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这白菜怎么卖啊?”
“一颗二十文。”
“嗨,别人都是论斤卖的,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一颗一颗的卖?还卖的如此之贵,能有人买吗?”
“爱买不买,别耽搁我后面的生意。”
“有个性,不过卖这么贵,我可得好好挑选挑选。”
柴绍和杨振宇俩人正装模作样的在黄粱县一个集市里借着买卖之宜来接头。
杨振宇假意的在装着白菜的箩筐里挑选着,小声对一副菜农打扮的柴绍说道:“杨德周派去灭口的老鼠被我们安排在黄粱县西郊的一个破庙里,魏寒看守着他们,白羽也按照之前的约定互送着送葬队去邻县暂时住下。不知道阁主和华大人在县里有什么发现?”
“这里不方便说。”柴绍小声说着,给杨振宇使了个眼色。
“我说大爷,您这白菜叶都蔫了,还敢卖这么贵,成心耍我玩是吧。”杨振宇故意的将手中的白菜摔入箩筐中,起身大大咧咧的说道。
“现在的人,火气都这么大,既然你这么想要,那就跟我走吧,我带去田里摘几颗新鲜的白菜。”柴绍拿起扁担挑着两筐白菜朝着黄粱县令府那边走去,杨振宇紧随其后。
华千秋此时在靠近县令府的一个简陋的四合院房屋里喝着茶,一旁坐的便是愁容满面的葛家婆媳。听到敲门声,华千秋放下手中地茶杯,起身朝着门口走过去。接近大门时,华千秋向门外试探性的问了句:“谁呀?”
“是我,您昨天不是说要白菜弄泡菜吗?这不,我今日就给您送过来了。”柴绍应声回道。
这是他们俩之间的几个暗号之一,以防止隔墙有耳。
进屋后,三人特意避开葛家婆媳俩,来到另外一间屋子里交换着搜集到的消息。
“华大人,您先说吧。”柴绍说着此时已经换上正常的衣物。
“我先捋一下这一两天在黄粱县打探到的消息。首先,杨德周父子在黄粱县极其不得民心,他们仗着在紫平的杨御史是自己的族胞,刚到任就给黄粱县的乡绅来了个下马威,搞出个所谓的亲善费,说什么用来促进官绅团结,强制乡绅们每个人都要捐献给他们父子俩一大笔钱,更是不把平民百姓放在眼里,弄得百姓冤声载道。
其次,葛洪一家在黄粱县的人缘很好,暗访过得葛家附近的人都对葛洪的死表示惋惜,大体可以排除葛洪真的使用假的银票来结账的嫌疑。
再有就是经过多方打探后,虽然找到当时卖给葛洪豆子的那家店铺,但是临近的百姓说店子早在三天前就关门大吉,老板也不知所踪。”
“这个案件,我觉得可以分三条路去调查。
第一,从杨振宇你们几个抓获的那些爪牙入手,想必可以获取一定的有用信息。
第二,找到豆店老板的去向,这也是重中之重。
第三,紧密监视杨德周和杨晓磊在黄粱县所做的一切,不过根据这两天我在集市卖菜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杨德周平日里连公堂之事都交给了他的连襟来办,一直住在县令府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咱们大概只能从杨晓磊身上着手,这件事杨振宇你来负责。
第四,找到当时杨晓磊所说的假银票,这是为葛家沉冤得雪的最有力的证据。”
“魏寒已经开始对那些爪牙进行审查,这个阁主和华大人还请放心。不过振宇有个疑问,紫平的援助大概什么时候到?我想快马加鞭的话,这一两天也应该就会过来,对吗?”杨振宇问道。
“咋们再等等,可能是因为碰上陛下得道给耽搁掉一些时日,没有心灵冲击类别修士帮助的话,这事也急不得。”柴绍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他们依然不知道紫平具体发生的事。
“振宇你这几天来也辛苦了,就在这间屋子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来咱们要面对的将是一场非常棘手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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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县西郊的那间破旧不堪的寺庙内,金僧像上结满蜘蛛网,灰尘厚的完全掩盖金僧昔日夺目的光芒,整个庙宇内除那些耷拉在地上的黄色布帘外,仅有着一个供奉香火的案台和几把坐上去吱呀吱呀的褪了色的椅子。这群黑衣人被魏寒给捆绑在一起,以防他们逃走。杨振宇走的时候对他说过,争取在这些人的嘴里套出一些对案情有帮助的口供。
魏寒一直在观察着这些被摘下黑色面罩的爪牙,最终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看起来非常呆傻的此时此刻还打着鼾处于沉睡状态的胖墩身上。于是他将海大胖用蛛丝给拉到金僧像后面,盘坐在地上,拍了拍海大胖的肥厚的脸颊上。
“你叫什么名字?”魏寒开始循序渐进的诱导着海大胖。
“他们都叫我海大胖,不过我有自己的名字叫做张金海。大哥,你行行好放我们走吧。”海大胖哀求到。
“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回答我两个问题。”
“好,不对,我不能回答你。”
“没事,我不会问你关于杨德周的事的,你放心。”
“那你问吧。”
“你姐夫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姐夫叫陶勒乐,你可不许取笑他的名字。”
“他家住何处?”
“大哥你问这个干嘛?我姐姐是无辜的,求求你不要伤害她!”海大胖说着突然开始给魏寒磕起头来。
“我当然不会伤害你姐姐,我问她住在哪只是好把你送到她那里去,让她来教育教育你。”魏寒说的话看似禁不起一般人的推敲,但是海大胖却不这么认为。充满期盼的看着魏寒说道:“真的?”
“真的。”
“其实你不用亲自把我送回去,我就住在我姐那,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自己回去也可以,不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大哥您说,海大胖我一定答应。”
“你回去后就正常的生活,要是有人问你同行的人怎么没有回来,你就说去追送葬队的人到空明县,不小心被县里的士兵给抓住,他们让你回来赎人,可你又不敢。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你再复述一遍。”
“我自己回去后正常的生活,要是有人问起我来,我就说他们在隔壁县被士兵抓住,让我回来赎人,但我怕事情搞砸,杨大人会雷霆大怒,所以不敢告诉杨大人。”
“可以,你做的很好。”魏寒捏了捏海大胖脸上的肥肉,然后绕到他的身后说道:“我给你解开。”
“好好好,大哥你对我真好。”
在魏寒收回张金海身上的蜘蛛丝的同时,他又在张金海的后脑勺靠下一点肥肉的褶皱中粘附上一个微小的接近肉色的蜘蛛网,在褶皱里面若隐若现的跳动着。
“海大胖,你可以回去了。”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张金海说着就要往其他人所在的地方走去。
“等一下。”
张金海挠着头不解的看着魏寒。
“往后面走,让我那两个同伴看见,不然你让我那两个同伴看见,另生事端。还有,把身上的夜行衣给脱掉。”
“哦,多谢大哥提醒。”
魏寒满脸微笑的看着远去的张金海,他不在乎张金海是不是按照他的说法去做的,因为只要他接触到了杨德周府上的任何一个人,自己的目的就已然达到。而显然这个计划在这群黑衣人中有且仅有这个看着有些傻的海大胖能够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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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被带到刘正丰所在的卧房内,刘正丰已经醒来,不过身体过于虚弱,还躺在床上。屋里还坐着杨延琢,沈篪,杨瞿珲等人。
“向阳你不用对我们这般客气。”杨延琢对正在向在场的各位官员行礼的向阳说道。
“是。”
“向阳,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刘正丰略显虚弱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刘大人身体还好吧?”
“不碍事,你坐吧。”
看着向阳坐下后,刘正丰又开口道:“当时在聚盛钱庄暗道里袭击你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能够隐形,还有就是最后被我烧伤后,我看到的应该是一个高大强壮的人,而且身上肯定会留下烧伤过后的疤痕。莫非,袭击您的就是他?”
“那没错,就是你说的那个隐形人,他又回来了,当初山岗的事真的后患无穷啊。”刘正丰一声叹息。
“和你在天阁内交手的那个修士你看清楚吗?”杨延琢切声问道。
“一只人型蝙蝠,脸上长满瘤子,还能发出我听不到的声音,扰乱人的心神。那只蝙蝠应该在天阁里的典籍上留下什么毒物,触碰到的人无一例外的会长出绿毛。其他的倒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媸蝠,果然是夺阎殿的人,四十年过去,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夺阎殿?”
“一群自以为替天行道的修士组成,专门和朝廷作对,四十年前,他们居然放火烧掉紫平城里的一个粮库,为此朝廷上下大怒,决定彻底铲除后患,派遣多达五十名乾坤阁修士前往汴阳州余舍拔掉夺阎殿的老窝。乾坤阁也因此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咳咳咳,咳咳咳。”刘正丰说到气头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大人身体要紧,为这样一群歹人动怒不值得。”向阳走到床头抚着刘正丰的后背,让他能够好受一些。
“谢谢,我找你来不为别的,夺阎殿的覆灭因乾坤阁而起,现在他们卷土重来,针对的也是乾坤阁,也许这就是宿命,我们这群老家伙再三讨论,夺阎殿的事就交给你们这一辈来彻底解决吧。你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切不可意气用事。”
“是!”向阳内心的某种欲望被激发出来,他很想会会这群所谓的正义之士。
“隐形人可以让周围的人同样处于隐身状态,你千万要小心他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