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被吃了,在卷尾
狱卒出去熬药,牢门都没给夏一诺锁,他不认为,这小子现在还能跑出去,若是能撑到明天不死都算是自己莫大的运气了。
夏一诺也没想跑,他此刻只想痛痛快快的死去,如果自己现在有力气的话,他会跳起来去撞墙,但是不行,他只能轻轻的喘着气,不是因为怕疼,是因为真的没有力气。
他此时头脑只剩下一个想法:“好疼,难受,速死,快死,怎么死?”。
爷爷临行前的叮嘱,此时已经成了诀别,他在脑袋中过了无数遍。“遇事不要紧张,多动脑子,肯定有办法解决。”
他睡不着,开始想自己这短暂的十四年,平庸都谈不上,只是像只小麻雀一般,无人重视,无人心疼,自己寻食自己受冻。
好不容易熬到了马上要从军,能看到些起色的时候,却又被个假公主给耍了。
等等,假公主,这里好像有些闪光,太疼了!要是能喝口水,该有多好。
狱卒给夏一诺喂过了粥饭,又喂了药,让夏一诺恢复了一些体力,身上也暖了一些。
狱卒给他拿来了一床被子,帮他盖上,让他保持体温,不要冻病,特地拿出了一双大鞋,给他套在脚上,生怕他感染。
无奈的说道:“小子,给我挺住啊,千万不要今晚死,扛到魏大人用刑前再死,便没了我的责任,有什么事你就大叫,我尽量满足你。”
夏一诺没有理他,只是闭着眼想事,假公主,让他灵光一闪,他要抓住这一线希望,满足自己求死的心愿。
监牢里没有一扇窗,不分昼夜,公输玉一直在夏一诺边上碎碎念,吹虚他的著作,对狱卒居然不认字感到悲哀。
夏一诺突然一下茅塞顿开,若想速死,只有一条。
让姬忠良知道自己已看出公主是假的,他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魏定中,那么他必会马上杀自己灭口,他释怀的一笑。
往事啊,十四年,性命啊,不值钱,爷爷啊,您保重,陆怡君啊,咱来世见。
夏一诺总结了一下自己的人,算是给了自己一个交待和解脱。
决定好了死法,他对还在絮絮叨叨的公输玉说道:“老头,你别叨叨了,我有办法出去了,你送我一个馒头,我帮你把书带出去,咱们两清,来世谁也不欠谁。”
公输玉看着夏一诺一愣,随后呵呵一笑:“想从这出去只有死路一条,你以为你今夜就能死么?呵呵。年轻人,换做我还差不多。你这个岁数,我看你还能撑几日呢。”
夏一诺有气无力的笑道:“呵,我说今晚能出去就是能出去,你爱信不信,你只需告诉我将书给谁就行了。帮我喊一下狱卒。”
说完这一大段话,他又开始捯着气,他感觉到因为说话,自己耳朵上的伤口开始疼了。
公输玉大叫狱卒,狱卒匆匆走来,以为夏一诺死了,打开牢门,蹲在他身前,说道:
“小兄弟,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好汉爷,你这一死,我会有玩忽职守的罪。弄不好要丢了饭碗的!”
夏一诺闭着眼道:“你去告诉丞相,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只和他说,快去,再晚我真的熬不住了。”
那狱卒摸了摸他的额头微烫,为难道:“英雄,你可不要耍我啊,万一丞相来了,你不说,我也是个欺骗上峰之罪。”
夏一诺缓缓气说道:“你放心,我只想招供给丞相,将这个好处送你,不想明天让那魏定中占了便宜。明白嘛?”
狱卒恍然大悟:“哦,明白了,明白了。”便高高兴兴的去了。
狱卒心道:“外行就是外行,人家犯人要招供都不会给个外行。哈哈,我也有升官发财的机会了。”
见狱卒走的远了,公输老头对夏一诺说道:“小子,你要把假公主的事,告诉丞相对吧?他肯定会马上杀死你的,不过不要将我供出来啊!我还想多活几日。”
夏一诺说了声:“供你何用,我只求速死。”
公输玉拿起毛笔,趴在地上边写边道:“我在最后一页给我儿公输幻留书一封,你和狱卒说让我儿来收尸,他定会发现此书的,他是飞龙城的捕快。”
过了一会儿,典狱长带着两个狱卒来了,走进牢房,对着夏一诺说道:“小子,你当真决定对丞相招供,我便带你去丞相府,可千万不要诓骗我们,我们也是混口饭吃,不想得罪权贵。”
夏一诺攒了口气,说道:“你若不信,便作罢,我明日向魏定中招供也是一样。”
典狱长与狱卒对视一眼,相互打气,最终还是决定为了功名利禄冒一次险,想上来抬他。
夏一诺说道:“等等,我还有两个要求。”
典狱长说道:“说来听听。”
夏一诺说道:“一、我要公输幻给我收尸。二、我现在身无一物,死去甚是凄惨,我要那老头的插画书陪葬。”
典狱长取过老头插画书,抖了抖见没东西掉出来,又随便翻了翻,果然见书中都是些玩具插画,文字说明上好像是如何做这些玩具。
又问向狱卒:“那公输幻是何人?”
狱卒说道:“此人是好像是飞龙城捕快。”
夏一诺说了一声:“恩。”
典狱长说道:“不也是官家的人么,那好,本官都准了。”说完把书放在了夏一诺的被子里。
一辆平板驴车顶着刚升起的满月,背靠着还未落下去的太阳,拉着用被子绑紧的夏一诺来到了丞相府侧门,典狱长向家丁说明了情况,家丁来到了大厅通禀丞相。
此时,魏定中正低头哈腰的描述着,下午审问夏一诺的过程,当说道:“不如早早把他杀了,那小子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若能招供,我让他咬掉另一只耳朵。”的时候。
家丁来报:“禀丞相,天牢典狱长前来求见,说昨天抓入天牢的夏一诺准备向丞相大人招供,特将人犯押到府上,听凭发落。”
魏定中听到此话,如眼睛里掉进只腻虫般的别扭,全身上下没一处得劲儿,不知如何是好。
姬忠良缓缓说道:“请。”
又端起茶来,泰然自若的喝了一口,略带安慰的口气说道:“威武将军辛苦一天,才得此结果,劳苦功高,也坐下听听吧。”
魏定中尴尬的谄笑一下,不知道自己的脸该往哪里放,屁股贴在椅子边上,似蹲似站的坐下了。
两名狱卒,抬着一张床板走在典狱长身后,见到丞相大人,和典狱长一同跪了下去。
只听典狱长说道:“丞相,魏大人,小人今日当值晚班,例行巡视,当查到此牢门中,看到这人将死,徐徐善诱开导一番,此人感悟丞相仁德威望,答应我只向丞相招供,小人便将他带了来。”
魏定中听完气得直翻白眼,心道:“老子种树倒被这个泼皮给摘了桃子了!”
丞相呵呵一笑,说道:“呵呵,典狱长辛苦了,待我听听此子有何话要说,你等先退下吧。”
丞相踱步来到夏一诺身边,观察这个小子,只见他眼袋乌黑,满脸伤痕,鼻口之中有血迹未干,耳朵上包着纱布,身体用被子圈成个卷,用绳子勒着,狠狠的瞪了魏定中一眼。
魏定中吓的一跳,连忙也跑出大厅。
姬忠良见左右无人才说道:“孩子,你受苦啦,我是当朝丞相姬忠良,你有什么话便对我说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夏一诺缓缓的睁开眼,看了看眼前这人,面目老城持重,眼袋很大,眼睛很长,微微觑着,不知道他是睁是闭,却好像能洞察人心一样。鼻翼很厚,高高的鼻梁,从下向上,可以看到很重的鼻毛。
夏一诺气若游丝的说道:“老奸贼,可算见到你了。”
姬忠良笑道:“呵呵,小朋友,不要受那个仇老狗蛊惑,你不知我为飞龙国勤勤恳恳四十余年,做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大事啊。那仇狮子不过是一只为飞龙国看家护院的狗罢了。”
夏一诺说道:“你若不是奸贼为何暗算偷袭仇将军?”
姬忠良又呵呵笑道:“呵呵,小朋友,那是他自己做贼心虚吧,还诬陷我暗算,我还说他是拥兵自重,企图谋反呢。”
夏一诺发现自己还真说不过这个老奸贼,还是求速死吧,说道:“你为何要将那公主调包顶替呢?”
姬忠良本来泰然自若的脸突然僵住了,瞪起那细长的眼睛,皱起眉心,死死的盯住夏一诺。
片刻后,他问道:“你是来求死的?不是来招供的吧?”
夏一诺不由得佩服起这个老奸贼来,居然一下子就被他看穿了。
“你错了,我既是来招供也是来求死的,我与那魏定中说了,他也不会信,我只是一个送信儿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招供什么?”
姬忠良哼了一声:“那个蠢货么?你看人倒也不差。小子,你不如跟我干吧,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夏一诺居然很想笑,说道:“呵呵,姬大人,我双手双腿都已经被打断,自杀都不行,还能干什么?”
姬忠良面目中展现出很期待的样子,真诚的说道:“小子,你只要告诉我仇老狗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找人给你医好。长生教听说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