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见袁绍答应了此事,顿时便是喜笑颜开,躬施礼准备告退,门人忽然来报荀谌求见。
“哈哈哈!友若来的正好,”总算做出了决定的袁绍仿佛放下了一块石头一样,心无比的舒畅,“请他进来,正好也将此事说与他听!”
让袁绍田丰感到意外的是,荀谌听完了袁绍的决定之后,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喜色,反而带着浓浓的忧虑之色,与前两不停鼓动动手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州牧,此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怕是要重新考量一下才是。”
荀谌的话让袁绍听了一愣,方才的欣喜之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不有些恼怒起来。
“说行事的是你,说不易的也是你!到底出了何事?”
“州牧,据问察曹细作回报,华夏军已向娘子关大举增兵,井陉易守难攻,若是华夏军有了防备,恐怕是不易轻取了。”
田丰听了大吃一惊,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友若说的可是真的?华夏军哪里来的兵能去娘子关?”
“唉!”荀谌有些懊恼坐在座位上,不停地摇头叹气,“整个晋阳所有的兵力已经全部调往了娘子关,由岚夫人亲自率军前往。”
见田等还是有些不相信,荀谌又抬手一指窗外:“如今邺城往来晋阳的客商,早已经将此事传的满城皆知,都说我军从井陉攻击晋阳,现在客商们都已经不敢再走井陉那条路了。”
田丰听了颓然落座,袁绍更是一脸惊怒地看着荀谌:“友若是说城中百姓都已知晓我军走井陉?”
“的确如此,州牧若是不信可派人随便前去探访,我也是听了此事方才急着来找州牧,你想既然百姓都能知晓,谢飞如何能不知此事?”
袁绍明显的犹豫起来,田丰思索了一阵后,捋着胡须的手停了下来,眼睛里透着一股冷:“既然如此,便派人拦住第二军,直接将谢飞出滏口陉歼之!”
“这…”荀谌听了微微摇头,“这几滏口陉的华夏军派出了许多骑兵探路,似乎也是有了防备。”
袁绍很是生气地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之后扭头离开了书房,远远地给两人甩了一句话过来:
“两位请回,我有些疲倦,先去歇息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无精打采地离开了袁绍官邸。
离开了书房之后,袁绍在后堂中怒气冲冲地走来走去,奴仆们稍有怠慢便是一顿喝骂,正闹得闹时,刘夫人闻声走了进来。
“夫君何事动怒?”
袁绍说了事经过,刘夫人却是微笑着请袁绍落座,喝退了奴仆之后方才正色说道:
“我也正想询问夫君此事,夫君打算派袁谭率军攻晋阳,为妻以为不妥,非但晋阳不能攻,即便是太史慈的人马,也便放他过去就是。”
“为何?”
“夫君中意于尚儿无人不知,而荀谌、田丰等人一向与袁谭勾结在一起,若是袁谭取了晋阳,尚儿将如何自处?他你我百年之后,只怕尚儿会紧随你我而去,此事我是万万不能答应!”
袁绍听了一阵犹豫,刘氏说着说着却哭诉起来:
“袁谭年长,一向随夫君征战,不意间便有了许多功劳。尚儿年幼,刚刚前去晋阳交好了谢飞,你这边又要与谢飞交战,你让冀州部属如何看待尚儿?后还怎么能让尚儿来领州事?”
袁绍听了恍然大悟,不使劲儿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荀谌、田丰误我!若非夫人提醒,险些误了大事!”说完对着堂外大喝一声,“来人!让荀谌、田丰前来见我!”
荀谌田丰还没有走出多远便被人召回,袁绍也不请二人落座,不待二人开口便将两人训斥了一顿,最后留下了一句:
“此事休要再提!待太史慈所部到达邺城时务必要好生款待!”
望着袁绍拂袖而去的背影,两人哑口无言,只好垂头丧气地转离开,来到大门口的时候,田丰不住回头看了看里面,脚下的地面被他跺得“砰砰”直响:
“唉!如此天赐良机,竟然就这么断送了!可惜可叹啊!真是蠢笨至极!”
荀谌看着门口卫兵们有些惊讶的眼神,连忙拉着田丰快步离去了。
由于通讯的不便,太史慈开始并不知道邺城所发生的事,只是曾经混迹于诸侯之间的那种经历,让他对各路诸侯的为人有着天然的不信任。
刘备的袭击更是坚定了他的这种想法,在袁绍辖区的行进中,第二军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用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行军。
快要到达邺城时,太史慈更是全军戒备,没有在邺城做任何停留,直接向滏口陉而去。
当第二军的前卫分队出现在谢飞眼前时,谢飞那颗高悬了无数天的心终于落下了大半,随即亲自率领第四军前出到第二军的侧翼,掩护第二军快速返回。
疲惫不堪的第二军安全退入滏口陉之后,负责侧翼掩护的第四军随即也退回了滏口陉。
驻马坡上,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邺城,谢飞沉着脸一言不发。
“夫君,第四军已经开始撤离,我们是否也该走了?”并辔而立的独孤雁看着渐渐远去的骑兵们,柔声提醒着谢飞。
谢飞点了点头,调转马头慢慢地走下了山坡。
“夫君,第二军已经安然返回,夫君便不要再如此忧虑了,我知夫君所虑乃是兵力不足,奈何此事并非一之功,回到晋阳加紧招募就是。”
“招募士卒容易,难的是怎么在扩军的况下还有足够的人力生产,现在晋阳百业俱兴,需要大量的人力,这是第一;一旦人数多了,怎么训练出大量合格的士兵,这是第二;最后最为重要的,是去哪里找这么多合格的军官。”
“夫君多虑了,士兵们只要严加训练即可,至于军官,大可加大骑兵学校的学员数量。”
“雁儿,训练一个士兵和训练十个士兵都一样,但训练一万名士兵与训练十万名士兵就完全不同了。”
独孤雁倒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闻言点了点头:“夫君可有应对之策?”
“倒是有了一个想法,待我回到晋阳好好考量一番!”
两人策马疾驰而去,贾逵率领的护卫们紧紧跟上,奔腾的马蹄扬起漫天的尘土。
太史慈率军通过了滏口陉之后,全军上下那根绷紧的神经立刻松弛下来,麋氏兄弟也长长地松了口气,所有人都东倒西歪地找个凉处躺了下去。
其他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眼前的人一个个蓬头垢面,胡子拉碴,长长的头发都能遮住了耳朵。
“报告军团长!太史慈任务完成,特来复命!”
“报告军团长!庞德复命!”
看着眼前憔悴无比的将,谢飞回礼致意后翻下马,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两人的双手:“子义令明,两位辛苦了!这一路走来,历尽了万苦千辛,真不愧是我华夏军头等王牌!”
谢飞转看着列队等待的第二军骑兵们,忽然举起右手放声大叫:“第二军的弟兄们!你们是我华夏军头等王牌!”
“头等王牌!”
太史慈庞德的激动心自是不必说,长期被第一、第三两军压制已久的第二军士兵们,顿时全都爆发出来,发出了一阵山崩海啸一般的吼声:
“第二军!头等王牌!第二军!头等王牌!”
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子已经过去,受到鼓舞的第二军骑兵们,此时一个个都变得极为亢奋起来,在这山崩海啸的欢呼声中,一名士兵咬破了手指,在自己长矛上那面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黑乎乎的角旗上,写上了“头等王牌”四个字。
这一举动迅速感染了所有的第二军骑兵,那些会写字的士兵纷纷效仿,谢飞让士兵们识字效果展现出来,大部分的角旗上很快都写上了这四个字。
第二军欢呼雀跃,其他军虽然也是对第二军颇为敬佩,但心中还是隐隐有些酸意。
此番前去,第二军的人员损失很大,战马更是损失了一半以上,幸亏袁绍选择了在邺城悄悄地拦截,若是选择袁绍撕开脸面提前动手,二军根本就逃不出来。
麋家的人除了被庞德所杀的之外,在太史慈尽心尽力的护卫之下,人数损失微乎其微,这让麋竺麋芳两人感激不尽。
罐头在这次行军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再一次验证了后世的一个简单理论——罐头的出现,让大规模远征成了一件并不是很困难的事。
也正是通过这次远征,晋阳牌罐头随着第二军的足记传播了出去,用令人惊叹的速度走上了各地豪强的餐桌,和啤酒一起成了士人们聚会时用来炫耀财富的象征,一时间供不应求。
市场的扩大带来生产能力扩大的同时,也带来了罐头种类的繁荣,罐头厂将所有能吃的东西一股脑都塞进了罐头里,各种风味的罐头开始疯狂地向各个州郡扩张。
和罐头曾经的历史轨迹一样,这个产业犹如雨后笋一样迅速扩大到整个上国,各地的商人纷纷开始生产罐头,然而也同发展史上一样,最为关键的二次蒸煮被绝大多数仿制者所忽视,结果自己信誉崩盘的同时,也让晋阳牌罐头成了优质产品的代名词。
饶是如此,罐头还是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迅速将各种熏烤制品赶出了军用食品行列,很快就在各路诸侯的军粮中占据了统治地位。
随着罐头的大规模使用,一个罐头产业至关重要的产品已经呼之出,这个十四世纪出现在波西米亚的产品,提前了1200年出现在了上国。
无论是什么年代,只要给它搭建一个发挥的舞台,梦想与金钱一旦结合,其所爆发出来的创造力都是极其惊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