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实力肯定远不止如此吧,认真的话我可能一回合都撑不下来,怪女人。”向阳躺在石屋里呆呆的想着,其他人都出去参加阿妮尔举办地晚宴,只留下他和依然处于昏迷状态的马俊驹,马俊驹受得伤实在是太重,而且他的能力对自己造成的伤害阻碍着伤口的愈合,苗大夫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做一些对马俊驹身体的简单调理。
晚宴上,阿妮尔精心准备着她从西难帝国学来的菜品。阿妮尔和两国的教员一桌,年轻一辈们两桌,她还特意让两边的混着坐在一起。
星钥台的人赢得比试,自然是笑逐颜开。乾坤阁的众人其实还好,毕竟只输一枚莲子。只有监察使气的脸色铁青,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喝着闷酒。杨思邈则和宁元交谈着什么,从俩人惬意的表情上能看得出来他们聊的很投机,而星钥台同样缺少两人——曾龙和宁筝。曾龙的伤势要比马俊驹更加严重,被抬下去之后就被紧急的送回策天帝国都城桐庐,至于宁筝这个奇特女子又有谁能捕捉到她的踪迹呢?
实在是有些无趣的向阳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夜色下这些能歌善舞的部落族人大多在石屋前搭起篝火,唱着跳着不亦乐乎,他们看到向阳路过,都热情的邀请他来参与其中,因为比试失利和一些其他原因弄的愁眉不展的他也被对方的热情所打动,暂时忘却郁积在内心的阴霾。
一杯果酒下肚,见识到向阳厉害的部落勇士都争先恐后的想和他在力量上较量一番,米玛部落最敬佩的是能以一敌百的猛士,这样的人被称为西瓦,意为最杰出的勇士。向阳的表现,也可以说是这八场比试中的修士的表现已然得到他们的认可。
即使是语言不通,向阳还是明白对面的长者拦住那些身强力壮的勇士的原因,长者指着他的脸也许是觉得向阳比试过后劳累过度,他们这样不是待客之道。
就在这时,走过来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出现在向阳眼前,对方一脸崇拜的看着向阳,没打招呼的就在他身旁坐下,向阳这时才想起对方是那天晚上邀请自己跳舞被拒绝的那个女孩子,不禁笑出声。女孩指了指自己开口道:“波纱。”
“波纱?你的名字?”向阳指了指对方,他大概知道这是对方的名字。
波纱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像是焕然大悟一般朝着向阳使劲的点头,红着脸继续说道:“瓦夏,波纱朔耶!”向阳自然是不知道对方是在说——尊敬的勇士,波纱非常仰慕您。没等向阳反应过来,波纱牵起他的手将他拉起,看到向阳疑惑的表情,波纱笑着指向另外一个篝火堆边正在跳舞的一男一女,又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向阳,与此同时其他族人开始起哄着拍着手唱起歌谣。
“區瓦耶!西瓦耶!瓦爱犹咿!”
其实向阳原本不会跳舞,小时候除学习和修炼之外,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说实在的,北方地界里不论男女都不太擅长舞蹈。但盛情难却,向阳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波纱,看到向阳点头答应,波纱主动的将身体贴近向阳,双手撑着向阳的双手开始跳动,不一会她就看出向阳的身体的僵硬,莞尔一笑间一只手将向阳挽入自己的怀里,另外一只手连带着自己的身体操控着向阳跟上自己的步伐。感受着贴在自己身上的这副年轻富有野性的娇躯,向阳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呼吸都粗重许多。
正当他和众人其乐融融之时,向阳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一个黑影飘过,心一悸,知道那是宁筝,顿时兴致全无,撇下波纱径直追了上去。波纱跺着脚气愤的看着迅速远去的向阳,这副娇嗔的模样惹得众人都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
夜已深,前方没有火光的树林远离喧嚣,静的只能听到蛙叫虫鸣,向阳追进去时在一个斜坡前的石堆上看到宁筝的背影,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时,宁筝那平静如水的声音传来:“既然你来了,就过来坐坐吧。”
斜坡下是一条蜿蜒的溪流,在天空中皓月的映照之下,水流中凸起的各种怪石清晰可见,真有种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让人看的平静安详。
“你怎么没去参加晚宴?”在心里斗争良久,向阳才鼓起勇气轻声问道。
“只是单纯的不想去而已,太吵。”
向阳扭头看着宁筝那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接近完美无瑕的脸庞,越发的觉得她与谭瑾瑜有着说不出的相似之处,向阳趁着难得的独处的机会问道:“宁元是你什么人?是哥哥吗?”
“是。”
“为什么你们俩的能力区别会如此之大?我记得同一血脉之间就算能力会改变,但也不会相差太多。”
“不知道。”
向阳讪讪的闭上嘴,静静地看着顺流而下的溪水。
许久,宁筝转过头平静的看着向阳,“你信这世上存在因果轮回吗?”
向阳思考良久。
“我不信。”
“我信。”宁筝说着别过头去,“当初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心里也泛起一丝熟悉的异样,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些天我都在想,也许前世咱们是河里两条饥肠辘辘的青花鱼,被同一个鱼饵吸引,还为即将到嘴的食物起了争执。”说到这宁筝也是鼻间轻哼,向阳看到对方如此开心,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也许吧,这事谁也说不定有没有。”
向阳和宁筝并肩走在部落的街道上,临近他们所居住的石屋时,宁筝指着她的前方右侧的一间石屋,示意自己要回去休息。向阳点头回应,目送着对方离去。
待宁筝进石屋,他便步履轻松的朝着自己所居住地石屋走去,这时街道上早已没有人迹,晚宴也在不久前结束。当向阳准备按下石门前的石板时,耳朵敏锐的听见隔壁石屋里似乎有人在争吵着什么,他知道那是阁主和监察使的住所,便蹑着脚轻轻地走到石门前,将耳朵贴在石门上,倾听着里面发出的响动。
“你还说什么这一批是自己带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修士,那怎么还会失败?就马太尉的儿子和那个向阳赢下三场,帝国的脸都被你们乾坤阁给丢的一干二净!”这是监察使的声音。
“华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孩子赶这么远的路,都不在状态,而且最后不是四比五就输一场嘛。”秦安说道。
“你还有脸提只输一场?我的要求,也是朝廷的要求是要得到七成以上的矿石,现在弄的这么个结果,我怎么向朝廷交代?”华千秋的语气又加重几分。
“好了好了,我的监察使大人,你就别为难那些孩子们,他们舟车劳顿的,能比成这样已经超出我的预期,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不成吗?朝廷要是怪罪下来,柴某全权负责,如何?现在当务之急是将消息送回紫平,让军器司派窑头和矿徒来进行矿石的开采事宜,这批矿对国家和乾坤阁都非常重要。”柴绍劝解道,他显然不知道军器司发生的事,不过向阳奇怪的是宋毅居然没有将此事禀告给阁主和监察使。
“哼!”华千秋拂袖的声音传入向阳的耳朵,听见柴绍和秦安的叹气声,向阳摇着头回到石屋。
第二天一早,星钥台的修士都启程离开玛尔切利,向阳也没能再见到宁筝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
在玛尔切利休整两日,留下几名教员在这里看守后,其他人也踏上回紫平的路途。临别时,波纱跑到向阳面前,轻啄了一下他的脸颊,随后头也不回的蒙着脸远去。害得向阳被一旁的罗闫等人阴阳怪气的“数落”很久。
“哎呀,人比人,气死人哟,我怎么没人喜欢呢?”
“还不是因为你长得丑呗。”
“是啊,我长得丑,但我这张丑脸是给你们看的,恶心死你们!”
“没关系,我们不看你,咱们有向大公子来洗被你恶心到的眼睛。”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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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阿妮尔和图木还有几位长老,乾坤阁的众人背着行礼,牵着几匹马上路,经过来时的教训,加上天公作美,一行人在回家的路上要轻松不少,也很少有人生病。马俊驹也在六天后清醒过来,一醒来就向着同车的赵峋询问:“最后结果如何?赢了还是输了?”
“五比四,略输一筹。”赵峋搀扶起马俊驹,拿起盛着清水的碗喂过对方一口后,有些失落的回道。
“还有一枚莲子是谁获得的?”马俊驹说着剧烈咳嗽起来。
“向阳。”
“和我想的差不多,你登台比试过没?”
“没有,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实力,进乾坤阁还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不然以我这年龄,唉,师父啊师父。”赵峋最后又陷入深深地自责中。
“十几年,也该看开了,咳咳。”马俊驹安慰道。
路过江州时,同样是在向府整顿,向朔依然未归,向阳不免有些担忧。
在经过九弭的一段驿道时,向阳听到车夫的抽打声,马车陡然一停,坐在里面小憩的三人被突如其来的晃动给惊醒,撩开车帘问道:“师傅,怎么回事?”
车夫看着前方扭头对他们拱手道:“前面遇到丧葬队把路给堵住了。”
三人便下车朝着前面走去。很快就看到前面一个中年妇女搀扶抱着骨灰盒的泣不成声的老妇,她也是泪眼婆娑,俩人身后跟着一大队送葬的人群。
本来心存不悦的华千秋见到这把场景,深感晦气,他不耐烦的对俩人摆手,“你们这是干什么?送葬就好好送葬,怎么还挡着驿道,还不快滚!”
“华大人别这样,让柴某去问问。”柴绍说着走到俩人的跟前,说话的语气劲量的温和,“鄙人斗胆询问一二,不知两位如此伤心,所谓何事?”
那名穿着丧服的中年妇女摸了摸眼角的泪水然后抽噎道:“启禀大官人,奴家本是黄粱县一名小商家的糟糠之妻,家境还算殷实。可几天前不知我家相公是如何得罪县令的儿子,相公当场被乱棍打死,随后县令下令抄了奴家的家,没收房产地契田契。还不让相公在黄粱县甚至九弭入土为安。奴家和婆婆只得带着相公的骨灰南下去给相公找个安息之所。”
“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