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领命去了,连夜召集士兵们加紧做好出城战斗准备,以求明日一战击败黄巾,解除黄巾军对都昌的包围。
第二天清晨,当东方刚刚出现鱼肚白,孔融的2千余名士兵已经在西门城门内做好了准备,士兵们紧紧地握着长矛,紧张万分地等待着日出。
在士兵们焦急地等待中,红彤彤的朝阳终于露出了地平线,士兵们纷纷回头看去,橘红色的阳光映在了所有士兵们不安的脸庞上。
“打开城门!”
随着太史慈一声大喝,紧闭的城门缓缓地打开了,太史慈一马当先冲出城池,向着黄巾军的阵线冲去,身后的士兵们紧跟着冲了出来,高声呐喊着跑向敌阵。
黄巾军的包围圈静悄悄的,太史慈策马飞驰,过于平静的敌军阵线让他有些诧异。
还没有来的及想明白怎么回事,一阵箭雨扑面而来,太史慈大惊,挥舞着双戟拨打着箭矢,身后响起一片惨叫声。
太史慈放声大叫道:“此战有死无生,援军就在前面,杀!”随即策马杀入前方的敌阵,抡圆了双戟大砍大杀,所到之处激起漫天的血雨。
身后跟随的步兵们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还没等冲入敌阵就被射倒一片,被围已久的士兵们士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惶恐间,在侧方的树林里冲出了200余名骑兵,后面跟着数不清的黄巾军,当头一将正是管亥,飞速杀进了步军之中。
步军们瞬间就被这突然地袭击杀得七零八落,纷纷掉头就向城内跑去,城门顿时被堵得严严实实,想关也关不上了,此情此景,看得城上的士兵脸色发白。
管亥的骑兵追到城门前疯狂地砍杀,身后的黄巾步军也已经杀到,北海兵见事不好,四散而去,黄巾军们顺势杀入了城门。
正在敌阵中厮杀的太史慈大惊失色,调转马头想杀回城内,奈何敌军越来越多,一时无法靠近城门。
太史慈心中叫苦,忽然听见一阵喊杀声,只见刘备、牵招两人率部蜂蛹而来。
刘备一马当先杀到太史慈面前,大声叫道:“城门已破,子义速速杀回城内,救孔北海去!”说完不作任何停留,向着城门冲杀过去。
太史慈肝胆俱裂须发皆张,咆哮着冲向了城门,双戟轮得像风车一样,城门口黄巾们或死或逃,太史慈的战马狂风一样卷过城门,刘备、牵招的骑兵紧随着太史慈冲进了城门。
先前太史慈率部冲出城门时,孔融正站在城楼上观看着,准备直击黄巾军的下场,当看到溃兵冲向城门时,高冠博带的孔融脸色苍白地放声嘶吼:“关城门!”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孔融见势不妙,跌跌撞撞地跑下城楼,抓住战马上去就跑,而身后的黄巾骑兵正在杀入。
管亥见状,策马追了上来,孔融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催动战马向前逃去,马鞭就像被按上弹簧一样,雨点般地抽向马背。
管亥同样没有丝毫的停顿,两人的战马越来越近,追过了两条街以后,管亥的长矛已然举起,对着孔融的后心猛地扎了下去。
“啊”孔融的惨叫声悠长高亢,声音之大,盖过了奔腾的马蹄声。
将孔融打落马下之后,管亥抬头向城门方向看去,却见太史慈和两员大将正在杀入城内,身后无数的骑兵正在涌入。
“快走!”电光火石之间,管亥已经知道,敌军的援军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率领着自己的200多名骑兵玩命的向着东门冲去,到了城门口砍翻几个看门的兵卒,一阵风地冲出了城门,转眼间消失在城外的树林之中。
此时,围城的黄巾军士兵们,尽显流民本色,见敌军援兵已经到达,风一样地散去了,没多久除了地上的死尸和实在跑不动的伤兵,都消失地干干净净,只有满地的污秽表明他们曾经来过。
太史慈追赶了管亥一阵,心中担心孔融安危,放弃了追赶策马来到孔融面前翻身下马。
孔融趴在地上,后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窟窿,鲜血已经凝固,伤口变成了黑色,地上同样是凝固着的黑色一片。
孔融的幕僚们拜在孔融面前,表情颇为悲戚,刘备和牵招并肩而立,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太史慈跪在地上放声大哭,虽然对孔融的一些说法很是不齿,但他毕竟是对自己有恩之人,若不是自己出城遭到了伏击,他也不会死的这么快。
“子义,孔北海已死,再去悲伤已经无宜,不若先收殓了北海再做打算。”刘备抚着太史慈的肩头,轻轻地安慰道。
“刘备!”太史慈闻言大怒,一下子跳了起来,戟指着刘备骂道,“你空怀仁义之名,却行小人之事!我来问你,说好了日出即可开始进攻,为何我攻击时你不攻击?黄巾贼为何又埋伏于我?”
说完猛得一拳打的刘备一个趔趄,牵招大怒,大手一挥,一群士兵将太史慈团团围住就要动手。
“住手!”刘备赶紧命手下放下武器,对着太史慈真诚地说道,“子义,你错怪我了,你一出城我便杀出,只是贼军众多,一时没有杀透敌阵,至于黄巾为何伏击与你,想来是你昨日回城惊动了敌军,让黄巾贼有了防备。”
说完看着孔融的尸身,刘备悲伤地说道:“孔北海遭此劫难,刘备心中甚为难过,真是”说着说着,一串眼泪滚落下来。
孔融的部属王休、邴原等人听了刘备的话以后,心中都是颇为感动,纷纷施礼说道:“刘使君远道前来相救,已是尽显仁义之名,孔北海之死乃是黄巾之罪,与使君何干?”
太史慈看了这等情形,心中悲愤无比,翻身上马出城,怒气冲冲地回东莱去了。
刘备将孔融收殓厚葬并亲自写了祭文,在下葬的时候,刘备声情并茂泣不成声地读了祭文,听者无不泪流满面,深深地缅怀这位当今的著名人士。
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刘备表关羽领北海国相,孔融部属皆感其恩,尽心尽力地辅佐刘备。
刘备又乘势扫荡了乐安、齐国等郡的黄巾,在不知不觉中扩充了自己的实力。
这一代的黄巾遭此沉重的打击,纷纷再次逃亡兖州,兖州刺史刘岱的压力,骤然加大。
太史慈离开了北海以后,一路返回东莱,路上的流民络绎不绝,道路的两边饿殍随处可见,战争的魔鬼在初春就露出了残暴的嘴脸。
回到家中,太史慈向母亲讲述了事情的经过,老太太嗟叹不已。
“孩儿,如今孔北海已死,再也无人资助与我,现在黄巾四起,流民遍野,我儿下一步做何打算?”老太太对儿子下一步的打算颇为关心。
“孩儿现在没有什么打算,家中若是没有资助,幼子尚日后怕是难以为生,唉”太史慈颇为苦恼地说道。
“孩儿,大丈夫处世当执剑立功,岂能居家专侍老妪妻儿?扬州刺史刘繇也是东莱人,不如前去投靠他,也好建功立业。”
“阿母,孩儿此去北海,回来时也遇到了许多流民,我曾与他们交谈,说是前往上党郡襄垣侯谢飞处,听闻襄垣侯体恤士卒,厚待百姓,若是打算离开东莱,不如前去上党,阿母以为然否?”
“刘繇也只是因为有同乡之宜,我等与他却也素未谋面,若是我儿觉得襄垣侯可以投靠,那就前往上党郡去投襄垣侯吧。”
当日太史慈便收拾好了家当,第二天一早,太史慈赶着篷车,领着老母和妻儿,车后系上两匹战马,踏上了通往上党郡的道路。
谢飞回到上党已经有些日子了,郭嘉忙于春耕,在上党郡各个县之间马不停蹄地来回穿梭,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
这期间郭嘉曾返回了两次长子,谢飞和他商量了一下如何应对使者,两人商议的结果是一个字:拖!
先拖着,看看形势再说,过早的暴露企图没有任何好处。
俾斯麦怎么说的来着?永远不要让人知道你的意图。
自从那日的事情以后,谢飞总是有意地躲避着蔡琬,每次看见蔡琬他都感觉有些做贼心虚。
反而是蔡琬,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地出现在谢飞面前,只要四周无人便调笑谢飞一番,这种想偷不能偷的感觉,每次都弄得谢飞火大,心中恨恨不已。
长子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安顿好,前往晋阳的日子遥遥无期,也不知道盂县的铁厂怎么样了,谢飞心急如焚,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两地的交流实在是太漫长了。
清晨起来,谢飞睡眼蓬松地走出房门,正在洗漱的时候一抬头,眼前出现了蔡琬顽皮的笑脸:“姊夫!”
谢飞心里着实吓了一跳,这妮子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你的眼前,定了定神,谢飞问道:“姐姐们呢?”
“岚姐姐练兵去了,真姐姐上街去了,姊姊去了军械厂,阿翁随同姊姊一起去了,”蔡琬连珠炮一样回答着,最后又补充了令谢飞又紧张又期待的一句:
“下人们也都被打发出去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姊夫,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