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这几天看你怎么很不开心的样子?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呗。”谭瑾瑜说着在凉亭内闷闷不乐的蓝昕霖的对面坐了下来。
“哎,瑜儿,我好想我那不知所踪的姐姐,不知她现在何处。”蓝昕霖哀叹道。
“是啊,一晃两个多月过去,时间过得真快。”谭瑾瑜也是莫名的感觉到一丝惆怅。
“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呢,厨房里什么现成的都没有,要饿坏了。”向阳在凉亭不远处喊道,早晨会谭府后,他想着小憩一会,没想到这一睡就到申时,一觉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疲意尽消,总算恢复昔日的活力,当然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饥饿感。
等向阳坐在她们身边,发现俩人并未正眼看他。不免有些奇怪,以前这种情况她们俩肯定会和自己拌嘴。
“咳咳,那个我真的有点饿,老李又不在,我现在身无分文,你们总不能让我在外面吃吧。”向阳身上的银票是聚盛钱庄发行的,之前忘记兑换,成为一堆废纸。
“哎,有些男人就是不知道如何讨人开心,霖儿你说是吧。”
“是呀,男人都是一群骗子,骗子。”
“我说你们俩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
“你要吃饭找下人让他们给你弄一点不就行,再不济去那什么栖凤楼找你的红袖小姐也行啊,来这里找我们俩干嘛?”谭瑾瑜说着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向阳一眼。
“瑜儿你别生气,向阳,你要吃什么?我去厨房给你弄。”这时的蓝昕霖也渐渐恢复笑颜。
“好啊,我看厨房里还有一些糯米和猪油,莲子什么的,就弄一点宝饭吧。”
“行,瑜儿你来厨房陪我弄吧。”
“成,我弄的看你敢不敢吃,哼。”
“吃啊,当然吃,你做的饭我最爱吃,死也值得。”
“瞎说,不准死。”
————
影子复原,柴绍捂着鼻子从茅厕里走出来,蹲久了的他双腿发麻,于是又扶着茅厕外的一颗歪脖子树,站立一小会,待到麻意消散大半后,便重新回到店里。
虽然最后柴绍没能看到那间房子里的场景,至少锁定目标,再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这时华千秋又叫来一份炮羔羊,一个人自顾自的吃着。看到柴绍回来,他放下手中的羊肉,小声问道:“怎么样?”
柴绍点头示意,掌柜这时也走过来,满脸堆笑的看着柴绍拱手道:“客官现在感觉如何?还需要鄙人扶着您去医馆吗?”
“去趟茅厕后,舒服多了,有劳掌柜操心,不知掌柜如何称呼?”柴绍拱手道。
“鄙人姓岳,给您带来麻烦,实在是惭愧,这次就算鄙人招待不周,算我请客官的。”
“早就听说黄粱县的羊肉天下一绝,果然名不虚传,如此美食,怎能白食。”
“就当交个朋友,二位尽兴。”
“柴某能识得岳掌柜这般挚友,实在是万世修得的福分,千秋,咱们一同谢过岳掌柜。”
出来羊源羊,柴绍和华千秋又在集市里转悠了好一会,确定没人跟踪后,才回到暂居地。
“这家羊肉店的屠夫一直在往后面的一间密闭房间里送着羊毛,很有问题。”柴绍正色道。
“羊毛?会不会用来制作羊毫的?”
“可能性极小,黄粱一代产的羊为同羊,属于绵羊的一种,虽然同羊毛发细腻,但很短,一般是用来填充被子,用来制作羊毫的一般是山羊毛。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屠夫对羊毛进行筛选,选的都是相对细腻一些的羊毛,也不像是用来填充被子的。”
“那是做什么的?难道?”
“难道?”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
“印刷银票!”
“银票绝大多数用楮皮制成,极少数为桑皮,但楮皮相对而言太容易损坏也不用以保存,一般来说要将羊毛捣碎然后与枞树油混合在楮皮浆液内,这样制成的银票会具有极佳的韧性和抗腐败能力。”柴绍异常严肃的说着。
“如果咱们猜想的是真的,那么葛家的事就说得通了,肯定是仿制的银票出了什么问题,葛家人来顶包,而且把他们赶出去灭口,这样不正好死无对证,好狠毒的人呐。”
“私自制作假银票可是死罪,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敢这样?”
“柴阁主是说他们背后有人?”
“也不一定,我在想是不是和之前的聚盛钱庄票号有关。”
“那要弄清楚黄粱,不对九弭之前有多少聚盛钱庄发行的银票。这要去丹阳府问清楚。”
“不妥,就怕丹阳府也参与其中,甚至是主使,这样绝对会打草惊蛇。”
“那从民间要查到何年何月?”
“这一切只是我们的猜测罢了,还需要去那间房子里一窥究竟。根据我的影子游荡时所见到的场景,羊源羊整体的构造大概摸得清楚,前庭咱们不管,后半部分紧贴着前庭的是一个大院子,大院子左上方是茅厕,右侧是厨房。院子和厨房夹着一条道,里面又几口水井等等。院子后方就是屠宰房,屠宰房里面有一个布帘遮挡的后门,越过后门,走上几步右侧便是那间神秘的房子。”
“水井是不是和那间房在一边?”
“中间隔着一道墙。”
“墙还行,以你的实力进去应该不难吧?”
“进去当然不难,难的是把证据带出来。”
“那谁去?”
“我倒有一个人选。”
“谁?”华千秋急切的问道。
“杨振宇。”
“哦,他倒是挺适合干这个的,我去把找来。还有,为什么朝廷还没有派人来辅助咱们?”
“谁知道呢。”
————
御史台,杨延琢一脸疲态的和侍御史交谈着。
“杨大人,华大人和柴阁主让人托信过来说他们在黄粱县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要杨大人派遣人去协助。”魏智迟道。
“什么事?”
“黄粱县出现假银票,而且有百姓被打的惨死,还不能入土为安,被赶到邻县。”
“谁干的?”
“杨德周。”
“谁?”
“黄粱县令杨德周,您的远方族亲。”
“这件事你去办吧,老夫有些累。”
“是。”
“等等,不要因为那人是我的族亲就放不开手脚,一律严惩不怠。”
“是!”
————
傍晚,杨振宇来到暂居处,听完柴绍的介绍,杨振宇点头道:“我打算今晚就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嗯,谨慎行事。”
羊肉胡同晚上是不营业的,羊源羊同样如此。子时刚一过,杨振宇根据柴绍的介绍来到羊源羊右后侧的墙壁处,这时整个街道空无一人,但是杨振宇依旧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确定真的无人后,杨振宇退离墙壁两步,背后伸出一对长满黑色羽毛的雕翼,雕翼快速扇动着,连带起地面上大量的灰尘和树叶,很快杨振宇便腾空而起。
越过墙壁,杨振宇悬停在离地面七八丈高的地方,凭借着极其优秀的目力,杨振宇俯身便能够看清楚羊源羊内部的任何构造。他找寻着柴绍所说的那几口水井。
不出半晌,杨振宇飞到那间房子上空,虽然房子的窗口和房门暗着,但杨振宇依旧能看到从里面散发出的微弱的亮光。
“以为用棉被挡住我就看不见?哼。”杨振宇轻笑着,身体缓慢的向下停留在房子的屋顶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展开的翅膀耷拉着收回背后,但没有消失。
杨振宇轻蹲下身,用鹰爪敲打着瓦片,没有发现问题后,他掀开两片瓦,里面耀眼的火光透过缝隙形成一道光束,杨振宇眯着眼睛看向屋内。
“男耕女织,现在倒是一群男的在编织着毛毯绒被,有意思。”杨振宇饶有兴致的嘀咕着。屋内灯火通明,十数名穿着短褂的壮年男子坐在长铺上不知疲倦的将羊毛整理,一旁还安放着编织的器械,同样的有几名男工操纵着机器编织起整理好的羊毛,而地面上铺满了编织好的毛毯和绒被。
杨振宇在屋顶上注视许久,但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可以的地方。
“难道阁主判断有误?一定有什么我没察觉到的地方。”
“不对呀,我明明看到纺织机上面经常掉落下那些细小的羊毛,这么久过去,怎么不见羊毛的堆积?”
视野受限,杨振宇换了一个地方继续观察着,在纺织机的后方,果然有一堆掉落下来的羊毛,定睛一看,似乎没什么毛病。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杨振宇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但一个微小的变化引起他的注意,原本成峰状的羊毛“山”向内凹陷了一部分,就像沙丘一样。
“里面有缝隙,真是太狡猾了。”杨振宇不禁微声“赞叹”,“可惜还是逃不出我的鹰眼。”
杨振宇轻轻扇动着身后的翅膀,一根粗壮的羽毛应声而落在他的手中,杨振宇手一挥,羽毛上一根微不可见的小绒毛缓缓的飘落到那堆细羊毛中。
又过去将近一个时辰,那根黑色绒毛隐没在“白雪山”中。
“总算让我逮到你了,哼哼,可惜时辰不早,回去复命要紧,明日再来。”杨振宇想着将瓦片重新盖好后扇动着翅膀朝暂居处快速飞去。
(剧情需要,我瞎扯的东西,古代印刷纸币不需要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