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到祝民汉反应,吴联记越发笃定问题藏得很深很隐蔽,原本猜测只有七八分,立马变换成九十分。
但现在还不能提前表露出来,他无视祝民汉的存在只管向前走,真掌握私下交易所有证据似的。
全都不是傻子,倘若开动脑子返回去稍细想下,两段存放家里的录音被人暗中做了手脚,他在法庭上不知情当众播放,整个神情不仅没有出现丝毫慌乱,还沉住气慢条斯理采取了补救措施。
在对方眼里看来,很可能会变成另外的想法,认定他是通过播放有问题的录音,观察现场众人反应,这种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心智与谋略,哪是躲藏在背后耍心眼就能满混过关的。
一直不动声色静静地耐心等待判决,临到最后冒出来力挽狂澜定乾坤,前面不出现到底在外做了些什么?
祝民汉不知,更加不敢随便赌,直面高智商的牛人,一步出错就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圈子里面律师要是被烙印上丢失职业操守,今后谁还敢花钱聘请打官司?事到如今该咋办呢?他内心真有些后悔和唐琳做的私下交易,一旦吴联记不留情捅出来啥都到了头。
细想以后没钱进的苦日子,不光自己很惨很落魄,还要惨遭周围人的白眼。
眼下至高无上的身份全不复存在,那种可怕的日子注定是生不如死,注定充满深深的绝望与无助。
太可怕了,活着就是受折磨……
最终,祝民汉延缓半天时间醒悟过来,他咬咬牙不再犹豫赶忙迈开腿从后面追前去。
法院办公大楼底层前门,吴联记走两步拦住为杏家几户人做辩护的中年律师,一脸高深莫测淡淡的笑:“律师好!你在法庭上有没觉得我最后的出现很突然很意外呢?”
“法庭之上的事情,我下了庭除开我雇主以外,基本上不再谈论牵涉到与工作相关的内容。”
中年律师露出个既抱歉又很无奈的样子,却没忘记自我吹嘘,“我作为常年替人打官司的律师,只要手头案子没有定性判下来就不会提前认输,哪怕现在你自认为赢了,在我心里仍旧还有机会。”
“铁证面前你不会天真到自觉有机会翻盘吧?”吴联记显得很是无语。
可在中年律师心里却是另外的观点,“生活中很多事情看似输了也是赢了,你能听懂这个道理吗?我作为代替雇主争取利益最大化的律师,最终目的无非是找到赢的突破口帮助雇主挽回损失。”
“我明白了。”
吴联记抿嘴微笑,“祝你好运气。”
“谢谢!”
中年律师很是热情的伸出手,“我比较欣赏你这类型的聪明人,几句话交流弄清问题不费时间不费脑子。”
“承蒙你抬爱与不吝啬的过渡性褒奖。”
吴联记也把手伸出去,他和中年律师握手,同时间不忘继续往下说:“我想麻烦你带几句话,告诉唐琳和我纠缠没有意思,倘若真心想要找到不知所踪的吴志成,今后可以不计前嫌同我长期合作,因我现在也很想找寻到那个人,鉴于此,双方应该竭尽全力求同存异暂时先放下矛盾。”
“你拦住我就为这件事情?”中年律师做样子佯装爱莫能助的反问道。
先不要点破看似包裹严实的真相,吴联记撒谎从侧面找寻突破口,“刚才法庭上,明知盘内存储的两段录音早已被做了手脚,还当庭主动拿出来播放,纯粹是我观察你特意弄出的骚操作,你懂了吧?”
“好!一定替你想办法把话传到位。”中年律师松了口。
吴联记看着内心很满意,“我提前谢谢你帮忙,希望最终结果不会令我感觉到失望。”
中年律师没再多话,他转身直接匆匆忙的快步离去。
旁边站着始终没敢随便乱插嘴的潘溪霞,对两人刚有的谈话内容似懂非懂,当她两眼看到中年律师的背影子在前面消失,不由得好奇的开口问:“吴联记,你和律师讲话打哑谜似的,我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找不到方向,能否趁现在没人从旁点拨下?免得心里有疙瘩总爱胡思乱想。”
“你没听懂是吧?因你不是当事人体会不到隐藏其中的玄机。”
吴联记摆姿态故意装腔作势卖弄高深,他浑身轻松逗下潘溪霞寻开心,“先细想下啊!这场官司背后要没唐琳撑腰光凭杏家几户人敢告我吗?你眼皮底下谁能神不知鬼不觉换了我的两段录音?再联想到法庭上中年律师神情的前后变化,答案岂不呼之欲出全部明摆着。”
“咋就全部成了明摆着的呢?”潘溪霞依旧没悟透弄明白,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辙,吴联记只得耐着性子费口舌继续认真解释,“中年律师在我播放问题录音前后的那段时间里,一直从容淡定显得很有涵养很有名流绅士之风,当我利用移动云播放录音,立马变了个人似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早知晓盘内容已毁,我的存在纯属笑话丢人现眼。”
这下功夫,潘溪霞总算大致弄懂两人刚才话里有的核心,但她依然还有个疑点没搞明白,又略显不好意思的追问:“那律师开始的时候讲输了也是赢了,你为何紧跟着祝福人家好运气?”
“录音里不是涉及郎喜吗?”吴联记笑着做下提示。
仍旧迷糊着不开窍,潘溪霞不动脑筋冲吴联记嘟嘴瞪大眼睛,“这时候和我提郎喜干些什么?”
“郎喜讲莫洛国军事培训基地内有大量宝贝,还从旁蛊惑杏家几户人紧跟我跳天坑,这些事情拿到法律面前只要造成严重后果,也算是犯罪要付刑事责任接受该有的处罚。”吴联记不藏私侃侃而谈。
瞬息间,潘溪霞脑海里替郎喜萌生出几丝担心,她闭嘴不再说话,两只眼睛盯着地板默默的走。
从电梯里钻出的祝民汉,几大步卖力从后方追上吴联记潘溪霞两人,他说“潘总,吴先生,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们两位,今天能否就近找个地方坐着听我好好解释两下?一些和唐琳的私下交易对我而言纯粹是迫不得已。”
“无需弄得那么麻烦。”
吴联记开腔提出他准备采用的方式,“我们还是边走边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