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接到吴联记返回老家来的电话,一整夜童铁都没能睡好觉,好在没影响到彼此事先预约好的正常工作。
早九点钟,童铁不辞辛苦专门开车把吴联记从家里接出来,再带进镇政府陈浩天办公室。
那是间不算豪华,却相对较大的镇长办公室,像小户人家的两个客厅,一边办公,一边休闲喝茶。
童铁与吴联记推门走进去,童铁先为陈浩天做介绍,随即负责倒茶、递水。
吴联记给陈浩天的印象不错,至少比想象中的踏实稳重,也比想象中的更加拥有朝气。随和、随意,不会令旁人无缘无故产生些太过强势的类型,感觉里有种不畏逆境的坚韧。
而陈浩天对于吴联记,彼此应该有话说,一线实干型的领导,真枪实弹论英雄。
陈浩天确实是年轻有为的厉害家伙,不过三十岁样儿,一头寸发显得酷酷的特别精明精干,那没啥可挑剔的浅灰色衬衫,让男性的强壮彻底暴露无遗,更凸显乡镇领导独具的亲民风范。
两人相互礼让着坐下后,陈浩天还不忘记客气,“我刚接手主持稻桶镇工作,未曾想因为童铁的存在,竟然认识到像你这么优秀的实干型人才,这真是我人生中值得庆幸的大事情,短短几天时间,不简单不简单。”
“陈镇长,您太过于高看我了,只怕到时候会令你失望的。”
吴联记倒是心如明镜似的不敢自抬身价认为有能力,他对自己评价类似于站在风口的猪,不失时机赶紧做出解释,“作为郎杏坳人,我纯粹是受穷受怕了,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经过沉淀自然而然的冒出来,这事与优秀没半毛钱的关系,最好不要随便拿好听的话给予谬赞,不然原形毕露肯定是有失观感。”
在此,一转先前嘴里形成的话锋,他丢掉原有用词继续往下说:“我的想法能进入您陈镇长法眼,这对我而言绝对是无上的荣幸,认真说来,那篇写郎杏坳发展的论文,还需要您这类学术型有见底的领导帮忙完善。”
“客气,客气。”陈浩天嘴上如此说,内心里还是特别高兴。
日常生活中,毕竟,只要属于思维正常的人,均免不了喜欢听好听的话,即使眼前陈浩天,一镇之长也不可能免俗,真正成为超越七情六欲不受情感左右的大圣人。
刚刚倒好茶水的童铁,他从旁边位置快步走来,手里面拿着郎杏坳的发展论文,是吴联记写的,全部打印成正式文件。他先后发给吴联记、陈浩天,并把剩下的那份暂时留给他自己。
最后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他趁机笑说:“我把吴联记写的这篇论文全打印出来,方便你们拿着讨论。”
吴联记没说什么,只是那颗心不由得暗地里活动开来,今天这童铁就像变了性子似的,一十足的大爷们,突然间怎就像个专业秘书了呢?前后整个服务感觉里还蛮到位的……
不自觉的,又想到政府里秘书职位,一般都是男性成员,他意味深长无声的笑开了,小子有前途。
陈浩天不存在类似于吴联记的任何歪想法,他接过童铁刚打印成文件的论文,随意性瞟几眼,一些赞美的欣赏话立马从嘴里冒了出来,“这篇郎杏坳的发展论文,不仅实在,还很有深度,同时具备战略眼光。”
在他大力赞赏吴联记厉害时,一只手不吝啬还配合着立起大拇指,不停的微微的晃动。
吴联记倒是谦虚不敢居功自傲,他笑,“这是被生活逼出来的,讲多了我都觉得不好意思。”
“那,我们两个先就不讲废话了。”
陈浩天由于初到稻桶镇工作可以浪费的时间不算多,再加渗析见好就收,立马转入正题,“你发给童铁关于郎杏坳的发展论文,我前后总共看过好几篇,也详细做过研究,其严谨性简直是环环相扣无懈可击,可我还是想坐在此听你亲口论述下,写这篇论文的初衷是什么?”
很显然,作为眼目前有些锋芒毕露的吴联记,他不为人知的初衷简单,因潘溪霞令他捡条命活过来,现如今想采用他的方式尽最大努力报答恩人,让恩人做华夏最富有幸福的女人。
其次才是他的观点,不希望郎杏坳人始终过着背井离乡的苦日子没个尽头,一家子人分出几个窝。
但他能懂陈浩天话里意思,无外乎是想考察他论文里看不见的其他东西。
做大事成就大业的人,品性是决定能否成功的关键因素。
一人能力再强,若没有足够的毅力,其结果也多半是个失败告终。
华夏几千年历史长河中,曾经又有多少能人异士在用平生经历讲述成功的道理?
这时刻的他,整个脑海没有出现半刻的含糊不清,他沉着冷静不卑不亢,应付自然是对答如流,“我能在极短时间里写出这篇关于郎杏坳的发展论文,全源于我开了家网店,使我获得灵感照实写了出来。”
最后,又紧跟着不忘补充句,“商人逐利,我想有个抱团赚钱的法子。”
问题显而易见的,他不想把自己描绘成高大上,因他知道他要是讲出真心话,反而会令陈浩天不敢相信。
确实是的,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一些善意的谎言,很多时候比真话更具影响力。
陈浩天没疑虑信了吴联记的话,他又问:“我认可你对郎杏坳的所有看法,也赞同你提出的其他观点,但发展需要大把资金,这些钱对于我们应该跑去哪里寻找呢?毕竟不是扳指头就能算清的小数字。”
关键性的大问题终于没个遮拦全部抛了出来。
吴联记远不是生活中的傻子呆子,早已在童铁前面打他电话时悟透陈浩天的目的,火急火燎找他肯定是私心作祟,看他有无好的融资办法,要是价值不大,那等待他的命运注定被遗弃。
因他在陈浩天看来,竞选郎杏坳村长,他肯定选不过背后拥有多股力量支撑的杏明远。
对陈浩天而言,论文描绘出的未来不管多好多漂亮,没办法融资,也只是文字,一时半刻变不成钱。
如何应付这个绕不过去又没有办法及时解决的大问题呢?
看样子,还是只有采取来之前所想到的那个策略,不耍耍手腕岂能瞒天过海成就明日的辉煌?
阴险与奸诈,一些特殊时候也应该算高大上的褒义词。
杏明远没有我的实力,我没有必要主动把郎杏坳村长职务提前拱手让出来。
暂时没办法融资,不代表永远没办法融资。
一旦过两天选上郎杏坳村长,不仅有许多可以利用的公共资源,还获得招商引资的身份,那时候还用怕干不成大事情?还用怕没办法让郎杏坳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