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呢,我以前也是天朝人,”按摩女语气变得十分低落,“当年我在天朝还小有名气,只是实在受不了国内的一些事情,几年前从天朝偷偷跑了过来。”
小有名气?
李乾睁开眼睛,飞快瞥了按摩女一眼。
不知道是因为躺着还是什么,从李乾的角度看过去,按摩女看起来又矮又胖,皮肤也不是很好,黄黑黄黑的,跟浪漫绅士那位黄中泛黑有的一比,最突出的还是她那张脸,扁扁的,略微凹陷,嘴里像是横着塞了一个爆了皮儿的橄榄球,而且爆皮的位置正好位于正前方,形成了一张大嘴。
李乾赶紧闭眼,脑海中对这女人却没有丝毫印象,不知道她所谓的小有名气是什么意思。
按摩女一边捏脚,一边低声倾诉,絮絮叨叨半天,说的都是自己当年不堪回首的悲惨经历,听那描述中的惨状,简直堪比窦娥冤,惨逼小白菜。
“前后总共十二个,整整一打的人啊,都想潜我……呜呜!”
按摩女声泪俱下。
可惜,李乾连续折腾几天,早就累坏了,又刚泡了澡,浑身正放松,没听几句就睡着了,根本没听到后面最精彩的部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李乾被按摩女轻轻摇醒。
“先生?时间到了。这是我的电话,以后您想按摩捏脚的话记得联系我,攒够钟数可以给您优惠呢!”
“好,好。”
李乾迷迷糊糊起身,不小心看了对方一眼,立刻精神许多,见她脸上仍然残留着泪痕,虽然不知道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却还是心中不忍,掏出五美元当做小费塞给她。
“陈经理已经给过了——多谢先生!”按摩女接过钱,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房间。
李乾打着哈欠回到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躺,习惯性的抠了几下光滑的脚,很快又重新睡着。
第二天一早,李乾从床上爬起,精神满满,姜城也应该是补足了觉,看起来心情也十分不错,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开车出发,前往约定的会面地点。
那座工厂远离城区,已经废弃很久,十分荒凉破败,尽管如此,却还是免不了偶尔有人光顾,善于废物利用的美国人民曾经把这里当做过恐怖片取景地,成人电影拍摄现场,面粉交易市场,群体武艺切磋擂台,真人实弹CS地图,等等等等。
李乾将车停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几百米的地方,两人下车,小心翼翼向工厂靠近。
由于经常有人光顾,道路并不难走,两人很快来到工厂大门前,抬头向里面望去,果见一片残垣断壁,锈铁斑驳的废土风格。
李乾和姜城穿过空旷的工厂院子,进入主厂房。
厂房很大,里面以前堆满了废弃设备,不过经过几波人光临后,都已经被清理到了四周靠墙位置,中间空出来一大片空地。
毛子特工早已等在那里。
这人还是一脸的胡茬,戴着墨镜,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身前点着一堆炭火,火上面架着一只体型硕大的火鸡。
左侧地上是一瓶伏特加,右侧地上放着一把手枪。
两人进来时,毛子特工正在往火鸡上刷油撒孜然,一边还在嘴里哼着小调,一副优哉游哉、轻松惬意的模样。
看到两人进来,毛子特工点点头,说道:“请坐。”
火堆前面空着两个小马扎。
李乾和姜城不怕对方有诈,走过去大大方方坐下。
李乾仔细打量对方,发现这人年纪比想象中还要大不少,说道:“你可以在上面划几道口子,这样能更好的入味儿。”
“唔,是吗?”
毛子特工依言拿起匕首,在火鸡上横着划了几刀。
“我叫伊万·伊万诺维奇,你们可以叫我伊万,或者我的代号‘白杨’。”毛子特工撕下一片火鸡肉,尝了尝,很勉强的点点头。
李乾点点头,说道:“我姓李,你也可以叫我……‘东风’。”
“这位美丽的小姐怎么称呼?”
姜城直接说道:“我姓姜。你找我们想谈什么合作?”
老白杨抄起酒瓶,吨吨吨喝了几口,感慨道:“你们天朝真是人才辈出啊,两位如此年轻就能被派来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实在是让人羡慕,我可是好久都没见到我们那里来新人了……去年倒是来了一个女孩儿,很年轻,也很漂亮,可惜我只见过一面,就被撵出去执行任务了。”
李乾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说到扯淡,他还真没怕过谁,既然你想扯,那我就奉陪到底。
他于是说道:“我看你也一把年纪了,体力和反应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特工这种危险的活儿还是少干为好,不如尽早退休,再谋生路。我听说你们那边女多男少,我们天朝正好相反,我建议你退休以后可以开个跨国婚姻介绍所,专门帮两边的单身狗们脱单,这也算是行善积德,消一消手上的血债,而且生意肯定会十分火爆,还可以顺便促进咱们两国的民间友谊,简直一箭多雕啊!”
姜城很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真是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
老白杨却呵呵一笑,不住点头:“还是你们天朝人有生意头脑,我们国家要是多一些你这样的人,就不会这么缺钱了,我也就不用大老远跑过来拼老命了!”
“哦?”李乾听出了一些东西,明知故问道,“你们是因为缺钱才来打我们天朝国宝的主意的?”
“可以这么说。”老白杨倒是很坦诚。
姜城问道:“那你为什么又要找我们合作?那东西是我们天朝的,没有外人帮忙我们也一定会夺回来的。”
老白杨翻滚着架子上的火鸡,语气十分平静:“我曾经是一个信念极其坚定的战士,誓死效忠自己的国家,为她出生入死时,从来都没有犹豫过,可是后来的某一天,一帮残忍无耻之徒将却将她毫不犹豫的瓜分、肢解和贱卖了,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不过我并没有选择退出,依然守护在她的残躯身旁,只不过从一个坚定的战士变成了沉默的守墓人。”
李乾看了一眼地上的酒瓶,发现里面的液体只剩下一小半,心中恍然,怪不得这家伙大发“俄式忧郁”,原来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