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都不知道？白痴！”桃夭一脸嫌弃，但还是为彭呈解疑：

“人心有善恶的两面，心魔就是恶的那面。仇恨、贪妄、执念、怨念等都属于心魔，心魔可以一直存在、可以突然产生、可以隐匿、可以成长、可以吞噬人、也可以历练人，心魔是进步的瓶颈，突破心魔可以使人的修为突飞猛进”

“难道我生了心魔？”

“我怀疑是的。你从元丹境到铸神境高阶，提升的太快了，所以被心魔趁虚而入，还好发现的早，一旦心魔成熟反噬，你会变成疯子”

彭呈大惊失色，《修妖经》能防止走火入魔，按理说也能防止心魔，为什么还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呢？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嘿！哈！吼！嘭！”

四兄弟每日练功，勤学武术，互相切磋，进步神速，加上彭呈这个名师指导，假如现在遇上那个昆山龙哥，随便一个人都能打的他落花流水。

当然了，现在他们也只能对付一下那些地痞流氓、小混混，武道的路还很长，非朝夕能至千里

彭呈这几天很烦躁，原因就是，他确定自己真的滋生了心魔。老祖宗之前未和他提过心魔是什么，他只能去向桃夭请教。为了搞清楚自己体内的心魔因何而生，找到魔障，趁早根除，拖到日久，必然反噬，这几天他没有修炼，日思夜思心魔的根源。

他想了很多理由，比如，从小对父母的思念，修妖者的尴尬处境，前后多次被蛊师逃脱的遗憾，自己是否暴露的担心……如此种种，又都被自己否定

难道《修妖经》并没有妖祖们推断的那么神异，并不能预防心魔的产生。想来想去，彭成觉得这个猜想最靠谱

“师傅，你看我们最近学的如何？能不能向昆山龙哥一样，划地盘收保护费？”

阿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大哥，要我说，平凭们现在的能耐，能管比龙哥大十倍的地盘”

“大一百倍”

“大一千倍”

“看来你们的想法颇为一致”

“师傅，你带着我们找个大点的山头，自立为王。咱们也像那些侠盗一样，劫富济贫”

彭呈摇摇头

“你们因何习武？”

“为了不被人欺负”

“为了报仇，学好武功，就去找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打回去”

“把他们抢走的夺回来”

“再把他们的抢走，当利息”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热烈的讨论起来。彭呈越听越摇头

“你们错了”冷冷的声音像一盆凉水，浇灭了的死人的热情

“武者，止戈也。止战，才是真正的武功”

“师傅的意思是，习武之人，要停止打仗？”

“非也非也，‘武’的意思是，武者以武禁暴止乱，止息干戈，求得安定和平。不是叫你去恃强凌弱，称王称霸，如果你歹意杀伤、占人土地、夺人财产就不是‘武’而是侵略，是霸道”

“那师傅的意思是打，还是不打呀？”

“打即不打，不打即打”

“师傅，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我们练习武术在于强身健体，防身自卫，同时也应该具有主持道义的责任，为了伸张正义，就该做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除恶扬善，重义轻利，扶弱压邪，主持正道，此乃武者之德也。”

“就像师傅当初救我们出窘境一样”

“是的，习武之人，应该心胸开阔，有正义感，能明辨是非，之所以教你们功夫，就是看到你们身上有这些潜质。假如一个不谙事理的人身怀绝世武功，遇事蛮不讲理，兴起之时便手起刀落，此乃失德，不是武术的正当用途，更不是习武的目的”

“像昆山龙哥那样欺行霸市，就是失德？”

“他算不得习武之人，失的是做人的德行。习武之人要有武德，兼爱非攻，仁慈，正义，公道，等等，都是你手中的武器，这种武器比刀剑更有力。想做一个好的武者，一味的打打杀杀是不称职的，以武明德，以德为武，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战者也”

“师傅，我越听越糊涂了”

“其实为师也没有理解的太明白，这些话是我的一位长者告诉我的。如今我再告诉你们，不懂不要紧，记在心里，说不定那哪天就懂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习武者要有武德，兼爱非攻，仁者无敌”

彭呈讲完这一大堆，心情似乎也放轻松了很多，不再过分纠结魔障因何而起心，心魔因何而生，如清风朗朗，明月照照，心底澄澈，仿佛透明，这种心境久久未散，直至深夜达到峰值

已经好几天没修炼的彭呈，自然而然的摆出五心朝阳的姿势开始修炼。空气中的灵气，被彭呈吸收，经过《修妖经》的压缩，汇集到丹田，一切都很正常，毫无魔障的身影。

莲花形制的神台，有韵律的浮浮沉沉，花瓣飘摇，如沐清渠

“今天的灵力怎吸收如此之慢？”

“哦，对了，没拿妖丹”彭呈心中自问自答

此时的妖丹已经缩水太多，只剩小拇指的指肚大小，可见彭呈之前的修炼有多疯狂。随着妖丹的就位，经脉中的灵力也奔腾起来，像汛期的窄河过闸口，激荡起水雾无数

湍急的河流经过漫长的河道，也变得平稳许多，汇集进丹田这座堤坝里，源源不绝

“咦？这是什么？”

在积蓄灵力的丹田，其中有一颗圆圆的种子，漂浮在灵力海洋上。种子不大，全身漆黑，但在澄澈的灵力海里，显得那么突兀，那么炸眼

“心魔种子，我找到你了”

这是一颗心魔种子，他离生根发芽、强大，甚至成长还远得很，不过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任其发展，早晚会不可收拾

彭呈一边吸收灵气，一边围堵心魔种子。此时的丹田里，仿佛有一张灵巧的无形手，把灵力捻成丝，让他们根根交叠，经纬相交，织造一张细密的网，撒进灵力海中，捕捉一条黑色的小鱼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出现了，这张网对心魔种子毫无用处，看似无处可逃的小鱼，一头扎进网中，不等大网收紧，竟然穿了过去，毫无拦截作用

彭呈又用灵力幻化出两只大手，像捉鱼摸鳅一样，试图抓住它，面对近在咫尺的心魔种子，也只能看得见，摸不着

怎么办？正在彭呈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只金色的竖眼，悬浮在丹田海上空，像正午的太阳，散发出光芒无数。

黑色的心魔种子，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味的向下潜，竖眼不紧不慢的颤动着睫毛，缓缓睁开双眼，没有眼睁睁的看着它逃走，夺目的金光，从眼眸里释放出来，把丹田里的灵力海也染成了金色

心魔种子已经无处可藏，瞬间放大了百倍，变成像幽灵的样子，飘飘渺渺。但隐约能看出人的轮廓，四肢俱全。脸上有三个洞，好像骷髅头的眼睛和嘴巴，此刻正在呐喊，正在痛苦的呻吟。

虚无的身体不断扭曲，或拉长、或变弯，看样子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这个幽灵变得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模糊，直至和金色融为一体。同一时间，萦绕在彭呈心头很久的阴郁之气，也消失散尽

“心魔破除了？”彭呈自己问自己

他认得那个竖眼就是自己眉间的金色眼睛，彭呈又发现了其中的一项妙用，对心魔的杀伤力，简直事半功倍的。

“难道这竖眼是专为心魔而生的？”

没人告诉他答案，但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准确无误的。如果三位妖祖能想到心魔的滋生，自然会有相应的解决之法，竖眼就是解决办法

现在的问题解决了一半，另一半是心魔因何而来，又是竖眼给了他答案。

几乎是被动的，他结束了内视，同时退出修炼状态，却没有遭到反噬。不用说，又是金色竖眼所为，此时的它，自动睁开，金红色的光直取妖丹，两相接触，发出熊熊火光

刚在丹田里发生的一幕，在外部空间中，再一次发生。和刚才见过的一模一样，幽灵似的虚影，从妖丹中被破现出形来

“是了！《修妖经》是不会产生心魔的，我体内的心魔，来源于外界，罪魁祸首，就是这颗妖丹”

彭呈终于全部想明白了，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