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前来晋阳,可愿加入华夏军?”
谢飞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拉了回来,几人见谢飞相问,一个个连连点头同意,本来就是前来投奔,哪里还有不愿意的道理,只是谢飞接下来的话让几人有些犹豫。
“诸位都是有为之士,能够前来投奔与我,谢飞自是高兴万分,只是我华夏军不似其他诸侯,无论何人前来投奔,都须重新接受训练,职务也是从最低做起,诸位可愿意否?”
“还有就是,诸位的发、服必须要改一改了。”
所有主力集中之后,谢飞走出了可谓巨大的一步,彻底抛弃了古典服饰,开始采用更适合行军作战的服饰,骑兵统一配备高筒皮靴,步军配矮腰皮靴。
好在人数不多,又有依附于华夏军部落提供牛皮,这点玩意儿根本不在话下。
而织绫机的重大改进从解决了布匹的问题,更加致密的布匹也已经出现,而划时代的珍妮机,谢飞也给马均画出了一个草图,只是不是很准确,马均正在不断的试制。
几人看了看谢飞的板寸,又看了看贾逵头上怪异的帽子,都有些犹豫起来,本以为可是随意挑选,原来是强制改变。
“君侯,”一个军司马小心翼翼地施了一礼,声音有些嗫嗫嚅嚅,“若是加入华夏军,必须要如此行事否?”
“必须如此行事!”谢飞的口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上行下效,现在连治内的百姓都在慢慢地改变着自己的习惯,就连蔡邕那个老古董,虽说剃发坚决不从,但偶尔也好奇地尝试一下新服饰,岂能因为几个不入流的投奔着改变?
几人还有些犹豫,于却有些等不及了,起对着几人抱了抱拳:
“诸位自思之,于决意加入华夏军!”说着对着谢飞深施一礼,“于既然来了晋阳,便一切以君侯马首是瞻,既然君侯如此说了,于自当遵从,我愿加入华夏军!”
李典稍微犹豫了一下,也起表态同意。
剩余的几人又犹豫了一阵,其中一人起一躬到底:“君侯,发肤受之于父母,弗能去也,还望君侯见谅。”
“人各有志岂能强求,既然如此,诸位请自去。”谢飞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去做任何挽留。
几人纷纷起施礼告辞,待几人走后,谢飞方又问起斩杀纪灵经过。
虽然早就知道此战的结果,然而以讹传讹的各种说法远没有亲历者说得明白,至于那种普遍存在的幸存者偏差,就需要聆听者自我剔除了。
当听到于怒本方骑兵时,其狠辣程度着实让谢飞刮目相看,心中隐隐已经给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就看以后他的表现了。
聊着聊着已经是落时分,谢飞便就在军团部给李典于接风洗尘,城外的几十个随从也散去了大半,只有十数人愿意入伙。
第二天上午,李典于等人便理发易服,进入训练营接受训练去了。
谢飞有意地将于编入了野战部队训练营,而李典则编入了城防军训练营。
曹仁被发至劳动营后,谢飞心中总是有些过意不去,有心想将曹仁弄回来,然而这边提拔了司马芝,那边又将曹仁放了,众目睽睽之下,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无可奈何之下,只要叫来了陶升,好好地交待了一番,不要过于为难曹仁。
“军团长放心,我早就知道了此事,事毕竟不能做的太绝,”陶升说的誓言旦旦,“我专门吩咐下去了,要给曹府君找一些轻省点的活计来做,底下人说打扫厕所便是最轻省的活儿了……”
正在喝水的谢飞一听,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被呛死,在谢飞震耳聋的咆哮之下,陶升坏笑着抱头鼠窜,飞也似地逃出了军团部。
这期间乐进倒是天天来访,谢飞的承诺让乐进开心无比:“文谦放心,你曾送来蔡中郎,谢飞并非无之人,送你些粮食也是应该的,我已命沮授轻点粮仓,看看借你多少合适。”
五后曹仁终于被放了回来,当曹仁被接到了军团部时谢飞迎出了大门,一见曹仁被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曹仁和五天前的曹仁联系起来。
曹仁的精神状态倒还不错,只是整个脑袋光秃秃地,头皮上头发刚刚露出了点茬儿,胡须也被剃个精光,走进门来时一脸的羞怒。
脸上的毛发剃光了之后,谢飞惊讶地发现,眼前站着的曹仁着实年轻了许多,不过就是二十五六的模样,容貌也是有棱有角,算得上英武异常。
唯一有些缺憾的是,曹仁头皮上有着许多的小伤口,痂皮刚刚脱落不留,头皮上像是爬着一群小蚯蚓,给人一种带着诡异的恐怖感觉。
至少按着谢飞这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个曹仁比那个挽着脏呼呼的发髻,留着满脸乱七糟胡须的曹仁顺眼多了。
“子孝,这几受苦了,都是谢飞不好,谢飞向子孝赔罪了。”
谢飞对着曹仁深施一礼,这对华夏军之外的人士,传统礼仪还是主流模式。
“曹仁遭此大辱,定当要讨回公道!”曹仁见谢飞如此客气,口气顿时强硬起来,“等回到东郡之后,曹仁定将此事报于州牧,请州牧定夺!”
“子孝请便,子孝遭此劫难,非谢飞不愿相救,实则无法相救,我想孟德会明白谢飞苦衷。”
要说谢飞对曹仁的遭遇的确有些同,堂堂东郡太守曹氏第一大将,就这么光秃秃地回去,怕是再难抬起头来。
曹仁兀自叫嚷个不停,谢飞等人倒也颇有耐心的好言相劝,正在闹得不可开交时,新任辑盗指挥使司马芝前来军团部办事,曹仁的嚣张气焰顿时少了许多,又装腔作势地嚷了几声之后便消停了。
好容易等曹仁平息下来之后,谢飞将他与乐进请进了军团部大堂,三人刚一落座曹仁便提出了一个要求:
“那与我冲突的几个,乃是叛贼李典等人,还望君侯能将此人捉拿起来交与我带回东郡。”
谢飞好整以暇地看着曹仁,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亲切:“此事恐怕难让子孝如愿了,李典等人已经加入我华夏军,谢飞怎么能将自己的部下交与子孝?”
“你!”
曹仁一下子又激动起来,坐在下首的乐进急忙伸手拉住曹仁:
“子孝息怒,子孝息怒,君侯所说也是在理,如今李典已经加入华夏军,何不报于州牧,由州牧和君侯解决此事?”
“文谦!我知你与李典素来交厚,李典能够逃脱自然是遂了你的心意!难不成你也想加入华夏军?”
谢飞见状心中一动,本来想开口相劝,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乐进被曹仁一吼,脸色变得通红,声音自然而言地高了起来:
“子孝何出此言?我自州牧起兵便跟随左右,虽不敢说有多少功劳,却也从未退缩于他人之后!子孝此番遭遇乃是自取其辱,何故迁怒于乐进耶!”
乐进这一句算是撞到曹仁伤疤上了,曹仁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得嘴角不停地抽搐,眼神中略过一缕杀机。
曹仁本是颇有智谋之人,若是平断不会如此失态,过去的五天所遭受的屈辱让他失去了冷静,恰在此时谢飞开口相劝了:
“子孝息怒,你去劳动营的这几,文谦天天找我求,奈何此事谢飞也无法相助,然而毕竟文谦曾有恩于谢飞,谢飞看在文谦的颜面上,便应了借粮之事。”曹仁听了心中更是有些恼怒,谢飞不失时机地又加上了一句,“我知子孝乃是因须发被剃之事烦恼,这须发过阵子自然生出,有何可恼之处?即便回到东郡被人耻笑,也不过就是几而已,待须发生出众人自是忘却了……”
曹仁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闻言对着谢飞施了一礼:“既然君侯应了借粮,那我谢过君侯了,今我才知道,原来君侯对文谦的义竟然超过了州牧!”
乐进听了脸色大变,最为曹最老的部下之一,他对曹的为人极为了解,曹仁后必定会将此事说与曹,几乎可以肯定必会生疑,心惊之下扭头看向了堂外,再不去看曹仁一眼。
曹仁说到这故意地去扫了一眼乐进,然后才重新看着谢飞:“李典等人既然已经加入华夏军,曹仁自是不能再向君侯要人,只是曹仁有一事相请,还望君侯看在州牧的颜面上应诺曹仁。”
“子孝请讲!”
“李典叛乱,东郡震动,若是再有来投的叛贼,还望君侯不再收留。”
谢飞听了心中暗叹,人一旦失去了理智,脑袋瓜子很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就像眼前的曹仁,不知道究竟是扫了五天什么样的厕所,就让他变成了这样。
即便真想回去就收拾了乐进,也不至于现在就说啊?
谢飞没有立刻回答曹仁,只是故意假装在思索,脑子里却没有来的想起了韩信,若是让他不停地连续钻五天裤裆,他还能不能忍得住?
好一阵子之后,谢飞方才抬头紧盯着曹仁,眼神却无意中看了一下曹仁旁的乐进:
“子孝将军此言差矣,谢飞虽于州牧交厚,此事却是不能应你,”说到这谢飞的眼神又从乐进上掠过,“谢飞奉行的乃是光荣中立,所部更是来自各处,若是有人来投,谢飞并不会计较他从前所为。”
曹仁的脸色变得更加沉起来,谢飞的声音却依然不疾不徐:
“无论何人,只要加入了我华夏军,便是我华夏军将士,任何人敢于加害我华夏军将士,便是与我谢飞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