜君侯之大才,对君侯极为仰慕,所以屡屡上表朝廷,以表君侯之功,陛下顺应众意而重重封赏君侯,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说来,谢飞要多谢董太师厚爱了,谢飞不过是客军,实则并无与太师有什么私怨,若是能与太师交好,谢飞岂能与太师为敌?太师一向可好?”谢飞的话说得冠冕堂皇,这天下诸侯以后的所作所为,恐怕并不比董卓好多少,只不过这老董是第一个出头鸟罢了。
“太师甚好,只是太师对君侯仰慕已久,期盼着能与君侯相聚于长安。”
“请贵使转告太师,他日一旦有了空闲,谢飞定会前去拜会太师。”
老董这人虽然残暴,但在举贤纳士方面却毫不含糊,谢飞所厌恶的是董卓对百姓的残暴,至于收拾个把皇帝,他并不是很以为然,当年的霍光更狠,直接就把皇帝薅过来扔在了地上。
谢飞命人安顿好使者回到后堂以后,依然没有回过味来。
内堂中摆放着大火盆,整个室内暖洋洋的,更难得的是今天夫人们都齐聚一堂,给内堂平添了无限春色。
谢飞皱着眉头来回走动,困扰他的是使者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赴长安拜见陛下。
若是没有蔡琰的缘故,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但是因为谢飞的内心一直有个念头就是如何把蔡邕接出长安,他隐隐觉得,这好像是个机会。而救出蔡邕一来是因为蔡琰,二来是谢飞心中对蔡邕未来在长安的遭遇很是清楚,他不希望这样一个全才人物就这么死在长安,如果接到上党必然大有用处。
“夫君,”小郡主望着一言不发来回踱步的谢飞,不耐烦的说道,“自打回来以后,便一句话不说,究竟有了什么事,让夫君如此烦躁?”
“各位夫人,今日朝廷来了使者,”谢飞停住了脚步,望着诸女说道,“正式给我来了任命,领上党太守兼护匈奴中郎将,拜建威将军,封襄垣侯,嘿嘿嘿,还可以假节。”
谢飞刚刚说完,众女已经喜笑颜开。
“这等好事,夫君为何愁眉不展?”独孤雁奇怪的问道,“封候拜将本是喜事啊?夫君应该高兴才对。”
众女你一句我一句的问个不停,谢飞赶紧举手示意:“夫人们且听我说,这封候拜将的确是好事,不过陛下召我去长安,我正在想去是不去。”
蔡琰听了心中一动,忽然记起谢飞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有些担心,而独孤雁的等三人则是笑作一团。
“夫君啊,这朝廷由董卓把持,天下皆知,我华夏军曾经酸枣盟誓,大战虎牢,与那董卓弗与共戴天!”小郡主坐起身来,走到谢飞面前,“这去与不去,难道还用想吗?”
在小郡主独孤雁赵真三人看来,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了,根本不用搭理董卓就是,至于这么愁眉不展吗?而蔡琰则是担心谢飞可能已经决定去长安,所以才会为去了长安怎么办而发愁。
蔡琰没有笑,忽然轻轻的问道:“夫君此去长安,可是有脱身之计吗?”
蔡琰的话虽然声音不大,对三女来说却如晴空霹雳一般,三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敢相信的看看蔡琰又看看谢飞,心中同时暗呼不妙。
“夫君若是为了蔡琰去长安,姐妹们会如何看待蔡琰?请夫君三思。”
“夫君,”赵真冲到谢飞面前,双手紧紧握住谢飞手问道,“真如琰姐姐所说,夫君想去长安吗?”
望着赵真急切担心的眼神,谢飞狠下心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赵真的担心已经全部写在了脸上,眼圈已经红了,轻声说道:“夫君怎能如此轻涉险地,想过我们姐妹么?赵真不懂什么国之大事,赵真只是想夫君能够在身边就好。”
独孤雁却是立时大怒,说道:“夫君难道不知长安的凶险吗?天下诸侯讨董,夫君参与其中,董卓残暴无比,此去必定有去无回,若是夫君有失,我等姐妹该如何自处?”
小郡主坐回榻上,只是看着谢飞,却并不说话。在这些夫人们当中,她可以说是最了解谢飞最信任谢飞能力的一个,两个人心意相通,每次当谢飞说出一个念头时,他知道谢飞心中一定是有了什么想法。
她现在只是想不明白,究竟为何谢飞想去长安。
“天下诸侯,势力最大者,莫过于董卓,关东诸侯联合反对董卓,上党郡地处董卓之侧,若是董卓全力攻打上党,我军未必能够守住。如果这时候我去见他,董卓必然欣喜,以为我能为他所用,这样上党就安定了,所以我想去长安。”
谢飞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刚刚说完,小郡主说道:“上党易守难攻,想那董卓不会轻易犯我上党,夫君若是去了被董卓所害,上党才真是危矣,还望夫君三思。”
蔡琰站起身来说道:“夫君若是果真为了蔡琰而去长安,一旦有失蔡琰何以面对各位姐妹?夫君若有闪失蔡琰定不独活,夫君三思。”说完转身离去。赵真看了看谢飞,跺了一下脚赶紧追蔡琰去了。
独孤雁轻轻的说道:“我不知夫君为何要去长安,雁儿只是想说,夫君若是一定要去,先把独孤雁杀了吧。”说完大步离去,看的谢飞目瞪口呆。
“夫君,妹妹们都已经去了,现在夫君可是愿意说与泰岚,为何想去长安?”小郡主来到谢飞面前,轻轻的伏在谢飞的怀里说道,“夫君可知,自从去年这个时候遇到了夫君以后,泰岚再也没有离开过夫君,你若是去了长安……”
说着说着她说不下去了,伏在谢飞怀里抽泣起来。
谢飞拥着小郡主回到榻上,轻吻了一下秀发,说道:“此去长安,并无凶险,岚儿放心就是。”
“夫君怎能确定没有凶险?这董卓连皇帝都敢杀,如何不敢害夫君?”
“现在诸侯们都与董卓不睦,若是我去长安,董卓必然认为我可以为他所用,这是第一;上党郡国弱民贫,诸侯们现在已经争端四起,难免有人对我有觊觎之心,若是能交好董卓,也算少了一个大敌,这是第二;岚儿现在是女单于,我军与那须卜骨都侯,已经势不两立,迟早必有一战,若是须卜氏先联合了董卓,必将成为华夏军心腹大患。”
“心腹大患,”小郡主喃喃的念叨了一下,“夫君这说法真是颇有新意,不过夫君虽然说的有些道理,只是我还是担心,若是去了,太过凶险。”
说着抬起俏脸,温柔的说道:“夫君不若派个人去,何必亲自涉险呢?”
“只有我亲自去才有诚意,”谢飞自己都觉得理由不足,“派人去终归不如我亲自去好。”
“夫君,此事还有余地吗?”
谢飞轻轻拥了一下,说道:“岚儿深明大义,定然会知道为夫苦心,只是她们,你要好好劝慰才好。”
“这个么,泰岚恐怕做不得,还是夫君自去劝慰。”
“看雁儿都要拔刀相向了,我怎么敢去?”
“夫君此去,我总是担心,不若泰岚与夫君同去,夫君以为如何?”
谢飞吓了一跳,他正担心这件事呢,小郡主倒先提出来了,依着独孤雁的暴脾气,这个问题恐怕会更难缠。
“岚儿,我去了以后,这上党郡全赖岚儿主持大局,你和雁儿要好好的守住上党,”谢飞又轻轻的拥了拥小郡主,轻声笑道,“不要我去了长安,这边上党被人取了,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那夫君也要多带些人马才是,典韦自是要去,夫君是不是还要再带几个人,为妻真是担心啊。”
“我想带200骑兵,你的第三军老兵们,都是久经沙场的猛士,由赵云典韦带队,想来没有什么问题了。”
说服了小郡主之后,谢飞命人召集部众开会,不出意外的遭到了集体反对,谢飞费尽了口舌也没有说服众人,最后只能拍案而起:“我意已决,诸君勿复言!”
诸将悻悻的离去了,回到后堂,还没进门,只听得里面众女还在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谢飞没敢进去,悄悄地溜走了。
谢飞刚从后堂出来,小郡主和独孤雁跟了出来。
“夫君,”小郡主满脸的无奈,“你那些夫人们,泰岚说服不了,夫君还是自己去说吧。”
“此事不容商量!”独孤雁说的斩钉截铁,俏脸上满满的怒意,“若是夫君一定要去,独孤雁立刻起兵跟随!”
谢飞正在烦躁间,门口的卫兵快步跑来:“报告军团长,第一军军长徐晃上校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