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五十四章 混入其中(1 / 1)别梦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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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向阳随口问道,他希望借着去茅房的这段不长的路途中问到尽可能多的信息,至少保证自己在进九珍坊后不会露馅。

“啊,小的叫曾二狗,官爷,那茅厕还有多远?小的实在是憋不住。”曾二狗咧着嘴小声说着,捂着肚子的他此时此刻如临大敌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个呼吸过重导致“露馅”,这段不长的距离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煎熬。

“茅厕就在前面,我看你年纪轻轻,怎么想着给别人当车夫?”

“哎哟,肚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官爷不好意思,我先去一步。”曾二狗显然是看见不远处的茅房,没命似的向前奔去,向阳这时从怀里取出从沈篪那里得来的墨绿宝珠,对准曾二狗的后背,阳光透过宝珠将曾二狗“缩进”珠内,原本墨绿色的宝珠像是脱色一般,变得无色而透明,那些脱离的色彩霎时间在宝珠内交汇形成墨绿色的“小人”,“小人”的体貌特征与曾二狗无二,只是这“小人”的脸看着模糊不清。

等向阳收回宝珠走到茅厕近处时,就听见里面传来好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同时从茅厕内飘来的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向阳下意识捂住口鼻退后几步,等自己好受一些后才开口说道:“二狗,需要纸不?”

“不用不用,小的粗人一个,用不着那么金贵的东西,这茅厕里有厕筹(削光滑的木条或竹片,粗纸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

“那行,不过你悠着点,别弄得整个街坊都听见。”

茅厕里面顿时传来曾二狗稍显腼腆的笑声,“嘿嘿嘿,官爷您不必在这儿等我,臭着您不好。”

“不碍事,难得有机会说说话,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官爷您是问我为何给别人当车夫?嗨,小的家穷,家里兄弟又多,父亲养不起小的就把小的卖给老爷,后来小的就成为车夫,不过小的挺开心的,被老爷买来后就没挨饿受冻过。”

“你家老爷对你是挺好啊。”

“那是当然,小的家老爷在紫平是出名的为人和善,对小的们这些买来的穷人家的孩子不打不骂,还教会我们识字。”

“我也有所耳闻,怎么,你家老爷家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人?”

“是的,小的家老爷每年都会收养一两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看你拉肚子前挺开心的,这车队里的人应该对你挺好的吧?”

“对啊,小的们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我在里面算年纪最小的,他们都会迁就我,嘿嘿嘿,小的告诉官爷个事,您千万别说出去。”

“说吧,我不会跟其他人讲,你大可放心。”

“廖管事他到现在还尿床,哈哈哈哈。”

“哦,这倒是看不出来,你们不是在药铺吗,廖管事没治?”

“治了,没用,小的听坊间传闻廖管事是被他媳妇在床上给折腾的,嘿嘿,官爷千万别说出去。”

“还有这等事?”

“是啊,别看廖管事媳妇表面端庄娴熟的暗地里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廖管事怕是顶不住多久。呼~祛尽人身污秽,舒服。”

听见茅房里传来曾二狗提裤子的声响,向阳再次拿出那枚墨绿色宝珠,当茅房草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阳光透过宝珠散射出一道漫不起眼的墨绿色荧光,正好洒在曾二狗的脸上,一晃而过,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向阳已是将宝珠收回衣内。

“旁边有水,你去洗洗。”向阳歪头示意曾二狗离开此地,自己却未曾动身,他等着从身后击倒对方,不给一丝叫唤的机会。

曾二狗憨笑着跑到不远处木桶前,舀出一瓢清水,先是往自己头上一浇,待在茅厕里燥热难耐的身子冷却些许后,接着将双手给简单清洁一番。这时向阳也跟过来,曾二狗看上去憨厚老实,不像是助纣为虐的坏人,但如今自己在侦查一桩命案,容不得半点迟疑。

“谢谢官爷,您可千万别将小的说的话告诉廖管事,否则有小的好果子吃。”

“肯定,走吧,别耽搁太久。”

“好嘞,以后有机会小的再给您说说坊间的一些趣闻。”

看着一旁在整理着衣衫上褶皱的曾二狗,向阳心一横,在对方后背袒露给自己的一瞬间,抬起右手,朝着曾二狗后脑勺重重劈砍而下,曾二狗眼睛瞪得浑圆,转身想要弄清身后的动静,手还没摸到自己的后颈,眼皮一翻,瘫软在地上。

没有丝毫的犹豫,向阳将曾二狗拖到茅房后方,脱去衣衫,麻利的扒下对方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拿出墨珠背对着太阳,这时墨珠内“曾二狗”的外貌清晰可见,向阳将墨珠对准自己的脸,随后用力一捏,墨珠内部的“曾二狗”化作一道不间断的绿光将向阳的全身包裹住,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萦绕在向阳身上的绿光消散,这时再看,向阳已是变成曾二狗的模样,不仅相貌无法辨别真伪,原本健硕的身子此时看上去也要瘦弱些许,与地上的曾二狗更加趋近。

昨日向阳去沈府将计划述于沈篪,原先是想让沈篪配合,但沈篪身处高位,公事繁忙,于是将这枚珍贵的幻墨珠交与自己。幻墨珠掺杂着沈篪自身能力的一部分特性,不仅能易容,还能伪装(并非改变)释术者的声音和体型,但此术施展的条件过于严苛,对方若同样是修士,极其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但对于曾二狗这般普通的赶车人还是绰绰有余。

向阳俯身将曾二狗倚靠在茅房的木墙上,按照计划,城卫司会将其秘密控制起来,直至本案告破。

“抱歉。”说着向阳朝城门口快步走去。

三步并作两步,没一会伪装成曾二狗的向阳便看到凉棚下交谈的潘良等人,同样是计划的一部分,向阳跑到凉棚底下,已有些不耐烦的廖思气擦拭着肥脸上斗大的汗珠嚷道:“怎么这么久?”

“肚子疼,拉了两次,小的不懂事,让官爷久等。”向阳拱手道,听到暗号的潘良眉头一挑,瞅了一眼“曾二狗”后,笑的对一旁旁稍显不悦的廖思齐说道:“既然人已到齐,潘某就不再耽搁廖管事的时间。”随后冲车马队前的城卫吩咐,“放行!”

廖思齐瞪过“曾二狗”一眼,随后起身扶起袖子钻进车厢内,潘良这次着实从廖思齐身上敲打出不好好处。

而向阳刚想跟上,心里陡然一怵,这时他才记起自己根本不会驾驭马车,四处一看,车马队其余的人都已归位,他轻哼一声,“我不会驾马车。”

听到“曾二狗”支吾的声音,潘良眉头一皱,起身来到廖思齐所在的马车旁,“廖管事,廖管事。”

“潘爷还有何事?”

“廖管事也知道,这城里最近不太平,还请廖管事命令下属步行。”

廖思齐不由得在心里翻起白眼,这城里不太平和他们步行有何关联?但面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冲身后的马车喊道:“大家都下车步行。”

向阳听罢暗自松下一口气,来到马车前,牵着马儿晃晃悠悠的赶进城去。

————

停尸房,周厚安和赵喜面对着数不尽的蜈蚣和蚰蜒有些无语,从昨日晚上他们就未停止过对这些毒虫的排查,可紫平府低估百姓对此事的热忱,如今蜈蚣的数目已达两千余条,蚰蜒也有将近两百余条,而且数目还再不断地增长,好在豹堂的捕快被安排来协助他们处理这些虫物,使得他们可以腾出手来处理纪瞻送来的两坛桂花酒。

惠大姐养的一窝鸡都快被周厚安给弄的一干二净,赵喜熟练的掰开鸡喙,让周厚安将蜈蚣酒以及桂花酒灌入鸡的体内。

两只鸡,灌入从葡萄架下取来的桂花酒的鸡和先前的鸡一样,许久后才死去,同样的浑身冰冷,血液变紫。而灌入酒窖内的新酒时,鸡在半晌过后便一命呜呼。

“老周,这酒也有问题?”,赵喜惊讶不已,他们本以为排查的非常缜密,但还是出现重大的纰漏。

“酒曲,是酒曲!酒曲有问题!”

“老周你是说酒曲里藏着什么东西?”

周厚安推测的不无道理,按照屠夫的说辞,牛凤及将原先的酒曲送到娄三家,那么用于酿酒的酒曲存在被掉包的可能,至于为何新酒配合蜈蚣酒会如此之毒,周厚安心中生起大胆的猜想。

“这些酒里面只有蜈蚣酒含毒,只是不知道牛大年家用什么方法让毒不被释放出来,而桂花能让毒释放出来,这也能解释为何桂花糕,桂花蜜同样能让服下蜈蚣酒的鸡死亡,桂花蜜致死的时长要比桂花糕短,桂花糕又比桂花酒短,我大胆猜测酒曲里藏有抑制毒性发作的东西,但而今酒曲被毁,实属难办,哎!”

俩人说着陷入沉寂之中,看着孟庆滓等人捂着鼻子不情愿的翻看蜈蚣和蚰蜒的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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