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李真玉喝了杯奶茶后,秦晓宇就骑着共享单车去找丁大桥。
刚来到屠宰场门口,就看到丁大桥正背对着一个大音响在翩翩起舞。
所放的歌曲再加上他蹩脚的动作,活脱脱一副后现代主义的舞蹈风格。
这跳的是什么,完全看不懂好吗。
“禁止拍照,这套舞步不外传的。”
在看到秦晓宇掏出手机要对自己拍摄时,正扭的欢快的丁大桥立刻出声制止道,这套老年Disco+跳橡皮筋的舞步是他师傅亲创的,从推出开始,只有他一个人学会,而且是学到了精髓的那种。
之所以不让秦晓宇拍摄,是害怕被这小子当成日后嘲笑自己的证据。
没办法太难看了,自己当初刚看到师傅跳的时候,还以为他是触电后在那里抽风呢,因此还毫不掩饰的与一众同门在旁边放声大笑。
这也能称的上是舞蹈?师傅是老糊涂了吧,反正谁爱学谁学,我丁大桥肯定是拒绝的,也太丢脸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尽管丁大桥当时在心中已经给这套舞步判了死刑,可还是阻挡不了他师傅的铁腕政策,在看到丁大桥是第一个提出反对的弟子之后,丁大桥的师傅立马面不改色的改变了之前的学习要求。
其他弟子可以不学,但是丁大桥必须要学会,而且考核的时候不能错一个动作,否则门规伺候。
算是实名制报复了。
事实证明:重压之下,必有勇夫。
在师傅严格的监督之下,数次强调自己身体不协调的丁大桥竟然真学会了这套舞步,而且随着学习的进一步加深,甚至还有了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味道。
更难看了不说,还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这也是为什么只有丁大桥一个人能学会的原因。
......
“跳的怎么样?”
等到一曲终了,丁大桥关掉音响冲秦晓宇问道。
有日子没跳了,动作什么的变的生疏了许多,不过从秦晓宇现在的表情来看,杀伤力应该还是在的。
“挺好的,从这支舞里我嗅出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对于丁大桥这种还敢厚着脸皮发问的态度,秦晓宇是挺佩服的。
跳成什么样自己心里还能没点数,非要别人明着面说出来才解恨是吗。
“这支舞确实有那么一层意思,不过隐藏的很深,从1分27秒开始才慢慢展现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听秦晓宇这么评价,丁大桥就开始信口胡说了,他可不相信秦晓宇能看出什么,反正装模作样的糊弄一番就是了。
艺术往往都是普通人看不明白的。
“我想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
秦晓宇可没有顺着丁大桥继续附和的意思,都这么熟了,就不要再给自己增加内涵了,一个杀猪的医生,还能跳出花来不成,难看就是难看,有什么不能挑明的,最多我等会再笑。
“那是什么意思?”
丁大桥正准备跟秦晓宇显摆一下自己的艺术细胞,见秦晓宇不顺着自己的话往下面说了,只能略有些尴尬的问道。
“我说的危险是指跳这种舞蹈很容易被别人打,有点扰民了。”
......
“你来找我啥事啊?”
秦晓宇的话一说完,丁大桥就沉默了,只是小小的尴尬了一下,又开口转换了话题。
要不要那么直白,我不要面子的是吗,还好其他人都在屠宰厂内忙着,不然可就有点下不来台了。
“你知道兽语培训学校吗?”
来之前的微信里,秦晓宇并没有跟丁大桥说兽语培训学校的事,这种事他觉得还是当面聊比较好。
“兽语培训学校?你碰到他们的学生了?”
兽语培训学校在圈内还是相当有名的,做为新一代的领军人物,丁大桥不可能不知道。
这学校的前身是个斗兽场,专门培养一些猛人与野兽进行搏斗的,其类型跟古罗马那会差不多。
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原有的经营方式就逐渐行不通了,为了继续生存下去,后摇身一变改成了学校,凭着多年与兽类打交道的经验,专门培训与动物沟通的技能,当然只限圈内。
虽有些噱头,可是在圈内的口碑却一直不怎么好。
这东西其实挺厉害的,只是需要的时间与实际收获不怎么成正比,在学校封闭学习了十几年,等拿到毕业证出来之后,也不过才是刚入门的级别。
如果想再进一步的话,就又要花上十几年的时间,等到真正学成之后,半截身子也差不多入土了。
还要是那种天赋强的。
几年前自己在外省也碰到过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学生,在当地开了一家宠物店,因为所学技能的尴尬,在圈内和正常社会之间一直处于两难的状态。
都想要融入,却都有些不受待见。
前段时间听说要停办了,秦晓宇碰到的估计是学校里的最后一届。
“碰到了,感觉很厉害。”
秦晓宇可不像丁大桥知道的那么多,只是自我感觉李真玉他们很了不得。
能够与动物沟通,这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估计也就只有李真玉他们能做到了,但是又不方便直接请教,只好来丁大桥这里打扰。
“厉害什么,还不如学点别的,”不屑的撇了撇嘴,丁大桥说道,“这学校就是个骗子机构,也就能糊弄一下不明真相的小白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看那个李真玉就很厉害啊,连猫咪说什么都懂。”
秦晓宇对丁大桥的评价并不认同,能够听懂动物说话,很牛X了好吧。
“主要是没什么实用价值,你告诉我,即使听懂了又能做什么?”
“奇人异士,只要有了知名度,名利什么的不是很容易?”
在秦晓宇看来,像这样的技能,要火起来很容易吧,还不是一个报道的事。
而且解释起来也很轻松,不像丁大桥的那把刀似的,接近于玄幻。
“没那么简单,规则必须遵守,否则是要受到制裁的。”
若不是那晚看过秦晓宇的壁虎游墙功,丁大桥有时候真怀疑秦晓宇的身份。
这种思维太想当然了,能那么生活的话,他们早做了,还需要别人提醒。
所以说师门教育很关键,秦晓宇的表现虽然足够合格,可是思想方面却一直简单,很容易酿成大祸。
“那学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听完丁大桥的话,秦晓宇问道,他是没得选,丁大桥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原因很多,只是不能做巨婴。”
关于秦晓宇的这个问题,丁大桥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唯一肯定的是,目前的这种生活状态挺好。
“巨婴?”
“对,就像兽语培训学校里的那些学生一样,我们私下里一直称他们为甲子巨婴。”丁大桥说道。
“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时候的想法就跟婴儿似的,之所以叫甲子,是因为这个婴儿期太漫长了,一甲子似乎才会长大。”
“哪有60年的婴儿…”
“差不多,其实像我们这类人,才是当今社会里最上不得牌面的。”
......
丁大桥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比以往要严肃,以至于秦晓宇很久以后还会记得他说完话后拎起音响的样子。
有些东西真的只能想想了,一旦剥开后,其实无力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