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想要寻找到那些青葱翠绿的竹叶恐怕是要穿过天沟到最南部的地区才有,向阳将这件事放下来。
雪后天晴,走在大街上,向阳看着变得热闹的街道,喜庆的红色充斥在各个角落,街道两旁的货铺里面都挤满置办年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向阳恍然大悟。
“春节要到喽,第一次出远门这么久,倒是忘了时间。”
他停下正向着谭府前进的脚步,思索一番后,决定先为那群孩子们置办一些新衣服,毕竟过年不穿件新衣服总觉得缺些什么,他跑到紫平城最豪华的衣铺——锦织坊,根据自己的印象定下许多套大小不一的吉服,掌柜告诉他两天过后再来取,或者让他给个地址,让他的属下给他送过去,向阳寻思着自己这些天也没什么事要弄,决定自己来取,顺便多逛逛春节前夕的紫平。
离开锦织坊,向阳又来到那家买书画笔墨的地方,让那人给自己准备一副春联。他决定连着新衣一并送给刘洋和那群小朋友。
上联:千年迎新春,下联:瑞雪兆丰年横批:年年有余。向阳满意的点头,这副对联虽然朴实无华,但胜在年年有余,刘洋那个财迷肯定喜欢。
拿着春联回到谭府,刚从前门走到后院,一名婢女便迎过来:“向公子,我们家小姐让我告诉你,老李这些天回老家,以后就在前面用膳吧。”
“知道,谢谢。”向阳也是见怪不怪,临近春节,老李离开真是再正常不过。
婢女告退后,向阳走进小屋,将春联收好后,拿出纸笔,准备给家里写一封信。而当他拿起笔想对父亲说些什么时,笔却怎么也放不上去,就这样悬在纸上,而沾满墨的毛笔也渗出几滴墨珠滴在洁白的纸上,他赶忙将笔拿开,铺上新纸,许久,毛笔在纸上划出第一道墨痕。向阳大致向父亲交代自己近期的境遇和不能回去的缘由,也让他代自己问候家里的人还有自己的玩伴以及乡里邻居等。
封好书信,向阳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每逢佳节倍思亲,哎,怪想念他们的。父亲,郑伯,刘叔还有齐林,小豆豆,还是别告诉父亲关于那枚玉佩的事,免得让他们担忧。”
一路上感叹着,向阳回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在紫平过得非常不错,并未遇见多少恶人,又结识到那么多年纪相仿的朋友,还有一群可爱的小孩子。修炼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零零总总,可谓生之所幸。
向阳拿着信让邮差给寄到远在西南的家中,他也不知道送达要多久。
忙完这些,向阳开始修炼起来,努力的控制着经脉中火能的强弱。两日后,忙完上午的例行训练,向阳回屋拿着对联来到锦织坊取走衣物,径直走到刘洋所住的房屋,发现大门已经连同门前的地板一并换新,没等自己敲击几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依旧是馨儿开的门,他宠溺的摸了摸馨儿的脑袋,和她一同走了进去。
身旁的馨儿,由于多日来生活的改善,让她的皮肤也变得滑溜白嫩许多,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
“唉,要是馨儿能有个完整的家该多好啊,幸亏遇上刘洋,不然还不知道得受什么苦。也不知道哪个臭小子以后能娶这么好的姑娘,等那天肯定要狠狠教训教训那个臭小子。”真是奇怪的想法。
今天刘洋不在,他将衣物交给几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孩子,让他们先保管着,等除夕夜让刘洋分配。但那副对联却让他有些头疼,这可不比衣服,刘洋不在,放在柜子里,冷不丁的就可能被熊孩子给翻出来弄坏,自己又不可能一直守在这。
“馨儿啊,刘洋哥哥什么时候出去的?什么时候回来呀?”
面对向阳的提问,馨儿歪了歪她的小脑袋思索了一下,乖巧的回答道:“刘洋哥哥好像是今天一大早就出去的,馨儿当时就是被刘洋哥哥吵醒的,刘洋哥哥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一个多时辰,门终于被从外向内打开,脸被冷风刮的通红的刘洋走了进来,看见向阳还未走到近处就笑着喊道:“来了呀,孩子们,向阳哥哥给你们带了什么来呀?看把你们乐呵的。”
“好多好多好看的新衣服。”
向阳将手中的对联递到刘洋面前:“给,春联,记得贴哈。听馨儿说你一大早出去,还不吭声,到底是去干啥?”
刘洋笑眯眯的将向阳拉到一旁,兴奋的说道:“前些日子不是跟你说过嘛,有一个从地方来紫平做生意的大商人,相中我的手艺,昨夜就要我今天过去和他商计商计,这可是个发家致富的好机会,当然不能马虎对待。”
“行啊,最后谈的怎么样?”
“来年开春就动身去那边办事。”
“那他们?”向阳指了指身边的孩子。
“嗨,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去,我跟他说了情况,没想到他也挺喜欢小孩子的,让我把他们带过去,他来安排。”刘洋说着将一个小孩抱在怀里。
“挺好的,期待你衣锦还乡。”
“借你吉言。”
向阳自然是为他们感到欣喜,不过也是有些不舍,告别孩子们后,向阳独自走在大街上,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风华绝代的红衣女子,心中不由一悸。
可向阳自己一个人又不好意思去,便想着拉来杨晟睿和吴淼水两个人,有这两人的陪伴,心里有些底气,而且还不用自己花钱。
向阳知道吴淼水的家所在何处,几个转角便来到吴司农府门前,门口的侍卫自然是认得向阳,拱手道:“向公子可是来找我家公子?”
见向阳点头,侍卫接着问道:“向公子是进去,还是让小的代为传达?”
向阳话还没从口中脱出,一个身影就来到他的面前,这人正是笑的有些猥琐的吴淼水,他搂住向阳的脖子,冲身后的侍卫吩咐:“待会父亲回来询问我,就说我去出和朋友办事。知道吗?”
“是!”
被吴淼水给拐到街角,向阳拿开吴淼水的手,一脸狐疑的问:“你这是怎么?”
吴淼水这时脸上露出一丝苦色:“唉,还不是这段时间玩的太过火,父亲不让我在修炼以外的时间随意出去,还克扣掉我一部分的零用钱。这不听到你过来的脚步声,趁此良机给我溜达出来。这以后就没那么好的事喽,对哦,你找我干啥?”
向阳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起来,“这不找你喝酒嘛。”
吴淼水显然知晓向阳的心思,有些狡黠的说道:“该不会是喝那种酒吧?”
“嗬,你一个人不好意思去,找我当垫背的是吧,那不行,得把睿叫过来,不然我不当冤大头吗,你风花雪月,我就干喝酒,要当也得一起当才对。”见向阳点头,吴淼水没好气的说道。向阳对这人有些无语,也不知他的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当然,结果是两个人合伙将杨晟睿稀里糊涂的骗了出来。
等三人站在栖凤楼门前时,杨晟睿鄙视的看着其余的两个人,一脸不屑的说:“切,我还以为你们俩花言巧语的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原来是这里,瞧你俩那点出息。水这样就算了,我不奇怪,阳啊阳,你怎么也跟着不学好?”
吴淼水当时就有些不爽,想要对杨晟睿说些什么,但被向阳出言制止:“都别吵,是我让水和你来陪我的。”
年关将近,不少人的荷包里的闲钱也多起来,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暴风雪后,栖凤楼的生意比之前还要火上些许,三人弄走贴过来的姑娘后,坐在一楼角落的一个桌子上,随意点了些酒菜后,闲聊起来。
宓姨这时扭着身姿靠过来,一脸谄媚:“今日这是什么风,这么早就把三位公子给请到奴婢这来喝酒。”
吴淼水小酌一口桂花酒,笑道:“闲来无事,不知楼中最近有什么新人,让我等见识见识。”
宓姨将手中的手绢放在自己鼻子底下,遮住半张脸,撒娇般的打趣道:“哎呦,几位公子别着急嘛,这天色尚早,奴婢这你们想要的都有,新人更是数不胜数,任君挑选。”
向阳有些磕巴的问:“那个那个,红袖小姐等下还跳舞吗?”
“跳,当然跳。”宓姨别走意味的看着向阳,吴淼水这时挥了挥手:“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这厢退下。”宓姨魅笑着招待起其他客人。
干巴巴的饮下数杯桂花酒,舞台上终于出现那熟悉的身姿,还是那般优美的舞蹈,这次的他完全是欣赏的眼光去看待。舞蹈结束,伴随着雷鸣般的呼喊声,闵知言余光瞥过正在看她的向阳,心中一怔,退下舞台,而向阳见舞台上的身影消失不见,魔怔一般的跟上去。
在楼梯旁的宓姨拦下想要制止向阳去到后面的侍卫,任凭向阳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