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去一柱香的时间,向阳体内的火能已经接近枯竭,这时他身上的毛孔都敞开,让岩浆的热意毫无阻拦的涌入他的体内,可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感受到这磅礴的热意霸道的冲击着自己的经脉,一些比较脆弱的经脉几近溶解,向阳的嘴唇已经在自己不断地撕咬下破裂,鲜红的血液也如同汗渍一般瞬间蒸发掉。又是半晌,向阳已经感受不到痛楚,算是变相缓解许多。
可没松懈多久,向阳的心脏开始飞速的跳动起来,跳动的速度大约是激烈训练过后的三倍,剧烈而频繁的跳动让心脏快要胀来,导致自己只能通过快速而艰难的呼吸,从而降低一点心脏的跳动速率,但这些都是徒劳无功,心脏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反而越跳越快。
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血液还没有接触到岩浆表面就蒸发一空。心脏的高速跳动维持大约小半个时辰,向阳身上原本隐没在皮肉下的筋络完全暴起,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抽搐着,像是要冲破束缚,脱离向阳的身体。
就在向阳觉得心要飞出嗓子眼而爆体而亡,心脏陡然停止跳动,身子无法动弹分毫,歪着倒入岩浆之中,血液停止流动,只有脑子还算清醒,从外部涌进的热意迅速占满整个身体,最后向着心脏汇集而去。没一会,心脏又“咚咚咚”的恢复跳动,四肢也逐渐接受自己的控制。
他缓缓撑起身子,重新坐在岩浆上,此刻的心脏不断吸收着这些热意,在心脏内部转化成另一种火能,原本的火能也恢复正常的产出,这两种火能交缠在一起,都想要将对方吞噬,而最终融合在一起。
向阳将这些融汇后的火能转变成火焰排出体外,如此循环往复,也不知过去多久,自己开始能够产生融合后的火能,火能比以前更加粗犷。如今的岩浆从毒蛇猛兽变成良药,向阳的身体贪婪的吸收着岩浆中的热意,直至饱和,他才停止动作,睁开眼,站起身子,用手将火焰释放出来,这时他手中的火焰已经转变为外红内蓝的颜色,他能明显感受到火焰的温度提高不少。
他停下手中的火焰,转过身来,就看到吴淼水三人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焦急的看着自己,吴淼水看见向阳转过身来,推了推其余二人,一同跑到向阳身旁,开口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看你倒下去,我当时就想立刻把你拖出来,但是睿阻止我们,他说你肯定能行。”
“不是让你们在那边等吗?这里挺危险的。”,向阳颇为感动,有朋友关心自己是莫大的幸事。
“那么久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万一出事有我们也算有个照应,看你这样,应该没事。”李侍庸笑着说道。
向阳也是会心一笑,转身看向身后的岩浆,岩浆此时已经停止向暗河的流动,颜色也黯淡不少,显然是被向阳给吸收掉大部分的热意。
向阳又看了看浑身发黑的身体,从一旁拿起了衣服和玉佩,“走吧,顺便在瀑布下冲个凉,刚才实在是过于燥热,连我都差点扛不住。”
说完,向阳拿着玉佩衣服就这样带着其余三人走到了洞口,让他们帮忙拿着衣物,自己迅捷的爬上去,随后在瀑布底下冲刷这自己的身体,原本还发红发黑的身子在这样的冲洗下逐渐变回原本的肉色,胸口的黑色印记也没入新生的皮肉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爽!”向阳的吼叫声在山谷中回荡着,今天算是完成了几个月来的目标,而且比预计的要早上不少。
洗完后,他走过浅滩,烘烤掉身上的水渍,接过衣服穿在身上。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他们走回系着马匹的地方,朝汤池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吴淼水好奇的问正抱着杨晟睿腰间的向阳:“你现在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也没什么大不同,就是火焰的颜色有些变化,威力好像要更大一点。”向阳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四人赶到汤池时,襄儿已经在山脚下观望,看到几人归来,等着李侍庸下马,襄儿带着哭腔钻入他的怀里:“殿下,襄儿怕。”
李侍庸先是一愣,随后将手轻轻地放在襄儿的背后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哭花脸襄儿不好看。”
襄儿离开李侍庸的怀抱,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忍不住的抽泣:“襄儿从来没有离开殿下这么长的时间,襄儿害怕殿下不会回来找襄儿。”
吴淼水这惹事精的本质显露无疑,打趣道:“女人家,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羞死个人喽。”
“要你管!”说着便嘟起嘴拉着李侍庸的手走向楼内,“殿下,我为你点了早餐,快上去吃吧,不给他们。”
“嗨,等等我们,我们也很久没吃东西。”说着示意杨晟睿和向阳跟上去。
“殿下,你在这坐会,我让人把早膳给送过来。”
襄儿说完就蹦蹦跳跳的走到柜台前,完全没有之前的悲伤之色。闲聊间,五碗面出现在他们所处的案上。
向阳发现除李侍庸那碗面里面有蛋和肉以外,其余四份都只有面和一些蘑菇。
“小姑娘怎么这样啊,就庸的面里加料,我们的呢?”吴淼水不满的嘀咕。
“哼,有的吃就不错,还挑三拣四,不吃拉倒。”
“你这丫头,脾气还不小。”当然,吴淼水只是在开着玩笑。李侍庸这时将自己的面推到吴淼水面前,“这碗给你?”
吴淼水赶紧摆了摆手,“庸,开玩笑的嘛。我最近有些发胖,吃点素也挺好的。”说完囫囵吞枣般吃着碗里的面。
一宿未睡的众人实在是困得不行,吃完早餐,几人就来到三楼,襄儿早已备好两间厢房,李侍庸自然是和襄儿一间,而向阳他们三个就要挤在一起,吴淼水开始不干,要多几间房,但是被告知只有两间后,极不情愿的和向阳,杨晟睿一起挤在一张床上,得亏床够大,不然三人又要扯上半天。
“把你的手从我头上拿开。”向阳闭着眼对吴淼水喊道。
吴淼水讪讪的把手放下来,赖着脸皮说道:“这不是保暖嘛,我冷。”
“滚犊子!”向阳着实是身心俱疲,很快沉睡过去。
。。。
“嘿,这水温正好,舒服。”
四个年轻人围在一个温泉内悠哉悠哉的泡着,李侍庸还特意拿来一壶酒,几个人一边聊天一边饮酒,好不畅快。
而向阳摸了摸空落落的头顶,实在是有些不习惯,不仅是头发,全身上下的毛发也被烫的是一干二净。
吴淼水肯定是要调侃一番,“阳啊,别人修炼最多爆个衣,你倒好,衣服没事,倒是成了个光头。”
说完笑着想要用手摸一下向阳光溜溜的头顶,直接被向阳挡住,其余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本被御医嘱咐过尽量少饮酒的他,此时也只能有些郁闷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难道毛发不是身体的一部分?向阳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疑问,谁也没能解答。
“水,这两天下来赢了多少?我看你眉开眼笑的。”杨晟睿开始盘问起吴淼水的荷包来。
吴淼水冲杨晟睿眨了眨眼,挺起胸膛,一脸自豪:“不多不多,也就几十张银票而已,不提也罢。”
众人皆是鄙夷的看着吴淼水,李侍庸还打趣道:“你这银票一张怕是一千两吧?”
吴淼水嘿嘿一笑,“我的不就是你们的,以后出门我请客!”其他俩人自然是不缺钱的,而向阳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可省下不少钱。
向阳泡着泡着不由得想起襄儿这个可爱又任性的小姑娘,自己对她甚是好奇,便问道:“庸,你给我说说襄儿这个人呗。”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好奇,我看襄儿好像对你很依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个下人。”
李侍庸这时神色有些黯然,没了往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缓缓开口:“襄儿打小就跟在我身旁,大概有十五六年,记不太清。她母亲是我娘的贴身侍女,本来宫里的婢女除非出宫,是不能嫁人生子的,但由于她母亲陪着额娘长大,随着我娘进宫。
额娘在生下我六年后,她母亲在额娘的支持下嫁给一个紫平的小官吏,后来俩人有了襄儿,但是没多久那个小官吏就因贪污锒铛入狱,她母亲也因为一件事而不知所踪,襄儿就这样没了爹妈,她从那时起便跟着我,也算是我把她抚养大,我也早以将她当成我妹妹。所幸她在皇宫没有变得和其他下人那样失去灵气,也算是对她父母最好的交代。”
向阳听完也是有些感同身受,但也听出李侍庸话中另有隐情,不过他也没问下去,毕竟这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询问别人不想透露的隐私也不是件好事,何况对面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皇子,自己身份低微。
次日中午,用过午膳后,众人便骑马离开山庄,向阳还特地向赵庄主弄来一顶帽子戴上。本想跟在杨晟睿身后再蹭一次,谁知杨晟睿坚决不肯,于是乎这次换成吴淼水牵着马驮着向阳慢悠悠的朝紫平前进着,吴淼水便走边数落起向阳:“你说你个男人,连个小姑娘都不如,还趴在马背上,怕摔下来是吧?丢人。”
向阳知道吴淼水只是嘴上说说,便扶了扶有些歪了的帽子说道:“以后我练练,像我这样的,几天就学会。”
“得了吧,骑马哪有那么好练,你愿意骑马,马还不乐意让你骑呢,以后再说。”
两个人晃晃悠悠的前进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才将马停在谭府门前的马路上,目送吴淼水离去,向阳快步朝后院走去,而今最重要的就是适应适应体内新生的火能,这需要大量的修行,切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