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能是回龙观胡同的人吧。”

听到回龙观胡同，舍长老李也就没再搭话，烟芷市的人都知道，那里不是个什么善地方。

拿着老李给的电话号，一长串，是个手机号。

高渐进扫了一眼，心里稍稍平静了下，要是派出所打来的，应该是座机才对。

回拨过去。

“喂！我是王所！你谁呀？”

王所？

所？！！

高渐进差点就瘫了！

“说话！你谁呀？！”

“喂！王警官，您好，我是烟芷二中的学生高渐进。”

“你谁？”

“高渐进。”

“哦！我想起来了，你和那个张涛认识吧？”

“认识。。但，不太熟。”

“我不管你们熟不熟！我就问问你一个学生，为什么会认识这些混子？”

“住。。住的挺近。”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吗？老老实实回答！”

“知。。知道。”

“我就是念在你还是个学生！不想把事情扩大化！你这娃娃懂不懂？”

“懂！懂！”

“我跟你讲！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大的要蹲几年，小的也很难处理！你这是要完了，你知道不知道？”

高渐进此时眼泪都快下来了，太懊悔了！这算个什么破事！自己一时起个恶念，怎么就闹得这么大！

“不过，我也说了，念在你还是个学生，我个人倾向你们学校内部处理，不要将事态扩大化，一个学生，老老实实上学才是正途！”

“谢谢您，谢谢您！”

高渐进的感谢之意极度诚恳，可电话那头似乎听到了一丝嬉笑之声，可突然间，一段刺耳的叫骂声从电话背景音中传来，好像是又抓了个什么坏人！

“你听好了哈！今天下午，你赶紧写一份悔过书，把整件事原原本本，清清楚楚的写下来，然后交到你们教导主任那里，你们学校怎么处理你是学校的事。这件事办好了，我这儿就不记录了，最后说一次，念在你还是个学生，就给你留个机会，你能好好把握不？”

“能！我肯定能！谢谢您！谢谢您！”

嘟——嘟——

电话挂了，盲音传来，高渐进再也站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

学校外的松树林里，杨帆和他的两个朋友也瘫在地上，不过是捂着肚子笑瘫的。

徐笙插着腰站在原地，含着笑，说道：“这件事谁也不许说出去，而且以后也不许再干。就算咱们不是诈骗，但也不能装警察大叔，你们知道吗？”

杨帆在地上笑了好一会儿，方才扒拉扒拉身上的土，站了起来，笑道：“晓得，晓得，老徐，你可真绝！亏你想的出来，背景音装得真像！”

“哼！你个小流氓！再搁这儿哔哔赖赖，关你个十年八年的！”

徐笙大叫一声，和杨帆打打闹闹起来。

到了下午上课时分，高渐进果然没来上课。

杨帆怪叫两声，引得徐笙回头瞪了他一眼，杨帆方才呲了呲牙，收敛了表情。

一直到下午第四节课结束，班主任老刘方才领着高渐进来到教室里。

“去吧，就搁那儿念悔过书！”

老刘一声既出，全班立时哗然一片！

高渐进可是班里成绩前十的好学生，平日里虽然孤僻，可从来也没听到他犯过什么错，这怎么突然就要当着全班的面念悔过书了？！

众目睽睽之下，高渐进耷拉着脑袋走上讲台，所有人都看见他脸上一左一右两个清晰又硕大的巴掌印，衣服上还有三两个不起眼的大脚印子！

高渐进的眼睛通红，像是哭了很久，双手捏着悔过书，吭哧了半天，终于念了出来。

悔过书。

昨天下午，我犯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因为我嫉妒、暗恨同班同学徐笙，所以我利用校外闲杂人员，打击报复徐笙同学。。。

唰————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徐笙，徐笙却像是毫无察觉一般，依旧低着头埋在题海当中。

高渐进的悔过书写得非常不错，他自己念着念着又哽咽起来，全班同学啧啧叹息不已，像听故事一般，高渐进在整件事中的做法实在太过阴险，偷看别人纸条，联系校外混混，电视剧里的背后黑手原型这下可找到了。

徐笙虽然依旧在做着题，可心中忽然暗叹一声要遭。

自己给高渐进吓得够呛，这一下全盘拖出，倒把自己和楚澜的纸条事暴露了。

徐笙偷偷瞥了眼老刘，发觉老刘果然一双目光极为锐利地盯着自己，那眼神似乎说明，她终于找到了徐笙月考没考好的原因了！

尴尬。

徐笙尴尬的笑了下，赶紧低了头。

高渐进念完了悔过书，耳边听到同学的叹息声，整个人恨不得立时找个地缝钻下去。

老刘走上讲台，一把收走高渐进的悔过书，示意他回到自己座位。

“今天下午，念在高渐进同学主动交代错误的份上，学校领导决定给他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他的父母也赶来了学校，对这件事以及受害的徐笙同学表达了很深的歉意，不过既然事情没有闹大，学校为了大家的学习环境着想，此事就先这么完结了。以后大家正常上课就行，这件事不许再讨论了。”

说罢，老刘又顿了一声。

“其他人放学，徐笙你跟我过来。”

来了来了。

徐笙挠了挠脑壳，有点头疼。

班主任的办公室就挨在教室的隔壁。

徐笙低着头跟老刘走了进去。

“好呀，我说你怎么月考考得稀碎。这下原因找到了。”

老刘开门见山。

徐笙搓了搓手，露出个歉意的笑脸。

“别跟我嬉皮笑脸！你说，这事儿我告不告诉你妈？你爹妈每天辛辛苦苦工作，供你上学，供你打游戏！你倒好，在学校偷偷摸摸谈恋爱？”

“没谈，没谈！您多虑了。”

“没谈还传什么纸条？还换着人传，掩饰什么？掩饰就是解释！解释就是你欠收拾了！”

老刘狠狠一指头点在徐笙脑门上！

“误会，误会！刘老师，您消消气，我是受害者。”

“屁来！就该打你！替你爹妈揍你一顿！”

老刘骂了一声，伸手拉过徐笙，示意他转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