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厨师把酒壶放下,第一个摇头,“一台破机器而已,哪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向来对科技的事情就不感冒,此刻听方旭夸大“黄昏”就有些不舒服。
虽然这是一个小镇,但也是人群集中的场所,少说也有几十万常住人口,更别提那些里里外外进出人员的流动性了,这么多人要想监视谈何容易,如果说在深渊的内部监视还有可能,在广袤的外面世界监视,他是断然不信的。
“破机器?什么破机器?”纹身老大想也没想地出口问道,他一直听他们说什么“深渊”、“智能”之类的话也不明白,但是机器他是懂得的,不得不说他也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主。
大原瞪了厨师一眼,厨师自觉失言,对着纹身老大怒道:“问什么问!再问割了你的舌头!”
纹身老大被唬了一跳,赶忙躲在自己属下身后,讪讪地闭了嘴。他们连人都敢杀,更何况割掉他一条小小的舌头。
方旭叹道:“你太小看机器的威力了。”何况那还是有自主意识的“黄昏”。
诸神之战,战于黄昏,当作为陪衬的景物有了生命,诸神也只是蝼蚁。
想到这里方旭倒有些佩服那个开发“黄昏”的主人了,在这个时代,他绝对是走在科技最前沿的人物,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会他一会。
“机器能……”厨师正想反驳,大原给他使个眼色命他住嘴,然后示意方旭接着说下去。
方旭道:“黄昏想必已经进化,只是不知它的能力到了何种地步,不过我可以肯定……”
“肯定什么?”大原焦急地问道。
“现在镇上全是它的眼睛。包括G公司的人和所有联网的器械。”
听了他的话,无论真假,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人还好,有血有肉,总有对付的办法,要是物的话他们却是无从下手。而且照他这样的说法,镇上全是眼睛,要是他们一现身,就等于暴露了位置。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九霄云外的小镇卫星,马路上的电子眼,联网手机的摄像头,它无一不渗透,无一不控制。
“你在撒谎。”舞女转了几下匕首捥成了花,然后“砰”的一声插在了木桌上。
厨师大喜,终于有了一个反对的声音,他也不至于孤身一人。
方旭眯起了眼睛,问道:“我怎么在撒谎?”
“你说镇上全是它的眼睛。”
“不错。正是如此,其他几队才无法入镇,现在想必他们还困在镇外,生死未知。”
听他说起“生死未知”,众人不免有些忧郁,那都是他们的强援和战友,但大家都知趣没有插话,想听听舞女说他撒谎的缘由。
舞女接着道:“如果说镇上到处都是眼睛,那为什么我们大摇大摆地进来了,还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杰克酒吧?”
方旭笑笑,没有说话。
大原看他神色已猜到了八九分,对他赞许地点了点头,想他必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大原提醒道:“你忘了他是谁。”
舞女经他一提醒才想起这小子还有一个外号,那是和他大学生身份千差万别的称呼。
“鹏先生”,黑客世界里“大鹏一击九万里,两翼不鼓乘长风。”的怪侠红客。
方旭不再兜圈子,直言道:“进入小镇之前,我怕会有闪失,就用随身的电脑开了屏蔽系统,除了人,方圆五百米的电子设备都无法查探。”
他向来谨慎,不肯多冒风险,而且这次他的对手是机器,就不得不想得周全一些,因为机器和人不一样,它是程序,活的程序,而且面面俱到的。
“无法查探?谁知是真是假。”
面对质疑,方旭淡然道:“我对自己的专业还是有信心的。”
“原来如此。”众人了然。
若不是方旭的暗中屏蔽,说不定他们的车在镇边就被另一群客人截住了,他那以防万一的措施倒是起了大作用。
“那店里的摄像头呢?”舞女指了指上面,“怕是不能用了吧。”
野兽插嘴道:“肯定不能用了,方兄弟不都说过,方圆五百米的电子设备都被屏蔽掉了。”
谁知方旭苦笑道:“晚了,这是它的主战场。”
轻飘飘的一句,却如腊月的寒风吹过众人心头,连心窝都变冷了。
一酒吧的客人都窝在这个终点站守株待兔,就是傻子也会把重心放在这里,何况它还聪明绝顶,把所有的高端技术都集中在了这间酒吧,怕是他们从一踏进酒吧开始就已经无处遁形了。
更何况还有人,天知道哪个敌人在什么时候报告了行踪。
大原已经预感不妙了:“所以……”
方旭再次苦笑道:“所以,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野兽一怔,随即豪气干云,掷地有声地说道:“他奶奶的!来便来!我以一挡十!”
懒得理这个莽汉,大原看着方旭道:“想必你已有了对策。”
方旭道:“不错。”
他对着纹身老大招了招手,老大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从属下背后出来走到方旭身前。他可不敢再招惹这群人了,刚刚随口问了一句就险些被割掉舌头,此刻再拒,指不定就身首异处了。
方旭看着他道:“我救过你一命,想你混黑道的最讲江湖义气,要你帮个忙,你帮还是不帮?”
“这……”
舞女突然把木桌上的刀子拔了出来。
“帮!我肯定帮!我的上帝!”纹身老大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华夏女人好恐怖,动不动就拔刀,幸好他生在国外,要是在华夏,估计天天回家都要跪搓衣板。
“好,你果然够爽快有诚意。”
纹身老大皮笑肉不笑,心想“他可不是有诚意吗。”面对这种女人,他的诚意已经毫无保留了。
方旭道:“你能收保护费,有手下,说明有据点,可能还不止一个,我要你带我们去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纹身老大眼珠乱转道:“……这……哪里有什么最安全的地方?”
他刚才都听得差不多了,这群人肯定是要火并的,他要是带他们去自己的地盘,岂不是引火烧身?到时候人财两空,他到哪里哭冤去。
“你放心,我们待一晚便走。”
野兽忿忿道:“干甚么待一晚,多待几晚不行吗?不行的话,把他贼窝给捅了!”
“唉哟!”纹身老大一听,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果然是群狠人。
方旭又问了一遍:“你带不带我们去?不然真捅你老窝了。”
纹身老大忙口不迭地回道:“带!带!”上帝啊,能不带吗,老窝都要被端了。
而且纹身老大相信他们肯定是言出必行的主。
他属下在旁边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想他们堂堂一个黑手党的老大,竟被人这般威胁,哪里还有平时的威风。
趁着敌人还没来,众人说走就走。
野兽推了纹身老大一下道:“你带路!”
“……是。”
大原刚把手握在门把上就忍不住顿住回头问方旭:“我们这么出去没有问题?”
方旭意气风发道:“哼,一台刚进化的破机器,又能耐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