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想法很让人一颗赛艇,但是这毕竟不是一个短期的事情,初期设计时整个编程语言应该服务于具体的领域,比如射点望远镜的程序模组,所以在设计语言之前她至少要完全熟悉手边的这本易语言。
于是乎,将手稿郑重地收起来以后,玛丽打开了那本厚厚的二十一天精通易语言编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她没有看到的是,自己身后,诺克雷德教授看着她的举动,神情复杂,脸上充满了欣慰和痛心混杂的表情。
可以理解,作为一个在星象领域浸淫一辈子的老学究,诺克雷德教授很清楚,兴趣是通往未知领域的捷径,尤其是在魔导学和星象学里,几乎没有一位魔导师不是依靠兴趣和好奇来熬过艰苦的研究观测时期的。
所以他很欣慰,自己的女儿对这个叫什么“代码”的东西非常感兴趣,这说明她有了深入研究最基础的动力。
但是痛心的是,为什么明明自己一直培养她对星象学的兴趣,在她小的时候也一直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是为什么长大之后却对对星象学的反应越来越平淡,反而对这劳什子计算机越来越好奇?
自己的教育环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默默地叹了口气,不打扰自己女儿对程序领域的探索,诺克雷德教授背着手向观测台走去,至少他还没忘,在射电望远镜全面调优之后,他们在过去挤压下来的大量的猜想,就需要通过射电望远镜去一一观测证明。
倒也可怜这帮小伙子,之前使用光学望远镜的时候,由于昼长夜短引起的观测空窗期,每年都会给他们带来不短的假期,但是上线了射电望远镜以后,这种好事瞬间离他们远去。
不过倒是能帮他们多水几篇论文,提前毕业。
。。。
十几日后。
“教授,天球扫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下一个课题了?”
这里是原观星塔一楼的食堂,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包括诺克雷德教授在内的七位实验员正在圆桌周围吃着午饭,虽说城里的贵族老爷们都有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毫不适用。
坐在教授对面的学生趁着吃饭的时间,抬起头来对着教授问道,一边问还一边将手中的火鸡腿送入嘴里。
诺克雷德教授将口中的食物吞下,拿起手边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方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轻轻漱了漱口后,才开口问道:“三种频率都扫描完了?”
学生点点头,“对,覆盖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六点四,已经到了理论上的最大值,要不是我们的观星台纬度太高,其实我们可以观看得更多。”说完,他仰着脖子将鲜香肥美的火鸡腿肉咽了下去,又抓起桌子上的小甜饼塞进嘴里。
“三种都扫描完了,这么快?”诺克雷德教授听闻后,微微有些惊讶,三种模组这么快就扫描完成,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在他的想象中,因为天气原因或者天球矫正或者精度感人等种种原因,得到的数据需要进行较长时间的处理才能够变为正确的数据,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几天,三次扫描就做完了?
看到教授惊讶的样子,这位学生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结果嘴里塞得甜点有些多,啊呜啊呜了半天,差点把甜点喷出来,吓得他赶紧捂住嘴。
旁边的玛丽摇了摇头,她有些无奈的将水杯递给这位师兄,然后接着他的话头对父亲说到:“扫描数据出来以后,我们原本还想像以前一样,用速算尺进行手动运算,但是在输出纸带上我们发现一排排排列不规律,但是很规则的方块,起初我们还没当回事,不过后来我发现那些黑色小方块和下方的数字几乎一一对应,所以我有些感兴趣,就去翻了一下操作手册。”
诺克雷德教授来了兴趣,“哦?然后呢?”
“然后,操作手册倒数第二章里写道,整个纸带是可以通过计算机自带的纸带读取机进行数据录入,并通过自行编写计算程序来进行数据批量处理”,玛丽摊了摊手,解释道,“也就是说,只要通过每一条观测数据的时间戳来计算出当时观测的地球自转夹角,然后以我们射电望远镜与天球所成的夹角为参数,只需要经过一个批处理程序,上万条观测数据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就可以处理成正确数据。”
诺克雷德教授听了这话,原本想要放进嘴里的小甜饼停在了半空中,充满不可置信地眼神看向自己的女儿,“多少?”
“一刻钟,上万条原始数据”,玛丽笃定地说,“如果让我们手动算,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
教授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教授,这个什么计算机,还真是个好东西。”旁边一位学生说道。
“就是就是。”
诺克雷德教授将他最喜欢的小甜饼放回到盘子里,皱起眉头想了想,很快就抓中了其中的关键,问道:“那个什么屁什么程序,是什么?”
“批处理程序,批量处理数据程序的简称”,玛丽解释道,看到盘子里一扫而空的甜饼,而父亲面前最后一个还未进嘴,不客气地从他面前捞起塞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我们的纸带上面的方块就是数值的扫描码。。。吧唧吧唧。。。扫进计算机后,批处理程序会将每一行数据进行单独运算。。。吧唧吧唧。。。具体的转换规则可以由程序确定,最后把结果输出出来就行了。”
“这个程序是谁写的?”
“当然是我咯,除了我还能有谁呀。”玛丽无奈的看着父亲,“师兄几个让他们学程序语言,一个一个跟要了亲命似的,现在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了?”
旁边几位师兄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戚戚然。
“他们帝国语不是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这不是有我亲爱的小马姬嘛!”,诺克雷德教授为他的学生们开脱,顺便拍了自己女儿一记马屁。
玛丽耸了耸肩表示无奈。
“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这么厉害”,诺克雷德教授靠在椅背上,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是他思考的标志,想了想,他问向女儿,“最后计算的结果是对的吗?”
“除非是我们的数学公式有问题,或者是程序设计出错,否则基本不会出现数据计算错误的情况”,玛丽想了想说道:“这大概是由魔导机械特性决定的,我也并不是太清楚,但至少目前为止,我们对计算后的数据随机抽取了三十个进行手动运算,最后有一个结果被纠正。”
“哦?有概率出错?”教授警觉了起来。
“不。。。”,玛丽无语地看向旁边的一位研究员,“被纠正的是艾伦师兄,他算错了。。。”
名叫艾伦的师兄默默低下头。。。喝起了奶茶。
“有点意思。”诺克雷德教授听后,嘴角露出了微笑,“用程序描述数学计算公式,带入参数进行数据运算,用机器代替人工进行批量运算,说不得未来某一天,每一个进入星象学研究领域的学生都必须学会这门编程语言呢。”
“不!不只是星象学,而是所有高等教育学院”,玛丽认真地说:“这套语言更贴近机器执行测,却与数学计算分离太远,所以我有个想法,我想要设计一套语言,用最容易书写的联邦语做记号,用最贴近数学的运算方式来描述语言的语法,将所有执行测的部分透明化,让它能够应用在所有科学计算上。”
“既然这套语言的初衷是应用于计算lulte,那么。。。我们就叫它语言吧。”
那一天,大学生们终于回想起,曾经一度被语言支配的恐怖,还有那被语言二级考试强x的那份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