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公公续鸟,
是个技术活儿,
不同于你手指断了给你续上,那个反而简单了。
据说,当年大夏朝时,对阉人的阉割并没有什么统一的章程,这就导致有些人先天发育不全的也被当作阉人收入宫中,还有一些阉割没阉干净的,比如就割个鸟蛋。
这些人进宫当了太监后,可能是后天营养好了亦或者是有了一些奇遇,比如练了功夫或者修行炼气士法门等等,使得身体得到了近乎于“二次发育”的机会,有些公公就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勉强人道了,或者虽说不能进行这个过程,但能跳步勉强出个结果。
大夏朝时最著名的一次内宫之乱,据说祸及天家血统纯正,就是由此为引子开始的。
以史为鉴,
大夏后期以及东方四大国诞生后,对阉人这一职业,都不约而同地进行了极为严苛的审查,同时制定了相当残酷统一的标准。
首先,鸟蛋是必然得割掉的,同时,鸟也得被斩首,而且不能只斩鸟头,得将鸟脖子一同斩下去,彻底杜绝你二次发育的可能。
同时,每隔一段时间,宫内公公们还得排队去“验身”,这时候,如果发现“嘿,你居然又往外长出来了”,那对不起,得挨第二刀,这就叫“刷茬”。
阉割,是个技术活儿,尤其是在时下这个医疗条件下,一个弄不好,就得伤口溃脓,人就没了。
不能割出太短,一来可能得再来一刀,二来容易里头的筋骨往外长翻出去,跟开花肠的效果差不离
也不能割出太多,那就容易内凹,内凹的后果就是以后蹲下来嘘嘘时,次次都是“孔雀开屏”。
上辈子郑伯爷看电视剧或者看一些文艺作品里,经常看见谁谁谁自宫入宫,看起来狠劲十足,但真的很少有自己割自己的,通常民间会有专门的净身房师傅,手艺好,经验足,活儿做得漂亮,毕竟人家是专门吃这口鸟饭的。
赵成小时候曾被贩卖,在一家净身房当过学徒工,楚国不仅仅是皇宫会用太监,按照制度,楚国的大贵族家族内,也是准许用太监的,所以在楚国,太监是一个很重要的“就业渠道”。
赵成之所以自己对自己下刀,一来是当时条件不允许自己拿着礼金去找手艺信得过的师傅了,二来则是他有经验,对自己的手法有信心。
“呵呵,主子,你你这话就………”
“我不喜欢骗人。”
虽说刚刚才骗了公主。
“再者,我就算是要骗你,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骗你,因为这会起反效果,你会觉得,我在拿你当傻子,在逗你玩。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是因为我能做到,信不信,在你,你是个聪明人。”
赵成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相信这件不可能的事,同时心里,也升腾出了些许火热。
一个敢直接将公主抱在怀里的男人,
他,
还有什么不能做到的?
说到底,这是一个有炼气士可以推测国运斩龙脉、有剑圣可以雪海关前一人斩千骑、有蛮族武者在数千铁骑间来回冲撞的世界
因为他们的存在,
这个世界,就有很多的可能。
当然,郑伯爷真不是在糊弄人家,而是阿铭这次进阶后,确实有了进行初拥的能力。
但是这个能力现在有一些问题,这是阿铭自己说的,原本,他到这个实力等级时,是能够大大方方收几个吸血鬼“徒子徒孙”的,但似乎现在不一样,因为他的实力等于被制衡在这一线,意思就是因为郑凡的原因,使得阿铭的力量只能达到这个阶段的一个恒定值,无法进行往上的波动,也就是无法进行爆种,或者用什么外力以及主观能动性去催发。
而用科学的方式去阐述的话,吸血鬼在进行初拥时,所要做的,其实就是将自己的血液序列给复制下来,再移植给初拥目标。
这也是为什么越是强大的吸血鬼,他的初拥实力也就越强大的原因所在。
但复制自己的血液序列再转移,相当于是将自己原本正常状态下进行了一次拓印,相当于自己和自己较劲,你得靠外物或者强行爆种,才能短时间内获得超越平时你的力量,从而将自己拓印下来再进行转移。
难度,其实一直都在这里,因为无论你多强,你进行初拥时,你都必须比平日的自己要再强一些。
但阿铭没办法爆种,魔王们互相嗑血、研究新药,就是郑伯爷的那只貔貅,都被采集了不知多少次样本,最后得出的结论时,天花板,一直在那里,根本就穿不透,这是令人窒息的屏障。
因为这个屏障,使得魔王们不得不和郑凡一直绑定在一起,但也正因为这个屏障,阿铭根本就没办法去进行完美的初拥。
不完美,就意味着必然有副作用,比如智商崩溃、灵魂消减这一类的,很可能制造出来的,是一只没有理智的怪物,且这个怪物的生存时间也不会太长。
这就牵扯到一个生命完整度的问题,不是说做到百分之七八十依旧可以将就着用,这里头,差一分一毫都不可以,力量是力量,而阿铭所给出的初拥,在生命完整度上连一条蚯蚓都比不过。
但获得吸血鬼初拥时,身上受损的肌体是能够复原的,所以郑伯爷并不觉得自己在欺骗赵成,大不了以后,让他自己选。
“主子,您是要继续留在这里,还是离开?”赵成小心翼翼地问道。
“安排我先离开。”郑凡说道。
其实范家那边的渠道自己也能走,但如果走赵成这边的话,可以更方便一点,他可以以为公主采购为由,让自己离开,以后,也能更方便地回来。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给您安排。”
最终,
郑伯爷跟着一个去周县的采购队伍离开了这座皇室别苑,其实这里不缺粮草,但供应给公主食用的一切都必然得是最新鲜的,所以每天都会有专人去周县采购,早晚各一次。
在周县,郑凡离开了车队,走入了一家客栈,这家客栈背地里其实也是范家的产业,这里,也是范家的一个联络点。
敲门进去后直接对着掌柜的对了暗号,郑凡就被安排进了上等厢房,掌柜的行礼退出。
郑凡吩咐小二给自己打了洗澡水,在浴桶里洗了澡,擦干身子刚找了身衣服换上去,阿铭就带着没头脑和不高兴赶了回来。
“呼……主上,吓死我了。”
阿铭是真的吓到了,原本大家应该是一起从下庸县转移到周县的,结果半路被青鸾军截胡了。
郑伯爷直入皇室别苑不得不拿起了霸道总裁剧本,
阿铭则带着没头脑和不高兴拿起了力夫剧本,
看样子,他们行动也是快,应该是中途就逃了回来。
四娘则是在出下庸时就分开去找薛三安排新的计划了。
“没事儿了,我回来了。”郑凡笑了笑,随即摆摆手,道:“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
“是,主上。”
“是,伯爷。”
这一觉,郑伯爷睡得不是很踏实,不是因为去了一趟皇室别苑见了公主的缘故,而是远离了范家的大床后,他的睡眠质量就开始严重下降。
由奢入俭难啊
迷迷糊糊,睡了醒,醒了喝口水,喝了水继续睡,周而复始了几次后,天,终于亮了。
周县是个小县城,只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但其实没什么气象,属于打仗时,都不会正眼瞧的一处地方。
不过,因为大婚的原因,从郢都到皇室别苑的车马队伍,都会经停这里,所以,这座小县城,这阵子倒是呈现出了一股难得的热闹。
早食郑凡没急着吃,洗漱之后,先打开窗户,手撑在窗户边,打量着下方的街道行人。
看了一会儿,
正当郑伯爷打算退回去点根烟然后去找点早食吃时,却意外地看见一个背着剑的男子。
男子走路有点跛,一高一低,剑背在背上,行囊提在手里,另一只手里则拿着一个大饼子,正在一边走一边啃着。
似乎是因为郑凡的目光使得其有所感应,男子停下了脚步。
郑伯爷也是个习武之人,自然清楚当一个人实力越高时,他对外界的感知力也就越为敏感,这种带着刻意倾向地盯着人家看,很容易引起对方的察觉。
但郑伯爷没躲闪,继续站在窗户口,继续看着那个剑客。
剑客抬起头,搜寻到了这边,看见了站在窗户边的郑伯爷。
先是微微皱眉,
随即目露疑惑,
但最后,
陈大侠还是咧开嘴,笑了。
…
他乡遇故知,喜事儿
郑伯爷和阿铭说了一声,就自己下了楼,和陈大侠在一起,郑伯爷觉得自己的安全还是能够保证的。
毕竟,陈大侠的人品摆在这儿。
陈大侠在客栈门口等着,见郑凡出来了,陈大侠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郑凡走过去,伸手捶了一下陈大侠的肩膀,道:
“你这笑得也太夸张了。”
“姚师说我得多笑笑,遇到高兴的事时,更得多笑笑,他说人如果变得和剑一样冷冰冰的,那就不是人在御剑了。”
“听起来倒是有些道理,不过那老菜帮子就一张嘴皮会说话,反正春夏秋冬蚕蛹游鱼都能给你整出一篇道理文章出来让你觉得很有道理。
姚师也在这里?”
陈大侠摇摇头,道:“姚师现在是三边总督,他不在这里,我是护送另一个人代表姚师过来送礼的。”
“哦,那就是公差?”
“谈不上的,因为这是帮姚师跑腿罢了,礼也就是一首词,这位即将出嫁的大楚公主,曾拜姚师为师,虽只是名义上的,但师徒名分在这里,所以当师傅的这时候,也得意思一下。”
“嗯。”
姚子詹号称乾国文圣,且一直喜欢游历,交游广阔,四大国里,哪里都少不了他的故交知音。
“那另一个人呢?”郑凡问道。
如果还有另一个人的话,那郑凡就不方便了。
“那位在刚入楚时,因为水土不服病下了,现在还留在那里治病,我就一个人上路过来了。”
“一个人就好,走着,咱也算是好久不见了,我请你吃饭。”
陈大侠没拒绝,他和郑凡的关系在这里。
“其实,本打算这次送礼之后,就北上去雪海关找你的,我知道,晋国剑圣在你那里。”
陈大侠是个剑痴,而剑圣,则是天下剑客的楷模。
如果说当年四大剑客时期,剑圣只是之一的话,那么雪海关一战后,剑圣已经超越了另外三个,俨然自成一位了。
“没问题,到时候咱一起走,我跟你说啊,在雪海关啊,他和老婆孩子就住我隔壁,我和他很熟,帮你引见一下肯定没问题,到时候让他把一些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传授给你。”
说着,郑凡就搂着陈大侠的肩膀一起往前走。
今儿个真的是一个好日子,
推开窗透透气居然能碰到他,
郑伯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这陈大侠简直是把自己完美及时地送来了。
撇开第一次见面,陈大侠差点一剑杀了自己,这之后,陈大侠简直就是自己的及时雨。
郑伯爷最喜欢的,就是和老实人玩耍。
“直觉告诉我,你这么热情,这里又是楚地,你………”
“对啊,我要利用你啊。”
“哦,好。”
“得,就这家吧,应该是这座城里档次最高的一家酒楼了。”
周县就这么大一块地方,这家醉风楼,确实是最大的一家酒楼,但其实醉风楼如果放在下庸的话,就真的不算什么了。
范家喜欢豪奢,却并非毫无用处,四娘就说过,范家的奢靡用度,其实盘活了整个下庸城,下庸城内不知道多少百姓就指着范家的生意过活。
如果范家勤俭持家,不显山不露水,日子过得很是低调的话,那么下庸城就会冷清得和周县差不多。
郑凡理解四娘这些话的意思,大概就相当于后世的货币流通,钱,不是都存着埋在地窖里最好。
这其实和雪海关很相似,下庸城内范家的奢靡,使得大半个下庸城百姓为范家在忙活,而他们获得的银钱,则又基本在下庸城内范家的铺子里消费,钱,又回流到了范家手中。
雪海关的将士待遇是极好的,都是照着靖南军的军饷来发,逢年过节还有额外的福利,但说白了,雪海关东南西北方圆大几十里,连个成气候的城镇都没有,所以这些士卒以及他们的家属领了军饷后还是得在城里伯爵府的产业里消费。
在醉风楼内,郑凡要了一张二楼靠窗户的桌子,和陈大侠面对面地坐下。
菜,是郑伯爷点的,几个特色菜,再加一壶酒。
陈大侠是不懂得场面活儿的,郑伯爷就亲自给他倒酒。
二人轻轻碰了一杯后,
郑伯爷开口问道:
“礼物明儿送去?”
陈大侠摇摇头,道:“在这里交接。”
“哦,在哪儿啊?”
陈大侠眨了眨眼,道:“就在这儿啊,在醉风楼交接。”
说着,
陈大侠又将一根筷子从筷子筒里拿出来,横放在上头,指了指它,
道:
“这就是记号。”
郑伯爷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
道:
“怎么弄得跟番子见面一样。”
番子,就是一系列情报衙门人员的统称。
陈大侠有点点头,道:“来接礼物的,就是凤巢的人啊。”
“……”郑凡。
说着,陈大侠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了桌上。
看这信的厚度,应该不仅仅是一首诗那么简单。
郑凡吸了口气,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指了指自己,道:
“你怎么不早说?”
你是和楚国的凤巢番子接头,你怎么不早说?
陈大侠有些疑惑地看着郑凡,道: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郑伯爷有些莫名其妙道。
“我以为你知道我来做什么,所以特意在这里等着我,否则为什么会那么巧,我从你客栈下面走过,你就站在二楼窗户边看我?”
“这,这真的是巧合。”
“我以为,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所以,我没打算反抗,打算配合的。”
“………”郑伯爷。
郑凡相信,陈大侠说得是真的,人家没打算对自己出剑,甚至人家在看见自己后,走个流程就完了,甚至这封信都已经放在郑凡面前了,里头到底是诗还是其他,你郑凡都可以自己拿走看。
因为陈大侠曾对郑凡发过誓,绝不会对郑凡出剑。
他是乾人,不会帮郑凡杀乾人,但他自己,可以被郑凡俘虏。
郑伯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站起身,
打算先离开这里,别待会儿真和凤巢的人碰上了。
然而,
郑伯爷刚起身,陈大侠先前卸下来放在一侧椅子上的剑,忽然发出了颤鸣。
“怎么着,什么意思,要对我动剑?”郑凡感觉很荒谬。
陈大侠摇摇头,道:
“剑遇良友,自鸣以应。”
意思是剑感知到了“好友”,所以不自觉地发出颤鸣以作呼唤。
郑伯爷不用剑,所以对此了解得不多,直接问道:
“它感应到了谁?”
陈大侠回答道:“这世上能让大部分有灵性的剑都将其引以为友的,还有谁?”
听到这个问题,
郑伯爷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三个字:
造剑师!
…
此时,客栈外,造剑师陪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中年男子走在前头,造剑师落后半个身位。
“醉风楼,先生,是这家吧?”
“是,就是这家。”
中年男子点点头,
笑道:
“呵呵,我是真的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姚师的新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