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既然和子仲说起过我,他对我是怎样一个评价?”谢飞忽然想知道刘备这个牛人是怎么评价自己了,毕竟按照曹操的说法,刘备可是天下唯二的英雄。
麋竺听了看向谢飞眼神有点古怪,琢磨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口,谢飞一看便知刘备估计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让麋竺有点说不出口。
“子仲但说无妨,我不过就是想听听刘备怎么说,与子仲有何关系?”
见谢飞坚持要听,麋竺看着谢飞略一思索,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笑了笑:“刘备常言,子云践踏汉家礼仪,荼毒百姓之心,危害比董卓更甚,实为汉贼之首,诛三族不足以明其罪也!”
虽说有了心理准备,但麋竺的话还是让谢飞听得目瞪口呆,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刘备相处的还算不错,做梦也没有想到刘备竟然是如此评价自己。
虽然知道刘备对自己评价不会很高,但却没有想到竟然烂到这种程度,成了比董卓还烂的烂人。
“刘备为何如此说我?”谢飞这才明白了麋竺为何吞吞吐吐了,刘备这话的确是不好说出口。
“刘备尝言,董卓之害止于朝堂,天下百姓皆由思汉之心,诛董卓天下可定也子云之害始于百姓,即使天下平定,百姓也再无思汉之心,所以子云之害远胜董卓,所谓乱汉者,必谢飞也!”麋竺说着指了指身上的体恤,“晋阳百姓都是这般穿戴了,哪里还有什么思汉之心?若是天下百姓皆如晋阳百姓一般,刘氏如何还能做得了皇帝?”
谢飞听了笑了起来,看来老曹说刘备是一个英雄一点没错,这家伙倒是一眼看穿了谢飞的想法。刘备对自己的评价让谢飞兴趣大增,他现在很想知道一下那些诸侯们在内心对自己的真实看法了。
“不管刘备如何看待我,在我看来这刘姓天下早已灭亡,”既然麋家兄弟已经认定自己会代汉了,谢飞也就大大方方地正式承认,“你看着天下诸侯,刘氏能管束何人?刘家是自己玩崩了,又关董卓什么事?有没有董卓也是必定灭亡。”
“玩崩了?”麋竺听了有些迷迷糊糊,显然没弄明白这词的含义。
谢飞已经下定决心要给晋阳一个翻天地覆的变化,如今华夏军的语言方式已经告别了书面语,更加接近口语化,那种之乎者也的色彩正在慢慢地淡去,而正在编撰的字典则是谢飞统一语言发音的终极手段。
“玩崩了的意思就是,刘氏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是必死无疑,有没有董卓结果都是一样。”
“子云说的是天意如此?”麋竺看着谢飞的眼神已经像是看着神棍了。
“哪里有什么天意?我的意思刘氏自己积重难返,没有董卓还有张卓、李卓,总之是刘氏到了灭亡的时候了。”
麋家兄弟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心中却是不大相信谢飞的说法,若不是出了董卓这种逆贼,刘家怎能会亡?他们的想法和许许多多的人一样,将朝代的更替归罪于某个人的出现,却从来没有弄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出现。
谢飞见状也没有再去多做解释,想对他们解释清楚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临近中午时,谢飞留下了麋竺麋芳兄弟两人吃饭,反正两人今天特地为拉近关系而来,一见谢飞相留便欣欣然答应下来。
虽说早就听说晋阳侯家中饮食习惯与外人不同,什么都见过的麋家兄弟还是有些意外,上来的饭食有些真没见过。
白米饭对富甲天下的麋家来说算不了什么,啤酒也早就喝的上了瘾,烤面包在晋阳的街头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但圆乎乎的白面团是个什么东西却从没有见过,更有一些上面带有挺好看的褶子。
两人面前的案上,都摆着五六个精致的玻璃盘子,里面的菜肴有荤有素,居然全是炒出来的,闻着香味扑鼻。
两人随便尝了几口之后,只觉得各个都是味道极佳,一抬头正好看见谢飞期待的眼神。
“两位妻兄觉得味道如何?”
“这些菜肴着实不错,没想到子云的庖人竟然如此厉害,这圆白之物是什么?”麋芳终究没有麋竺那么大的忍耐力,实在是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无褶的是馒头,带褶的是肉馒头。”谢飞说着拿起馒头顺手掰开,对着两人示意了一下馒头中密密麻麻的小孔,“这不是庖人所做,是我自己所创,做法与面包相差不多,不过是一个烤一个蒸罢了。”
麋家兄弟的眼睛立刻睁得老大,庖厨在这时代可不是什么高大上的职业,而且古人讲究君子远庖厨,许多人别说下厨了,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菜肴……”麋竺听了心中一动,莫非这菜也是谢飞所创?
“也是我闲来无事时教庖人做的,不过在我府中,庖人地位并不低下,我称之为厨师。”谢飞颇有些得意地说着,他那不太拿得出手的厨艺到了汉末,竟然已经是顶级水平。
尤其是随着大豆产量的增加,谢飞“创造性”地开始将大豆油引入了饮食,炒菜取代蒸煮成为可能。
其实这也不是汉朝人不爱吃,是匮乏的物质水平禁锢住了饮食的创造力,你看到了物质极大丰富的宋代,各种饮食花样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厨师?”麋芳听了大为惊讶,“庖人也可为师?”
“哈哈哈,疱人怎么就不能为师,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为师。”谢飞看两人吃的开心,心中的虚荣心顿时有些爆棚,“不瞒两位妻兄,谢飞的厨艺可谓当世无敌,日后要是无路可去了,开个酒舍也能养活自己,只是夫人们现在也要学些手艺才好,只靠我一个人岂不是要累死?。”
两人见谢飞说得有趣,都不由得笑了起来,不过这些菜肴吃着确实不错,真要开个酒舍倒也不会赔钱。
“要说这些菜肴肉馒头之类,味道的确不错,子云不如真的开上几个酒舍,钱财必定少不了。”麋芳菜吃得可口,酒喝得尽兴,说话也不那么拘谨了。
麋竺不悦地看了麋芳一眼,谢飞如今已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他自己可以胡说八道,别人却不能信口开河地劝他开酒舍去。
谢飞却是根本没有留心这些琐事,一听麋芳如此一说开心起来:“还是子方明白事理,甄尧那家伙就不如子方有见识,我请他吃火锅时劝他开店,他便直接便给我拒绝了。”
麋竺听了心中有些微酸,谢飞说话的口气很根本没有把甄尧当外人,自己显然还没有到甄尧那种亲密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