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身坐在两棵歪脖子树当中,陈东云显得有些不自在,他扭过头去望了望专门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一时间无聊至极不由得要说:“两位好伙计,先抽的烟呢?也给我来支试试,这等法真是煎熬。”
确实是的,他们在此长达八九个钟的等候,不仅没有看到孟振华返回来,还打不通对方用的手机。
这种超乎想象的反常状况,远不是大家想要的,也不在预案当中。
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在七绝山没遇到不能打电话的情形,现如今自然是个无计可施。
但叫老伍的家伙,他听过陈东云的话,明知对方不会抽烟,还是把口袋里的好烟赶忙摸出来,“我先给您陈总郑重申明两句,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今后要是出现健康问题千万不能怪我的。”
“你嘴里的废话真多。”陈东云不耐烦,几下从两棵歪脖子树跳过去,不由分说抢了老伍手里拿着的烟。
旁边,白橡木倒是显得很安静,他没参与到陈东云的抢烟行动中去,依旧独自坐立在原地发呆。
不过礼貌还在,老伍手里即使没了可以用来待客的好烟,还是向白橡木转身去,一脸极度夸张的难为情掺杂歉意,自个儿摊开双手是些不好意思的努力笑了笑,“对不起,白总,我没有了。”
醒过神,白橡木冲老伍也报以微笑,“不用客气。”
对于没烟抽的问题,他内心确实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因他原本就不要抽烟,也没想着在这个时间抽烟。
从孟振华独自坐着轮椅离开以后,他看似比陈东云要沉得住气,但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总感觉不踏实。这其中有在此等太长太久的缘故,再则是他对周围附近不停歇的仔细观察。
前前后后差不多能算个整天,他总认为周围附近的环境在变化着,又讲不出具体变化在哪个地方。
犹如置身在虚无缥缈的幻觉中,他坐立在这片原始森林,没听到过虫鸣鸟叫,也没看到过野生动物,哪怕是只最为常见的老鼠,全都绝迹到不见半个影儿。
一直八九个钟头的时间,说长不算长,说短也不算短,可他自始至终没感受到有风的存在。
陈东云拿着香烟,他走到白橡木身侧旁边去,用香烟碰下对方的手臂问:“老兄,要来支解闷不?”
“算了吧!”
白橡木神情不佳没接递过来的香烟,同时讲出不抽烟的原因,“我没有抽烟人的福气,一抽就头晕目眩。”
不再浪费口舌多劝说,陈东云从烟盒里有模有样给他自己抽支出来,一衔在嘴里就打打火机。
显而易见的,他手里打火机也是找老伍讨要的。
这时,那位负责调查吴联记,一直没说话的男子,冷不丁的喊叫起来,“看,孟总,好大的水。”
几个早已等得极度不安极度不耐烦的男人,突然间听闻到孟振华的人有了消息,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循着声音望过去,一个个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两只眼睛看到的事实。
在孟振华搬动轮椅轮子独自进七绝山的那个大方向,孟振华真从恰似乡间的笔直马路那头冒出来,现如今光是个净人儿,迈动双脚咬牙切齿在拼死拼活的往外面狂奔猛跑。
而他身后,洪水混合着泥石流滚滚向前,咆哮怒吼不停不止。
那些恣意嚣张的滔天巨浪,让铺天盖地奔涌在最前面的浑浊浪花,瞬息间里越过他的人,在头顶上几十几百丈的高空像瀑布般呼啸着纷纷坠落而下。
天地万物黯然失色!
笔直马路两边的丛林被冲毁,大山也在坍塌。
眨眼睛的功夫,孟振华整个人是否被快速坠落下来的洪水活活吞并掩埋。
陈东云他们看得是心惊肉跳彻底乱了心神,一意识到自家生命马上将要面临到威胁,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个不敢多耽误扭头就要往来路逃命去。
白橡木显得尤其冷静,他赶忙堵住想逃跑的几人凶道:“我们所在位置为最高点,你们还想往哪里跑呀?”
对呀!往回头跑,那不是死得更快吗?
一时间,几人僵立在原地不敢挪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自觉的忘了说话。
“先想办法营救孟振华!”白橡木不容置疑的替几人快速做出个决定。
陈东云不愿意听白橡木的指挥,他几下掏出口袋里手机,火急火燎的只顾着向飞机驾驶员拨打电话。他担心自己生命会出现危险,希望飞机驾驶员立马对他们实施空中营救。
专门负责调查吴联记的两人,在白橡木的吩咐下站到最高处,那刚才喊话发现孟振华的男子,手取出背后随身携带的射绳枪,一按动旁边机关朝着对面滔天洪水闪电般射出去。
与死神算得是已经亲密握手的孟振华,没注意到射向他的绳索,依旧只管亡命的狂奔猛跑。
白橡木与老伍看得很着急,两人冲着看不到的孟振华声嘶力竭的喊:“快些抓住射绳枪的绳索。”
一心只顾逃命的孟振华,哪听得见两人焦急的呼喊,他与白橡木他们就像置身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好在射枪绳的绳索不遇障碍物始终是个去势不尽,始终在半空中不停的微微抖动着。
无意之中,孟振华前后摆动的手,最终还是碰到那条停在半空的射绳枪绳索。
而那条射绳枪的绳索,一受到外力的碰撞,最前端通电振动着的坠子,立马闪电般的反转回来,孟振华在瞬息间里变换成轴线圆心,不过三两下功夫整个儿就被紧紧缠住。
手握射绳枪的男子,他通过坠子末端传送回来的显示情况,得知大局已定,不犹豫几步快速挪到树背后,依靠树干枝丫充当射绳枪的支点,一下启动收回按钮,那洪水淹没掉的孟振华立马被拉了出来。
可此时此刻,孟振华不仅狼狈不堪,还不同程度的出现虚脱有了些眩晕。
几人顾不及眼前有的危险,他们争先恐后向孟振华快速围拢去。
“孟总,这到底怎么回事情?”
“孟总,你今儿个见到那位贾仁了吗?”
“你们不要吵,先让孟振华坐着休息调理下。”
……
也是孟振华获救脱离危险之时,先前的洪水啥都消失,一切恢复成原先有的模样。
白橡木最先发现这个可喜可贺的大变化,他抑制住内心喜悦,大声提醒几人,“不要废话,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吧?七绝山远不是我们这些闲杂人员可以久呆的地方。”
一连串的怪事情,的确是个说不清道不明,不用去想就属于毛骨悚然。
刚刚亲眼目睹过的滔天巨浪,还有快速冲毁的森林,坍塌掉的大山,一切的一切就在他们眼前发生,又似乎与他们相隔十万八千里,存在于不同的两个大世界。
目前现在,他们所在位置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出现了大变化,原先茂密的森林不见,取而代之是深不见底的大峡谷,孟振华返回来的方向,属于大峡谷靠边沿地带的悬崖峭壁,正对面是山涧溪水形成大瀑布,一条宽约十几米的水带似乎从天上银河系掉落下来……
再是他们此时此刻活动的位置,变成光滑平整的大石头,旁边光秃秃的是个万丈深渊,先前陈东云坐的两棵歪脖子树没发生任何变化,只不过生长在石缝当中的万丈悬崖边沿,山风吹着摇来晃去。
在西边的山头,一轮眼看着就要下山去的夕阳还剩下些淡淡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