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躺在木板搭建的床,吴联记翻来覆去总是个睡不着,脑海里尽是杏花影子晃来晃去,今晚的,过去的,一股脑儿全部跑了出来,酸酸甜甜的感觉全部跑了出来。
几次努力不要去想杏花,可他始终控制不住自己,始终要胡思乱想,一些不着边际的未来。
夜色深深,他拿自己实在是没办法,便心思烦躁的坐起身来,一双眼睛望向满是星星点缀的夜空,周围附近静静的。他又默默的告诫自己,杏花的明天早已不在我们这个郎杏坳,不要老想些不靠谱的事情,人活着若想有头有脸莫过于讲究现实,不然只会自讨苦吃……
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故事虽然美丽,但终归是如同梦幻般不切合实际的传说。
可他不管怎么去劝导自己,他烦乱跳跃的心,依旧没办法回归到以往的平静,更加没办法安然入睡。
最后,不得已,他同自己妥协,任由自己思绪胡乱翻飞。
不想睡意慢慢袭来,他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两个耳朵突然听闻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这么深的夜还有人跑来?应该不是小偷在打我那几根钢筋的歪主意吧?
想到最近这段时间的麻烦事,他不敢存有丝毫的麻痹大意,立马翻身先爬起来,顾不及先穿衣服裤子,赶忙快速从床铺上下去,顺手拖根床头边放的木棒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向屋基堆放钢筋的位置走过去。
月光下,他万分警惕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子。
在屋基前的路口,杏花在几棵橘子树下,竟然发现吴联记把她当成盗贼,一时间不由得抿嘴笑。她先不打算出声,可嘴犯贱还是迫不及待轻声询问:“联记哥,你还没睡觉?”
冷不丁冒出个女声音,吴联记吓得不由自主打个哆嗦,他循声条件反射般快速转过身去,立马看到浑身上下穿着睡衣的杏花,迈动着莲步向他所站位置款款而来,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降落红尘凡间。
仿佛置身在梦幻般的世界,他暗地里悄悄咒骂自己,杏花来了也怕,这不是丢丑吗?
木木的站着,他模样不解风情显得有些笨拙,半天时间才憋出两句话,“杏花,刚才怎么会是你呢?这时深更半夜的,你跑到我这里来干些什么?”
“咋的?你不会不想欢迎我的光临吧?”
杏花瞪眼睛质问着,她丝毫没察觉吴联记不解风情似的,只知道向前走路。
几十秒钟功夫,她优哉游哉没心没肺的走前去,目中没有羞涩对准吴联记穿的短裤上看下看,打量到最后忍不住捂住嘴自个儿“嘻嘻”的坏笑,“联记哥,我要把你今晚上的滑稽样拍下来,看着老有意思的。”
同时间里,真把两只秀手伸进睡衣口袋里翻找手机,她刚刚才发现她原来竟然是个大色女,内心里无羞无耻老盯着吴联记那里看,还不懂害臊想要把那个关键部位拍下来做纪念。
只是,吴联记弄不明白杏花心底下藏的真实意图,一听说要对他拍照片,映入脑海里的首个反应自然是不妥当。他着急起来只管强行阻止,“杏花,你不可以胡乱拍我的。”
几乎是他阻止的档口,他顾不及勤加思考快速向前迈出个半步,坚决不允许把睡衣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因为他了解杏花,一旦讲出拍照肯定是不含糊真要拍照片的,正常情况不会和他闹着玩。
杏花古灵精怪贼兮兮的,一看吴联记扑过来,自然不乐意被束手就擒。她边向后退边求饶,“联记哥,你在怕些什么吗?我手机放在家里都没有带出来。”
为表示真没撒谎,她用最快速度,双手老老实实把身上仅有的几个睡衣口袋翻过来。
到最后,她不忘摆个自认为很美很漂亮的造型,冲吴联记吐吐舌头,自鸣得意的询问:“联记哥,你看我这几年时间里变化大不大?今晚的模样是不是比从前更有女人味儿?”
话里流露出的意思尤其明显,她此时刻很在乎吴联记对她身材做出的评论,不过同样充满自信,相信她已经长大成为真正女人,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有脸蛋,没胸没屁股的邻家小女孩子。
看眼面前站的杏花,吴联记就像看自己左手右手那么随意,感觉隔远了看不清楚,又仰头望了望悬挂在夜空里的月亮,不知不觉的做个选择向前面走,“隔远了看不好,我要站近些。”
撇撇嘴鄙视下,杏花挺挺胸脯,主动向前挪移两下,“不要给我叽叽歪歪的,实话实说不允许撒谎骗人。”
“我肯定不撒谎骗人。”
吴联记做出个样子端正心态顺口保证着,挑选位置站直以后开始发表自己看法,“叫我怎么说好呢?一直以来你都非常漂亮,倘若硬要讲下这几年有的变化,最大莫过于那两个……”
“等等等……”
杏花强行打断吴联记的说话表示严重不满,表示内心已发了火,“色鬼,你搞半天时间,看来看去就看我前面大小,还好意思对着我讲出来,像你这类恶心的龌蹉家伙普天之下哪还找得出第二个人。”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怪模样教训完毕,她鼻孔里“哼”几下子,瞬息间里变换成厌恶,一转身就朝吴联记睡的窝棚跑过去,“真心没意思,我还是看下旁边的狗窝,看有没有狗崽捉去喂呀?”
站着胡乱摇摇头,吴联记的神情流露出几多无奈,随即慢吞吞心不在焉的朝着窝棚方向走去,几年时间,杏花竟然还是以前那副德行没丝毫改变,可我们还拥有未来吗?
回想昨天傍晚看到的暴力,他在不觉中摇下头,两个耳朵便是些村头公鸡打鸣声。
糟糕,这个黑夜又快要变成大白天了的……
暗自感叹着,吴联记加快脚步几下靠近窝棚,先对爬上床铺的杏花说:“刚刚公鸡都打鸣了呢?你爬床上去干嘛?还不赶快回家里去,倘若幺叔幺婶发现你在我这儿,只怕你两个耳朵等下都会被揪烂。”
“还好意思说。”
杏花瞪大眼睛突然有了抑制不住的火,还端坐在床铺中央双手叉腰板起脸,“你王八蛋真不能算男人,昨晚爸爸欺负我明明站在边上也不帮下,诅咒你将来要被老婆活活虐待死。”
自个儿抿嘴笑了笑,吴联记惭愧没做回答,却习惯性的坐到杏花旁边去,立马发现杏花眼睛红肿,一心疼忍不住伸手摸下,“昨晚回家去,幺叔不会还像以前那样体罚你吧?两只大眼睛都快肿成熊猫眼了。”
很显然,在他记忆里面,从前的杏花只要犯下错误,肯定会被杏明远惩罚站板凳读书。
不过如今情况早已丢失昨天的样儿,杏花不稀罕乱七八糟的关心,厉声吼道:“不要碰我,今天不再是几年前的日子,不会随随便便让你乱摸的,昨晚自己女人被欺负都不敢吭声,窝囊废耍矫情,谁稀罕你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