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厉害的人越难以降伏，除非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有绝对控制他们的方法。

伯爵就有这样的方法。

智人的头脑中都被植入了微小的纳米芯片，这个芯片就像西游记里孙悟空头上戴的紧箍，只要拥有紧箍咒语的人一念咒，他们马上就会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一人受罚，全体同罪！所以那些待在悬浮铁笼里的智人们一样会受到严厉的制裁。

这种惩罚从开始到结束会持续十五分钟，在这十五分钟之内，纳米芯片会响应“咒语”进行连续不断地触碰和破坏他们的脑神经。神经支配着身体，当它们受损的时候，智人们将会感受到来自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

就像用鞭子抽打灵魂，再厉害的人也是无法忍受的。

“啊！”第三道大厅里又传来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

巴特知道伯爵出手救他一命便代表着测试结束，于是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往边上走去。

“多谢伯爵。”巴特在伯爵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丹尼尔伯爵点点头道：“嗯，很好，巴特先生，现在你就和我们一起看着吧。”

“是。”巴特直起腰来站到了最边上，一边看着大厅，一边修复自己的内脏。

丹尼尔伯爵就这么戴着圆帽，撑着拐杖直直地站在那里，他双目冷漠地看向前方，等到所有煎熬结束，才缓缓开口问道：“智人们，是选择服从还是毁灭？”

“……服从。”囚犯们带着微弱的气息回答。这十五分钟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度秒如年，现在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很好。”丹尼尔伯爵扫视整个大厅，然后开口道，“我早就说过，如果有一个人敢违抗命令，你们全体都要接受处罚。不知道你们忘了没有？”

“不敢遗忘。”所有智人纷纷低下头去。

伯爵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旁边蜷缩在地的奥古斯丁，冷冷道：“奥古斯丁，起来跪下。”

奥古斯丁脸色惨白地从地上爬起来面朝伯爵跪下。

“他们没忘，你是否忘了？”

奥古斯丁心里咯噔一下，颤抖道：“属下不敢。”

“不敢，那你刚才竟违抗我的命令！”伯爵瞪着他。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奥古斯丁连连磕头，把地上的铁板撞得砰砰直响。

“算了。”伯爵摆手道，“你的性情我是知道的，还不够稳定，念你是初犯，这次暂且放过你。”

“多谢伯爵不杀之恩！”这次他磕头磕得更急更响了。

尽管如此，所有悬浮牢笼里的智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阴沉起来。那眼神看他就像在看一个罪人，而他确实也是一个罪人。

他的罪过不仅仅在于连罚制度，还包括脑中芯片的启动次数。

根据设计原理，智人头脑中镶嵌的纳米芯片一共可以启动十次，十次惩罚之后，芯片将会开启自毁程序，一旦芯片自毁，那他们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就在刚才，芯片已经启动了第二次。

因为这个原因的存在也就不怪大家对他如此虎视眈眈了。

“这个人不错。”波塞冬开口说道。

伯爵诧异道：“你要带走这个？”

波塞冬道：“是的。”

丹尼尔伯爵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他要是继续待在这里的话多半凶多吉少，你带他走的话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说完便扭头看向奥古斯丁道，“波塞冬要带走你，还不拜谢？”

奥古斯丁大喜，连忙俯首道：“多谢大人！”

波塞冬冷冷看着他：“要你是看上你的能力，你若表现不好，自然是要再送回来的。”

“属下明白，我一定言听计从，忠心耿耿。”奥古斯丁保证道，他如果能从这里出去，叫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好，你跟过来吧。”

“……是。”奥古斯丁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起身走到巴特旁边站好。巴特看了他一眼，奥古斯丁也朝他微微点头，算是简单打过招呼。

“现在……我还想再要两个智人。”波塞冬看向丹尼尔伯爵。

谁知伯爵拒绝道：“不行。”

波塞冬诧异道：“为何？”

丹尼尔伯爵道：“以你的权限最多只能再带走一个。”

“只有两个？”

“是的，只有两个。”

波塞冬自知权限不够，便叹道：“那好吧，不知伯爵有什么人选推荐？”

悬浮牢笼里的人一直在听着他们的谈话，此刻听闻波塞冬要再选一人，纷纷把脸贴在了铁栏边缘，期望自己会是幸运的那个。

丹尼尔伯爵看这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说道：“你现在有了一对千里眼，自然还需要一双顺风耳。”说完他便再次朝着门墙走去，按了“G”和“k”两个按钮。

两个字母对应着两个牢笼，和先前一样，在机械臂的操作下，两个悬浮的铁笼慢慢落了下来。

两个笼子两个人。

一个光头男人和一个光头女人。

除了长相不同之外，他们的身材比例和奥古斯丁差不多，都是黄金分割，随便一个走在外界都是明星模特般的人物。

丹尼尔伯爵伸手依次介绍道：“杰克和崔西。”

“这两人……”

“这两人除了身手敏捷，追踪这一块更是好手。”

“但……我只能选一个。”

“是的，你只能选一个。”伯爵重复道。

“那我是要选择男人还是选择女人？”

伯爵笑道：“何必为这个小问题烦恼，自然是谁强选谁了。”

他打开了铁笼，两人和之前奥古斯丁一样纷纷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伯爵道：“这是一个机会，能赢的人才有资格出去，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属下明白。”两人异口同声道。

竞争！胜者才有机会。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瞳孔里看到了抹凌厉的寒光。

杰克和崔西在大厅里站定，众人都退到一边。伯爵看着巴特，开玩笑似的说道：“巴特先生这次应该可以放宽心了。”

巴特尴尬笑笑不知道说什么，要是再派他上场，估计就真的没命了。

再看场中，对峙的两人还未动手却突然把眼睛都闭了起来。

波塞冬道：“这倒是有趣。”

伯爵解释道：“他们的鼻子和耳朵远胜于他们的眼睛，有时候眼睛可以骗人，但鼻子和耳朵却是永远诚实的。”

丹尼尔伯爵之所以选择这两人，就是因为他们的基因相近，这时候正好可以比试一番，分出高低。

两人终于动了，全程紧闭双眼。

……

豪华游艇上，波塞冬高兴地开了一瓶香槟，并且亲自为四个高脚玻璃杯倒满了酒。

他举起一杯说道：“深渊欢迎勇士。”

“为组织效力！”

三人和他碰杯。“叮”的一声脆响，四人将杯中香槟一饮而尽。

天气放晴，崔西站在甲板上手扶着栏杆瞭望，任由海风吹过她的光头。

远方的黎明岛渐行渐远，但它看起来是那般惬意，不仅有成群的欢快的海鸟飞过，甚至从云端划下了一道彩虹附着在小岛的周围，再加上薄雾的点缀，让它变得更加如梦似幻。

“可惜，它是炼狱。”

崔西头也不回地朝着甲板另一边走去，那里有更美丽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