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元素海群岛回到晨国北方城后，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了起来。

莉莉丝已经给元素海联邦魔法学会去了一封信，请求学会按照李力的要求按照关键词搜索论文邮寄过来。

由于即便如晨帝国魔法学会那庞大的论文库里也没有找到相应的技术，所以李力并没有对元素海的魔法学会报以太大的期望。

一连几天，武沐都跟着欧文大魔导师在各个实验室辗转，魔导机械对于符文关键点塔楼来说至关重要，无论是符文链接系统还是各种控制系统，应急系统，每一个都需要魔导机械系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法。

而樾樾和吕小苗正在做立体符文阵的实验。

从后勤申请未经削切分割的大符文块时，后勤司的人还很奇怪，难道实验室的人准备开发新的符文基板切割技术？

然而这种大符文块后勤司并不常备，在接到小西瓜头辛果的申请后，后勤司的采购人员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办公室冲了出去，马不停蹄地赶往符文工厂。

没办法，辛果是拿着帝国一等勋章来申请的。

不过那个奇迹符文板，百年老字号的符文加工厂就在城市边缘，于是不到两个时辰，采购人员就将需要的符文块采购了回来。

拿到符文块后，樾樾两个削刃将符文切成三大块，几个人围着其中一块犯了愁。

因为从来没有符文板是球面型的，所以他们并没有现成的工具来制作球面符文基板，几人商量了一下，先将符文基板切割出大致球形形状，然后将符文基板固定在一个绕中心旋转的架子上，保证旋转中心是球面的球心，最后将符文基板靠近飞速运转的抛光机，并持续转动符文基板。

很快，一个看起来曲率有些大的球面符文基板就制作完成了。

“这个会不会太过弯曲了？”李力挠挠头说道。

“嗯。。。”樾樾弯下腰，仔细摩挲了一下球形表面，“虽然看起来确实有些过了，不过正好可以极限测试一下。”

“所以你准备测试的符文呢？”李力疑惑地看着她。

“哦，还在算”，樾樾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头看向正在旁边桌子上伏案计算的吕小苗，“小苗，好了没？”

吕小苗被这声招呼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头来看向樾樾的方向，然后捧着手稿像只小兔子一样蹦了过来。

樾樾笑眯眯地摸了摸吕小苗的头发，然后接过绘制好的球面点图稿，递给李力。

李力看了看图稿，上面不仅有一章详细地图样，更有每个关键点的位置坐标，非常详细。然而李力看着这个图样有些奇怪，越往角落的关键点位置拉伸地越夸张，看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疑惑地说：“平面投影？”

只有平行光束透过正常符文后打在球面上才会产生这样的拉伸效果。

樾樾点点头，“我想试试这种方式，因为这种方式是平面映射过去的，所以它们可能存在某种联系。”

李力不可置否地耸耸肩，“好吧。”

魔法界至今任不知道符文的作用原理以及形成规则，几乎所有的符文都是通过分析自然界各种魔法植物与动物作用魔法的器官而获得的，符文结构学仍然发展缓慢。

就如同旧世界地球的生物dna分析，人们仅仅知道它的最基本组成单位，或者通过大量样本对比来找出某一个dna片段可能会影响生物的哪些表象，但是基因工程仍然是一个经验科学，它的发展任重而道远。

所以樾樾这种方法算不上错误，而且这也并非盲目实验，至少它有一个推论支持，那就是投影不改变符文效果。

看到符文设计已经做好，旁边阴郁地男子飘了过来，接下来篆刻符文就是他的事情了。

在寻峰制备实验用球面基板的时候，李力在旁边询问樾樾，“在工业上你们如果想要制备球面零件，比如说魔法车控制符文板的连接球，一般是怎么制备的？”

樾樾挠了挠头，这个动作让她的萌点上升了百分之12.5，“这。。。就触及到我知识的盲区了。”

她转头在实验室里张望，看到辛果时眼前一亮，连忙将他招呼过来。

辛果听到问题以后，抬起头来想了想，说道：“一般会用漂浮制造一个无重力的真空环境，然后将融化的金属液体注入其中，当液体平静下来时，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一个球体。”

“那非金属材料呢？比如木头？”李力又问。

“木头的话是用球面打磨机，打磨机的磨制面是凹球面。”

李力听闻，皱起了眉头，“所以你们从来没有用过曲面离散化建模？”

辛果一愣：“曲面离散化？”

“就是二重积分公式取样。”

辛果再一愣：“二重积分？”

李力无奈地捂住额头。

真是魔法使人怠惰，这个世界的魔导工业能够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难道没有一个详尽的理论工具？

哦不对，符文阵算一个。

通过控制符文阵的形式，模式，规格和能量大小进行工业加工，算是一种另辟蹊径。

在李力的想象中，将球体离散化成一个多面体后，每一个顶点都可以作为符文的关键点，这样的话符文关键点之间的连线就不必跟随球面一样做成弧形。

这种方法才是最大可能保持平面符文特征的方法才对。

“行吧”，李力看了看面前求知若渴的几人，随手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稿纸，说道：“我也就不讲详细的积分了，我们直接跳过这个讲讲球面是如何通过公式推导出它的积分公式的，又是如何利用积分公式离散化表面的，然后讲一下如何将符文如何绘制在离散化的多面体上。”

。。。

“所以它和我们的符文自动机原理基本相同，只不过将可编程式符文板映射到了球面，将球面当做一个多面体后，每一个顶点都是一个可充能关键点，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连起来。”李力说完，将手中的笔放下。

几人盯着李力的公式推导过程，有些震惊，也有些恍惚。

虽然看不懂上面很多的数学符号，但是其李力所要做地事情他们听懂了，用严谨的数学公式分切球面，保留顶点，并且不需要经验老到的熟练师傅，只需要用数学中的某种工具。

樾樾瞪着大眼睛看着他，“有这好东西，你怎么早不说？”

李力一愣，“你也没问啊！”

樾樾的脸色一下子就凶恶了起来，不过考虑学生们还在旁边，只是噘着嘴哼了一声，“回去再收拾你。”

“李力老师”，颓废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么对于符文阵来说，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计算在球面的符文位置？”

李力对着寻峰点点头，“没错，不过符文阵并不像单个符文一样需要严谨地计算，因为距离和方向并不影响符文之间的效果增补叠加。”

吕小苗眼睛不停地盯着李力手中晃动的手稿，头跟着手稿的晃动扭来扭去，看到李力正准备将手稿回收时，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表情害羞地说：“李力老师。。。这些手稿。。。能不能给我。。。”

李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顺手将手稿递给她，“喏，你要这些手稿干什么？”

“我。。。收藏。。。嘿嘿”，拿到手稿的吕小苗有些害羞，也有些高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关于微积分相关的基础内容我有时间整理一下，写篇论文吧。”李力轻松地说。

结果听了李力这随口一说，寻峰原本忧郁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沉，只见他阴恻恻地说：“李力老师，你已经欠了至少六篇论文，上次的笛卡尔空间坐标系呢？上上次的极坐标系呢？还有上上上次的电磁感应，上上上上次的电磁波谱。。。”

李力突然睁大眼睛，使劲拍了一下大腿，“卧槽我差点忘了我家里还坐着锅呢你们慢聊不用送我去去就回。”

说完转头头来拔腿就跑。

樾樾斜着眼看着他向外跑，悠悠地说：“要不要我用瞬移带你回去？”

李力奔跑的身影瞬间就定住了，好半天才转过头来，讪讪地说：“咳。。。不用了，家里有人看着呢。”

有了第二种方案以后，吕小苗抱着李力的手稿去计算离散后的网格位置，然后准备将其标注在曲面符文基板上，而寻峰则继续篆刻之前樾樾的方案。

两种方案都要试，在实验结果出现之前，谁都无法预料到底哪一种方案可以激活符文，甚至可能两种都不可以。

樾樾有些忧愁地看着寻峰在第一块球面符文板上做收尾的工作，转过头对着李力说：“我觉得我们浪费了一大块符文板。”

李力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你这种方案不起效？”

“感觉”，樾樾叹了口气，却没有细说。

“毕竟是向未知的领域拓展，失败是很正常的事。”李力安慰她。

“我当然知道”，樾樾摇摇头，有些懊恼，“我们以前做这样的实验的时候最多的一次失败了上千次。但是这次不一样，我只是觉得明明我可以先找你商量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方案一定能成功？”李力好笑地看着她。

“还是感觉”，樾樾看着李力说：“并且我认为，曲面和球面的弯曲符文应该和符文断点技术同属于相同符文结构下的两个部分，我一直想要深入探究符文结构学的奥秘，所以对这方面有很多想法，你的球面符文不仅给我了很大的启发，有些概念和我之前所想象的也有所吻合。”

李力听了这样的话后惊讶地抬了抬眉头，对樾樾的研究方向感到惊讶，之前他知道樾樾是研究符文的，但是在他的认知中研究符文估计也是寻找一些符文出现的规律，寻找未知的符文，或者研究符文的性质。

没想到的是，樾樾竟然对符文结构学发起了挑战，符文学中最难啃的一块骨头，也是符文学最本质的东西。

李力由衷地钦佩道：“真是厉害，不愧是樾樾，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出来。”

樾樾撇了他一眼，“那当然，你还想让我对你客气不成？”

李力闻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