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公输幻已将拉布匹的马车安入了夹层。
尚衍按夏一诺交代的带着塔娜天天从城门过两三次,时而问路,时而向他们塞瓶酒,一来二去与那当值的城门班头等人,混了个熟脸,即便是赶着大车通过,也是随便看看,就放行了。
众人感觉时机成熟了,夏一诺也算好了,今晚是小姑娘失忆的第一天,便按商量好的计策,自己拿着通缉告示来找官府报案领赏。
走到刑部门口,两个守门的官兵就把他拦了下来,夏一诺举着告示说道:“我是来领赏钱的,我见过告示上这个人。”
那官兵还未换班,睡意正浓,伸了个懒腰,拿起告示一看,是悬赏千两银子的仇继飞,立马不困了。抓着夏一诺的胳膊就向府里领,对着同伴说道:“这小子见过仇继飞,我带着他去见大人!”
赵翰仁今晚当值,正在刑部厢房中休息,自己虽被免了刑部侍郎的职务,可是因为无人接替,只能由他这个降为常侍的继续代管。
近十日,把他郁闷的要死,好好的外放做官不成,还被官降一级,他恨这个仇继飞恨的睡不着觉。
方才睡着便被下属叫醒,颇为气恼,坐起身来高声说道:“何事打扰本官?”
那官兵紧紧拉着夏一诺,站在门外说道:“有个小子,说见过仇继飞,我马上带他来见大人了。”
赵翰仁披了件衣服,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对着夏一诺问道:“你见过仇继飞?”
夏一诺举起手中的告示说道:“回大人,小的在玉山蓝河山庄门口,亲眼见这个人走了进去。”
赵翰仁看了看夏一诺朴实的黑脸,一身农家打扮,恐吓道:“当真?若是欺骗官府可是要挨板子的。”
夏一诺表现的有些害怕,说道:“当真,若是抓到他,你可真会给我赏钱?”
赵翰仁围着夏一诺上下打量着说道:“为何白天不来,晚上来?”
夏一诺道:“我怕白天人多眼杂,有人看到抢我的银子。”
赵翰仁走到夏一诺身后,对着夏一诺的耳根,用了刑讯中施加压力的手段又问道:“单凭一幅画像就如此确定,小子!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
夏一诺略微回头,侧身对视着赵翰仁的眼睛说道:“大人,那日他在法场时,我见过他,所以十分确定。”
赵翰仁仍不放心,又问道:“这么巧么?你去法场干什么?又去蓝河山庄干什么?”
夏一诺早有准备,没有丝毫犹豫的回道:“回大人,小的在法场是因为小人上午卖菜之后无事,便留下来看看热闹。今天下午在蓝河山庄门口磨面碰巧撞见的。”
赵翰仁道:“为什么非要去那里磨面?”
夏一诺回道:“因为那里有架水车,磨面省力,我们附近的人都去那里磨面。”
赵翰仁又问道:“那蓝河山庄里住的何人,有多少人?”
夏一诺假装回忆道:“那山庄中的主人是个女人,穿着白衣整天蒙着面,神神密密的,哦,就像那天劫法场的那个,山庄里大概有百十号人呢。”
赵翰仁问到这时,终于相信了夏一诺的话。对着那官兵说道:“你给我看好他。”
自己则光着脚板,跑向了营房中,叫人去了。
过不多时,大队人马集结完毕,赵翰仁骑在一匹高大的马上,大喊一声出发!
三人一排,夏一诺被两人夹在中间,一共三百人的队伍就跟着他后面跑了起来。
跑到城门口,时辰未到,城门还没开,班头赔着笑脸说道:“赵大人,你也知道,按规矩这没有丞相的手喻,不到时辰是不能开门的。”
赵翰仁立功心切,举起鞭子抽了上去,骂道:“你这狗奴才,以为老子降了一级,就不能抽你了!”
城门班头挨了一鞭子心情甚是不爽,看着此时正好交班的人来了,马上说道:“不敢不敢,赵大人,小的马上给大人开门。”
赵翰仁也看到了交班的人来了,用马鞭一指,说道:“你们二十个编入我的队伍,跟我去抓人。”
又对着那个刚才班头说道:“你给我留下再守四个时辰,若有半点闪失,我回来请你去刑部大牢里坐坐。”
此时城门已大开,两个班头一听刑部大牢立马蔫了,都乖乖的领令,一个跟着跑,一个继续守城。
夏一诺跑在队伍中间,听到这个情况马上紧张的流下汗来,心道:“出师不利呀,今天这班头必定心情不好,不知道尚大哥和这个班头熟不熟?”
此时尚衍隐在暗处,看着这一切,心道:“坏了,这班头是夜班的,没见过我呀。今天若是出城定有风险,若是等明天再出城,是不是会好一些?回去和仇继飞商量一下再说。”
尚衍来到慈恩寺,和仇继飞商量,仇继飞深思片刻,说道:“我看还是今天出去稳妥些,今日假报消息,官府与那长生教一战,下午城门可能就会封锁,全城将缉拿长生教的人。
那姬忠良必定全城再来一次大搜查。最怕的是那长生教的郭威,这几日再未见到他,我怕他被捉住,将我在此的事情告发,连累了你们,所以,我们能早走一日,就早走一日,决不能耽搁。”
尚衍道:“仇大哥说的有理,我这便将马车赶过来,你准备一下,我们这就出发。”
夏一诺和一众官兵跑到了山庄脚下。
赵翰仁马上布置起来,将山庄紧紧围住,由于山庄依山而建,只能围起半圈。山腰以上,实在是无法围住。
赵翰仁心道:“我们上不去,你们也不能从那里跑掉。不如集中兵力攻打山庄才是。”
赵翰仁看了眼夏一诺还在,命令官兵道:“跟我上!”
山庄之内,众人刚刚起来,正在洗漱,只听外面疯狂的砸门,一个教众,问道:“何人?”
外面赵翰仁喊道:“官府查案,速速开门!”
那教众忙向山顶跑去,向堂主汇报,其他教众纷纷拿起武器。
赵翰仁一见许久没人开门,怕仇继飞跑了,马鞭一挥,命令道:“给我把门砸开!”
屠龙尊者跟着教众走出来,站到院中说道:“把门打开,我倒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大门打开,一众官兵冲了进来,赵翰仁大步的走在当中,一看几十人都手握兵器,对面站着一女子头带面纱,一身白衣,果然就是当天劫法场那般打扮。
欣慰道:“行,胆子不小,敢劫法场,给我将她拿下!”
那屠龙被他说的一愣,但见人上来捉拿自己,也不再客气,抽出鞭子,跳入官兵当中吼道:“我就让你见见老娘的厉害!”
一场混战开始了,夏一诺见状马上开溜,直奔那地牢而去。飞速的打开两道锁,走下地牢,从怀中掏出一张肉饼塞到了走过来的兽化鬼嘴里。说道:“怎么样,说话算数吧。”
只见那小姑娘还在睡着,夏一诺开始撬地牢的门,说道:“哈哈,来的正好,小姑娘,小姑娘,起床啦!”
小姑娘被夏一诺唤起,揉揉眼睛说道:“我在哪?你是谁?”
夏一诺看小姑娘忘记了那些屠龙尊者胡编的事情,高兴的说道:“我叫夏一诺,我们出去再说。”说罢背起她走出牢房。
那兽化鬼噌的一下子窜过来,对着小姑娘低吼,小姑娘被吓了一跳,叫道:“鬼呀!”
夏一诺想到,小姑娘肯定没有兽化丸的气息,将她放下,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将她带出去。”
说罢,走到兽化鬼身后,撬开锁在墙上的锁头,将她牵到地牢外,指着一众官兵说道:“别客气,上去咬。”
那兽化鬼仿佛听懂了一样,低吼一声蹿了出去。
原本官兵压着教众打的战况,由于兽化鬼的加入,陡然逆转。
只见这兽化鬼一跳一跃来到了一个官兵面前,伸手一抓,那官兵便开膛破肚。
边上一个官兵一刀砍来,那兽化鬼躲也不躲,被砍的地方也不流血,只有一股黑水冒了一些,就眼见好转。
那官兵还在发愣,被兽化鬼一口咬在脖子上,抖动着翻起白眼,片刻就被吸干血死去了。
不论两军交战,还是两群无赖打架,都讲个士气或气势。
如今对方杀出了一个刀枪不入的怪物,又如此凶残,另一方的人看到,便败了气势。
屠龙尊者,见到孜敏道长被放了出来,马上想到小姑娘,无奈她被众官兵围困,抽不出身。只得大声叫道:“众兄弟,跟我杀啊!”想速战速决。
赵翰仁见到这怪物出来,也是吓了一跳,见他刀枪不惧,手段残忍,心下暗道不好。这一脚没有咸鱼翻身,反而踢到铁板上了,如今要想回去不再被降罪,至少要抓到这个劫法场的女人才行。
他大声命令道:“给我拿下那个女匪首!弓箭手!”
屠龙尊者,本来只想教训一下这些官兵,没下死手,没想到此时他们要对自己下死手。
她不再客气,升起一道灵力护罩,一条鞭子舞起来如黑蛇翻身,一鞭一个,将官兵们抽的人仰马翻,皮开肉绽。
飞箭射来,几个教众应声倒地,屠龙有灵力护罩,未伤到分毫。
夏一诺背着小姑娘出来,看见外面打的热闹,没人注意到自己,一下跑到这房子后面,跳上院墙,见到院外无官兵,只有密密的一片树林,一纵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