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三天的特别训练,向阳只觉得身体异常的疲乏,即使他算是睡了两天半,那股倦意也在他回到小屋后的一个时辰后涌现出来,不过完成这次训练,修炼又突破瓶颈,他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翌日清晨,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两个人,不过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四天后了。向阳拿起盘中的一个大肉包咬了一口,鼻子“嗯”了一声,将咀嚼后的食物吞了下去,然后对谭瑾瑜说道:“这包子不错。”
几日没见,谭瑾瑜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想念面前的这个油腔滑调的少年的,其实她还没正真生过向阳的气,在一次看到向阳的时候,就对向阳身上不知是何物来了兴趣,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就像是被上天安排的一样。她用手绢擦了擦嘴唇,然后说道:“你之前不是说过不吃面食吗,我看你这一个月吃的比以前多多了。”
“额,我说我被人骗了你信不信?”向阳吃完整个包子,算是个半饱,昨日的粥虽然吃的撑,但是不怎么填肚子。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真的?”向阳将信将疑,疑惑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难道前几天的气消了?
“我信你个大头鬼!”果然还是原来的味道,向阳笑出了声。
“别俏皮,我看你面黄肌瘦的,这些天被秦教员安排到哪去了?”谭瑾瑜嘟着嘴问道。
“唉,别提这个,我们真是太惨太惨,摊上这么一个教员,他居然一时兴起让我们去那叫什么阂室的地方,三天不吃不喝还不准交头接耳。最后就剩下我,吴淼水,杨晟睿还有杨思邈和罗闫五个人坚持下来。最后弄得我吐出一大口酸水,想想都惨。”向阳一提起这几日的遭遇就来气,“你说要是别的什么训练还成,居然就是这简简单单的挨饿,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而且还不能和他们说话,一个人在那么狭窄的小屋里,最气的是秦教员他居然时不时放些肉在我面前,还不准吃,哎呦,你把你那碗饺子给我吧,我看你也没有吃几口。”说完向阳还不等谭瑾瑜答应就将其面前的一碗水饺给拿过来。
谭瑾瑜原本是吃了一口嫌水饺太烫,放着凉一凉,自己只吃了一些糕点,向阳面前的已经是一大碗,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快就吃完,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抢走。但被向阳所说的遭遇逗乐,又好气又好笑的嗔道:“你可别慢点吃,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阂室是给修士们静修的地方,也亏秦教员想的出来。”
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特别是整个春节以后,向阳完全把谭瑾瑜当成好朋友,自己经常和那些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抢对方的食物吃,其实没什么区别,就是觉得这样吃着更香。
很快向阳将这小一号的碗里的饺子连同汤水一起消灭进了肚子里。终于是饱了,他想起一个月后的皇帝大寿,对正在发呆的谭瑾瑜问道:“瑾瑜,你说我去皇宫要准备些什么?要穿什么衣服吗?”
谭瑾瑜一愣,很早她就知道今年是皇上的六十大寿,不是向阳突然问起来,她倒是给忘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要准备的,皇上对修士可是非常宽松的,在宫里只要你不做些太出格的事就没问题,不过要衣着得体,整洁干净。我看你除夕夜放灯的那一套就很不错。”
“什么是太出格的事?”
“比如说未经允许就随意出入其他宫殿,对官员过于出言不逊,过分的顶撞皇上。还有其他违法的事都不可以在皇宫里做,尤其是不能冒犯宫里的嫔妃,公主,皇子等等,惹得他们不开心你可吃不兜着走,还有不准调戏宫女知道不,那是要被杖罚的。”说到宫女的时候,谭瑾瑜还特意加重语气。
“还有,皇上每隔五年召见一次修士,一般都是让他们之间相互比试一番,来看看这一届的整体水平如何。但是凡事出手要分轻重,要不然下场可不会太好。我听说每一届都会出些事故,我哥那一届就有两个修士太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结果一个人用力过猛不慎将对方给推向皇上坐的龙椅前面,将一盏灯给打翻在地,灯油撒满地毯,顿时宫殿里火光四起,太监们吓得将皇上团团围住,虽然这点小事对当时在场的诸位修士来说不在话下,也没造成什么后果,却让皇上非常之不悦。
听我哥说,当时皇上就说了句:‘既然你们力气这么大,呆在紫平算是屈才。’于是那两人就被派遣到南方深林伐木,说起来他们好像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这能力比试的时候千万千万要注意,别再弄出什么意外。”
听完谭瑾瑜的叮嘱,向阳也感到有些为难,自己这能力在那么多人面前使用是有那么点危险,要不就放水,或者跟他们说说我就不上。唉,主意不错,向阳在心里默默想着,放水自己不爽,也是对对手的不尊重。不上对所有人都好,自己也无非失去了一次得到皇帝赏识的机会。以后还有很多,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一般要比试多久?”向阳又问道。
“五场十人。”
在谭瑾瑜这里弄清楚一些状况后,他去到一趟乾坤阁,在天阁里面拿来一些医药方面的书看,自己本来有些基础,读起来自然不算太困难。以后自己和吴淼水他们受伤都是在所难免,就算医术再高明的大夫也不能对每种病症都了如指掌,再者,万一没有大夫在身边那该如何是好,所以早做准备是非常有必要的。
看的有些犯困后,他告别金鑫,出门看了看天色,太阳快要落山,昨日和吴淼水他们约好一起谈些事情,想来想去又想到了栖凤楼。于是他朝着栖凤楼的方向行走着,路上他还特意的施展了一下所谓的体外释能,用力展开右手掌,将火能导出体外,感觉到那股火能破肤而出的力道后,他看了看手掌,并未看见火焰,又用左手悬在右手掌上方,左手能明显感受到熟悉的灼烧感,他点了点头,将火能传导的速度加快,此时手中瞬间燃起火焰,不过要小上许多。
“看来还是不够,不过没事,等竹子长出新叶,自己弄些来调理调理,再努力修炼一段时间应该能成。”向阳这么想着,手中的火焰被他熄灭,他又来到了熟悉的栖凤楼,也不知是自己的祝福还是男人们过了个年挤压太久,楼内的生意比之前红火不少,一楼都快要坐满了。
向阳来了几次后,加上吴淼水的原因。楼里上上下下的姑娘,伙计都认识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他和宓姨打了一声招呼后,看到吴淼水和杨晟睿还没有来,便来到一处空座,自己早上吃了太多,现在也不算饿,就让伙计顺便弄了几个小菜,有一搭没一搭的就着酒吃着。
“来这么早。”向阳被人突如其来的拍了自己肩膀一下,下意识抖了一下身体,听着声音,他知道是吴淼水他们俩,看着他们坐下后,他说道:“别突然从后面拍我的肩膀,怪吓人的。”
吴淼水夹起一颗蚕豆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阳,有什么事要在这里说?该不会你又想红袖姑娘吧。”
“没那回事,就有几个事想问下。”向阳居然有些心虚,说起红袖也不知道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那你问吧,我的百问少年。”吴淼水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称呼。
向阳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从哪里学来的,是不是谭瑾瑜跟你说的。”
“阳,你说说这称呼对不对,你又开始问了。对吧,睿。”吴淼水捧腹大笑。
“你就说是不是谭瑾瑜告诉你的。”
“是又不是,告诉你个咱们紫平家族间流传的一个趣闻,就是说只要有一个女人说了什么密事,很快所有的女人都会知道。你这称呼是我妹妹在家告诉我的,哈哈。”吴淼水说着痛饮一大口酒。
“算了,说就说吧,我说正事。你在阂室里告诉我的方法你用的时候又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是说你的能量是否可以顺利的释放到体外?”
“你这问题问的太差,我家祖传的能力就是能够收发各种声音,不管多么微小,能量当然可以顺利的释放出来,不然我怎么给你传话。”
向阳知道自己蠢,又看了看杨晟睿,他也是被吴淼水告知这个方法的。杨晟睿点了点头:“很顺利。”
向阳感到些许不满,凭什么自己的能量想要导出体外就那么的难,不过这也证明了他的能量的特殊之处。搞清楚这个后,向阳还有一个大疑问:“水,你说你的能力是从祖宗那传下来的,我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的。”
吴淼水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法子大概是我家那位跟随在西难帝国开国皇帝陛下身边时祖先发明的。我爷爷教我这法子的时候和我提过,大概就是我那位老祖在一次北方征战的路上遭遇袭击然后就被困在一处冰窟里,你知道我家这能力在那种情况下毫无作用,发声只会引来追兵。老祖很绝望,只能蜷缩着身体,调用体内的能量来取暖,这些能量就这么在体内四肢循环着,渐渐地老祖就觉得自己的思维变得缓慢,心跳减弱。就像动物在冬眠一样,于是老祖就一直这样,过了几日,老祖觉得敌人应该走了,只释放能量来吸引寻找他的属下。就这样他被人发现给救下来,不过被发现时身体已经被冻坏,落了个终身残废,经过老祖和祖先们不断的改善,成为我家的独门秘技。在阂间里告诉你们俩个是冒着被逐出家门的风险,你们俩可一定要守口如瓶,不要告诉其他人,还有对我好点,万一被发现,以后多担待担待兄弟。”
“行行行,我和睿一定不告诉任何人,以后你有什么难事,我能帮一定帮到底好吧。睿你说呢?”
杨晟睿也是看了看吴淼水又看了看向阳,坚定的说道:“我也是。”
“我想起来,老颜怎么回事?怎么就第一个被抬出去了。”向阳想起了可怜的大块头,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今天去乾坤阁也没看到他。
吴淼水摸了摸走过去的姑娘的后背,惹得那位姑娘一阵娇笑,说着不要,向阳心想:你怕是巴不得吧。然后吴淼水便说道:“老颜那身板,扛得住一天就不错,我在你和睿的中间,只能告诉你俩。”
“声音传播的距离这么短吗?”
“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阳,你知道我光让你们俩听到消耗了我多大的能量吗?还有我还这么年轻,我要是能传那么远我还需要到乾坤阁进修吗?”
“那也太短了吧。”这时杨晟睿也说道。
“你们两个存心气我是不是,我生气了,你们要陪我喝酒喝到醉,而且你们请客。”吴淼水将向阳和杨晟睿面前的杯子满上。
“喝就喝,睿,我们俩把他灌醉然后开溜,让他付账。”向阳打趣道,张开嘴拿起杯子就喝了进去。杨晟睿也是痛饮一杯后,笑道:“那可不是,就怕最后我们家水水裤衩都不剩喽。”
“费什么话,赶紧喝!”
欣赏着舞台上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知言的姿容。反正这些天也没什么事,快乐的时光就这样流逝着。而在颜府,颜复礼正躺在床上,面色蜡黄,嘴唇干枯。大夫说他失水过多,要服用双肾子和血当归熬成的苦药,还要经常性的喝些加着少于盐的冷水,在床上躺几天。颜复礼只觉得有苦说不出,自己可真是块泥土,吸水快脱水也快。要是让他看到向阳三个像没事人一样在外面喝着酒聊着天,得不准会难过成什么样。
喝到醉醺醺后,向阳一摇一摆的走回了谭府,在门卫的搀扶下,他看到了还未睡下的谭瑾瑜,谭瑾瑜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向阳身上散发出来的熏天酒气。她用手绢捂住鼻子,对向阳说道:“怎么喝的那么大,臭死了,赶紧去洗澡。”
“是不是你给我取了个外号,叫什么,额,百问少年。”向阳说着打了个酒嗝,更是让谭瑾瑜皱了皱眉,她支开门卫,向阳便东倒西歪的摇晃着。
“谁告诉你的?该不会又是吴淼水吧,一定是寒衣那个死丫头告诉他哥的。以后再也不和她说这些,哼。”谭瑾瑜不免嘟了嘟嘴。
“你那么喜欢嘟嘴,我以后叫你嘟嘴少女,不对,你比我大,应该叫嘟嘴老女人,哈哈哈。”向阳这一笑差点就摔倒在地。
“你要是敢这样叫,那你以后就别想吃饭!”谭瑾瑜刚想嘟嘴,但是一想到那个称呼,又收了回去。
“我不管,我就要叫你嘟嘴老女人,嘟嘴老女人,嘟嘴老女人,爱嘟嘴,嗝~”向阳此时已然神志不清。他就这样倒在谭瑾瑜前面,一手抓住谭瑾瑜的小腿,脑袋枕在她的鞋子上,就这样咂着嘴呼呼的睡过去。
谭瑾瑜想要抽出脚来,但又怕弄疼向阳,俯身缓缓地将向阳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背上,这时一旁的婢女走上前来欠身道:“小姐,让奴婢们来吧。”
“你们俩回去休息吧,我送向公子回屋。”谭瑾瑜淡淡的说着,一步步的将向阳背回小屋,又将他的外衣吃力的脱掉,看着向阳在床上熟睡的样子,谭瑾瑜喘着粗气自言自语:“难道是上天注定的吗?我不信。”
门被轻轻地关上,屋子里响着向阳微微的鼾声,别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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