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刚还在下雨的天空,突然间又变得晴朗起来。
吴联记从自家里走出来,没有做事情,又准备独自到村头村尾四处胡乱走走。
迎面视线里,他首先注意到杏海家旁边的那条路,杏家几户人聚集着,背对他的方向站在几棵树下,相互之间似乎正在谈论什么?声音不算特别大,却聊的是个异常火热。
不自觉的,他脑海里浮现出王大妈今上午刚对他讲过的那些话,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前后分把钟的功夫,他到得那几人所在位置,一个个突然哑声似的闭着嘴巴,不仅不再继续聊天,还有意无意故意挡在路中间不要让开去。他没傻傻的先喊几人让路,而是很友好的问:“你们都闲啦啊!竟然有空站在这个地方聊天,从古以来都没得见过的大阵仗,都吃中饭了没?”
很显然,他嘴里大阵仗有些夸张,也算得言过其实。
但内容是啥关系不大,因他只想把话里意思准确无误的传递给几人,他现在要过路。
杏海闻声转过来,他装模作样事先不知道似的,一看到是吴联记,立马露出个不太敢置信的搞笑样子,自动过滤掉前面有的话,不失热情是客气的惊呼道:“哎呀妈呀,居住在你家前面的门口,你都回来了,我咋就不知道你回来了呢!你几时里回来的?”
“算得是昨天下午返回家里来的吧!”
吴联记不是弱智青年人,他知道进退回答完毕以后,自然不会自找麻烦非要揭穿对方的演戏,还顺着帮忙找理由圆话,“这有啥好去奇怪的呢?您白天在外忙着帮人家修房子,没看见我回家里来,很正常的事情。”
紧随其后不忘记客气两下,他看迎面站着的众人,又反过去不解的询问:“您今天没出去帮人家修房子?看样子,这个下午天又正式晴了起来的。”
“是啊!下午天又晴了起来,可我们这些在家里搞建筑的人,由于工程比较小,只要休息半天,剩下半天基本就是放假休息,因两地相隔路程比较远跑前去耽误大也做不了什么?”
杏海嘴里说着仰头看了看头顶上的天空,他换种思维方式冲吴联记笑,“老天爷都在真心帮你呀!”
看似在开玩笑,但他内心深处还真是些少有的羡慕嫉妒恨,因近段时间以来,不仅少雨水,天气比起往年这个季节还不算特别的热,非常适合在野外露天之下做事情。
只是,吴联记坚决不认可对方持有的观点,他微笑着大声反驳,“您海叔真会讲笑话,您从哪方面看出老天爷在帮助我吗?一天天还是以前那样子在过着日子,老天爷又没有掉个馅饼砸我的人。”
在场其他人,一时间给吴联记讲话的语气弄得笑了起来。
不曾想杏海堂弟、杏财贵弟弟杏财富,他不仅没被吴联记的话逗笑,还不留情面立马出声驳斥道:“你真是没良心的人,你手里面突然之间有那么多的钱,那不比天上掉馅饼更加划算吗?”
竟然不要脸不要皮开始惦记别人投资的那些钱,那能算老天爷功劳吗?那可以没原则的拿出来乱花吗?
贪婪无耻之人讲话就是与众不同!
吴联记算是彻底服了,他撇嘴摇头,最后不得不说:“你脑子有没搞错呀?投资者拿钱不是给我享受的。”
杏财富不以为然的竟冷笑两声,他满脸不屑,反而认为吴联记是吃独食的虚伪之人,纯属于敢做不敢当的那类家伙。他直言不讳的回敬道:“不要只想着装高尚,更不要天真的以为我们大老粗就是些傻子,一旦投资的钱落入到你手掌当中,亏了全部都是投资者的,赚了大家的,我这样子理解没有错吧?”
到末了,他看向吴联记,不忘趾高气昂的加上句,“钱装在你的口袋里,还不是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杏海听在耳朵里认为有道理,紧跟着附和:“我话粗理不粗,杏财富的意思我算理解了,应该和我们郎杏坳娶媳妇有些类似,只要正式娶过门后,自己晚上想怎么弄自己媳妇,别人还管得了么?”
一时之间,在场的人又全部被逗得歪来倒去哄笑起来。
吴联记没有笑,只能讲他是个笑不出来,一群无知无畏愚昧之人,对他而言除开悲哀,没其他感觉。
生活真要变成几人想的那么简单,谁手里拿钱敢搞投资?
不想再和这群只知道索取的无用之人浪费时间,也不主动提田地租借转包的事情,他懒得逗留,直接向几人无形中让开来的路向前走,“不和你们扯闲条了,我有事情走先。”
杏家几户人站在此的目的,原本就是冲着自家田地加钱而跑来,一听对方急着要走,杏财富先憋不住,先要提出来说,“对了的,我们还有个事情至今都弄不明白,你如今回来了,顺便找你咨询下行不?”
“问吧!只要涉及到我的事情,不论大小,全部给你们讲清楚讲明白。”吴联记不含糊紧跟着答应下来。
在他的观点看来,生活中真正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平日里必定是勤于疏通,而不是勤于堵。
杏海显得有些心急,他抢在前面先说:“其实是这样子的,我们这几家转包租借给你的那些田地,在我们郎杏坳属于相对比较好的田地,现在回头仔细想起来,当时稀里糊涂的还没弄清情况,大家急急忙忙签了合同,乡里乡亲的有些事情必须先讲出来,因大家心里总觉吃了大亏,不想要再租了,打算收回继续种庄稼。”
“没问题呀!”
吴联记神情里没出现哪怕半秒钟的犹豫,立马爽快的做出了应承,“你们回家把签的那份合同拿来,彼此当面销毁合同,从此以后就算互不相干,各求各的发展。”
杏海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真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吴联记看着杏海,一脸的气定神闲。
杏家几户人没想到吴联记会这么干脆就答应下来,一个个站着没了声音,似乎都傻了眼。
吴联记不自觉的在心里好笑,敲诈勒索跑出来找我的麻烦事,不想想我从没有亏待你们的人,还不讲良心敲竹竿,让我不爽,现在立马轮到你们自己不爽了吧?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但他没把心中的喜悦表露出来,他看下众人站着不吭声,立马又开始向前走,不忘特别交代道:“各自回家把曾经签的合同找出来,再拿到这里等我的人,我出去很快就会回来的。”
杏财富不由得又要询问:“我家田地都被你们的挖掘机挖过了,叫我今后怎么好种庄稼呢?是不是应该给我想办法补几个损失费?像我这种小户人家,亏不起的。”
“想我补钱,你是怎么讲出口的?我挖掘机帮你做了那么多义务工,我还没找你收钱呢?”
吴联记的眼睛目光转向杏财富不由得接连冷笑两声,他不再维护先前的表面客气,而是直接挑明问题的内涵讲出现有实际情况,“你以为我今上午窝在家里没跑出去看呀!现如今的田地,那里面不仅没了石头,还帮忙在靠山的位置挖了引水沟,还把土质较薄的地方进行深层次的松土,这些做法对种庄稼不是看得见的好处吗?”
杏财富顿时是个无言以对彻底哑了口,他过了半天时间才改口说:“我最近没跑去自家田地里看过的,搞不清状况,倘若真是你嘴里面所讲的那种样子,于我而言确实没有理由再找你的麻烦。”
吴联记没再说话,一生气加快脚步直接先行匆匆走人。
杏家几户人站在原地,一个个变得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现在,真如他们心愿把田地收回来,那岂不是啥都得不到了吗?
不用脑子想,大家都能算租与不租的两本账目,田地留在他们自己手里面经营,一年到头劳作下来,不仅赚不回吴联记开出的那笔不菲租金钱,还必须整年耗在家里种庄稼才基本行得通。
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全都希望别人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到最后,杏海倒是先开口说了话,“我们去找杏明远吧!不仅当村长,还是同族人,应该能拿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