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诺对控制结衣的怪人,非常感兴趣,感觉她们可能对齐志明有所图谋,若是齐志明出些什么事情,那么对同乡们逃出望海国肯定是有利的。
他闲时就天天飞出灵力,到那怪人的房中查探一番。
但是,那间房除了偶尔有几声垂死挣扎般的低吼,却始终死气沉沉,仿佛无人居住一般。
为了满足钟天柱的不死色心,套取结衣背后怪人的秘密。他只得约结衣吃饭聊天,结衣开心的在自己房间,摆下了望海国刺身鱼宴招待夏一诺。
进得房间,夏一诺抱着几坛美酒,说找来自己二哥陪她喝酒,结衣大喜。
钟天柱酒量和结衣旗鼓相当,两人越喝越美,越聊越开心。
夏一诺向嘴中放一片河豚鱼生,鲜嫩可口,喝下一口小雷贡,清烈香醇,看着两人笑而不语,等着结衣酒后吐真言。
结衣终于喝多了,一直在笑,夏一诺问道:“你很开心?”
结衣闭着眼,迷迷糊糊的说道:“怎么?我不开心,装作开心也不行么?”
夏一诺有些后悔,感觉不应该用这种方法对付一个女人,特别被人控制自由的女人,她很可怜。
“我扶你回去吧。”
夏一诺扶起结衣,想将她扶进内屋。
结衣靠在他的肩膀上,软软的像一滩泥,走到内门口,她扶住门框,推开夏一诺说道:
“你不要管我了,我不会逃的,妈妈对我恩重如山,我必须要懂得知恩图报,不然就会下地狱。”
夏一诺望着她独自走进内屋,不禁惊叹怪人的手段,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把人心收得如此忠诚牢靠,喝多了也不忘本忘义,更加对那恐怖怪人产生了兴趣。
驸马府中的香魂,人小鬼大,没几天便得到了非常有价值的情报。
她用稚嫩幼稚的语言,鹦鹉学舌般的转述了雷楔与何太虚的对话,让李玉和齐志明惊讶不已。
总结出来的意思是,郭威投靠了贵门,雷楔想以铲除魔教之名,号召天下门派偷袭天雄城,让何太虚趁机窃取长生教的金石灵药。
得到这个消息后,齐李两人大骂雷楔卑鄙无耻,计划利用他住在府中这段时间,就将他毒死。
李玉给了香魂一包百日颖毒,教她给雷楔喝下,说是可以让雷楔一百天之后消失,这是个游戏,嘱咐她不要让别人知道。
之后,夏一诺给香魂带了一盘饺子,换回了那包毒药,偷偷问香魂那漂亮姐姐的事情。
香魂说:“那女人叫诺儿,是何太虚的师妹,兄妹非常要好,已经要嫁给师兄了呢。”
夏一诺问道:“诺儿可有失忆症?”
香魂眨眨眼睛说道:“没有啊,诺儿很喜欢师兄,两人要好的很。”
夏一诺把毒药要了回来,他虽然很气愤雷楔不守信用,何太虚欺骗自己,但是不希望看到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从小就背负上杀人的孽债。
驸马府中,香魂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那个诺儿漂亮么?为什么姬丸哥哥那么关心她?姬丸哥哥今天特地给我买了饺子,他应该更喜欢我吧。”
香魂,出生在一个平民之家,从小受到父母宠爱,但自从四岁时有了弟弟,就感觉自己再也没有被父母关注过,痛爱过。
所有最好的吃食都给了弟弟,自己再没有一件新衣服,她的哭闹没有换来关心,反而是被责怪不懂事。
香魂嫉妒爸爸给弟弟做的玩具,眼馋妈妈做的那些软糯香甜的零食,但父母却以保护牙齿为名,不让自己碰一下。
两年时间过去了,六岁的她,学会了忍耐和等待,父母夸奖她懂事了。
在上个月暴雨中,放心的将弟弟交给她独自看管,两人到田中抢救庄稼。
香魂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她把弟弟放在雨里淋了许久,听到弟弟哇哇的哭声,她的心情变得无比舒畅。
本来只是小小的报复,已求得自己心里的平衡,可不曾想到弟弟因此得了重病,家中因暴雨颗粒无收,无钱治弟弟的病。
妈妈把香魂拉到身边对她说,家中条件不好,弟弟若不治病会死,家中也没有粮食了,只能将她买给一户好人家,让两个孩子都能活下去。
她被卖给了王室,父母为了让她有个好归宿,并没有得到多少钱,但是香魂不理解,她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我恨你们。”
她认为父母狠心将自己卖掉,只是为了换钱给弟弟治病。当她知道大名王要将自己祭奠巨龙的时候,更加怨恨他们。
当她从祭奠队伍中挣脱出来的时候,对自己说道:“如果能活下去,绝不会再让别人夺走自己的爱。”
香魂又找到了李玉,说自己不小心丢失了药包,请他再给自己一包。
一个六岁孩子丢三落四,在李玉看来很正常,又给了香魂一包,嘱咐她务必全部放进去,这药量只能让一个人消失。
香魂将一碗放过百日颖毒的米粥,端进了诺儿的房间,笑吟吟的看着诺儿将它喝下。
回东京惹的路上
夏一诺想到,一定是郭威一番花言巧语,用长生教的灵药诱惑,赚取了雷楔的信任,买了自己一条命。
只有如此,他两人才会蒙面将郭威带去,又带走。看来以后借刀杀人的套路,能不用便不用,还是自己动手才有保障。
但是何太虚初学飞剑,肯定不能带走小姑娘。因此,小姑娘应该不是诺儿,她们虽然很像,但是面上的皮肤差太远了。
小姑娘又去了哪里呢?难道袁稀志说雷楔他们救走的修灵处女是诺儿不是小姑娘?
哎,小姑娘,你倒底去了哪里啊?
他对小香魂的话深信不已,但难保贵门会用什么灵药解了她面上的红斑之毒,又治好了她的失忆症,再编一套谎话骗小姑娘和他要好结婚。
夏一诺苦思冥想之后,想出一个办法,也许这是判断诺儿倒底是不是小姑娘的唯一方法。
第二天,齐志明邀请何太虚,同来欣赏望海国的夜丽舞,歌舞之后,齐志明和何太虚分别被请进了两个房间。
何太虚来到二楼一间粉红暧房,与一美艳女子相识,几句话寒暄之后便是一番云雨。
女子躺在何太虚怀中说,自己有个姐妹,不知道为何中了毒,面带红斑,若能解之,必重金相酬。
何太虚道,不知何毒,不可医也。
夏一诺根据袁稀志、何太虚、香魂的话,得出了一个结论,诺儿不是小姑娘。
当天的情况应该是,雷楔、何太虚蒙面带着投诚的郭威和诺儿去了颖寨,然后袁稀志抓到了诺儿吸血,被雷冯救下。何太虚不希望夏一诺知道郭威没死,所以对自己说了谎话。
那么这小姑娘倒底去了何处呢?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
齐志明与结衣共度良宵后,夏一诺飞灵到怪人房间。
只见那怪人坐了起来,面目从床上帷幔的阴影中出现了,一张生疮溃烂的褶皱老脸。
哈哈大笑时,露出一口黑斑长牙,牙龈上还渗出血水,
“终于让我逮到机会了,哈哈。”
她拿出一只木盒对结衣说道:“这是东京惹的地契和这里众人的卖身契,还有治那脏病的药,快快服下。女儿,我们两清了。”
结衣流出眼泪,说道:“女儿愿为妈妈养老送终。”
怪人说道:“不必了,我忍受多年病痛折磨只为这一天,活下去比死更痛苦,三个月内齐志明必死,我要去让他死个明白,哈哈。不可能活着回来的。”
结衣道:“妈妈,此处不是有药么?为何不马上服下?”
怪人道:“治不好,也不需要,这脏病,能让我时刻记住他带给我所有的痛楚,一切历历在目,犹如昨日。
女儿,不必再说了,妈妈现在活不了多久了。想到七日之后,齐志明病发高烧,全身溃烂,我就无比高兴。我要告诉他,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让他死个明白,哈哈。”
夏一诺听明白了,这怪人是要报复齐志明,望海国掌兵大将,大病而亡,正好借此机会,让同乡们逃回飞龙国。
夏一诺夜晚跑到秋田县,将消息告诉爷爷,让他准备逃跑,谁知爷爷却吃惊道:
“什么!那齐志明本名叫夏雨停,是你的亲爹啊。爷爷怕你受不了,背负上他害死十万乡亲恶行的痛苦,一直未敢告诉你。”
夏一诺对齐志明并无好感,只有憎恨。
自己与仇大哥是生死兄弟。他领兵害死仇大哥一家,即便他是自己生父也没养过自己一天,何谈感情。
“爷,我不认他这个父亲,更不背他儿子这个臭名,我现在去通知仇大哥,帮乡亲们逃回到飞龙国。”
知道曾经荼毒乡里的残忍屠夫,是自己的生父,倍感压力。这样的压力,除了让夏一诺痛苦,还感觉到深深的亏欠。
他决定一定要救下这一万五的乡亲们赎罪。
爷爷虽不忍看儿子病死,却也认为这是个尚佳的机会。
对夏一诺说道:“望海国的目光,都在屠龙的事情上,领兵主帅大病,汤不世不在北道城,可寻今年太地町等地屠杀鲸豚之机,抢夺民船,以鲸肉为粮,从浑河入海口借风势返回天雄城。
目前有三个难点,第一,如何将想留下的人甄别出来,保证众人齐心不走漏消息。第二,抢夺民船后,若有望海国水军追赶,如何保证众乡亲安全,将其甩掉。第三,返回天雄城后一万多乡亲吃什么?”
夏一诺知道,若不解决这三个问题,不如不走,哪一件不解决都是死路一条。
爷爷告诉他,自己先行做准备,待有了办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