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的伤势不轻,脸色惨白的回到宁府,站都站不稳。
下人禀报了宁慎便跑过来搀扶,同时也备好了大夫。
大夫是金州城最大药铺的掌柜,这些日子被孙大夫抢了风头气的食不下咽,刚好宁府的人有请,他便想趁此机会动动嘴皮子扇扇风,然而他没想到他时机赶得不凑巧。
“他可有说几时过来。”
花舞半边身子斜倚在床边,双眼无神的看向门口,眸子里期冀的问身旁下人。
下人方才才从宁慎那里回来,可他不冷不淡的态度让下人心生惶恐。
这府里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了眼前的妖冶美人,下人眼珠子一转,便道:“王爷还有公务处理,待处理完公务便会过来看望大人了。”
“哦?”花舞冷哼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下人的下巴,两道狭长的凤眼好似能看透人心一般,“你倒是说说,到底几时他才能够过来。”
“这…小人,小人不知!”
下人扑通一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浑身颤粟。
“你们一个个的看我如今落魄了,就想着欺瞒我了是吗?”
“小人惶恐,小人只是担心大人若是知道了王爷不肯过来看望影响了伤势,所以才……”
下人诚惶诚恐的说完,下一瞬脖子就被人紧紧的扼住。
“所以你现在是在同情我?”
花舞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的攥紧下人的脖子,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
“小人…咳咳,小人万万不敢有这层意思。”
这人的脸色憋的通红,断断续续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花舞松开手,淡淡道:“请的大夫在哪儿,怎么还不过来。”
“在,小人在。”
王掌柜此时才如梦初醒一般挪着小碎步走到了花舞的床边。
他原本还想着胡言乱语几句,在宁府中败了孙大夫的名声,可看如今这状况,他能够活着走出这个门就算是好的了。
想到这里,王掌柜不由得后背发凉,握着银针的手也开始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是我长的太丑陋了还是如何,为何你见着我双手就开始发抖。”
花舞将头上的发簪取下,一头青丝如瀑布一样垂在肩头。
白皙如玉的肤色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眸子里满是春水,看一眼便撩的人心里慌乱不堪。
明明是一个男子,生的却比女子还要妖娆。
王掌柜吞咽了下口水,将目光移向一边。
“大人生的比女子还要娇媚,何来丑陋一说。小人只是初次见长相如此好看的人,一时失了心神。”
这番奉承话花舞听得很是高兴,一把将王掌柜拽到眼前,他轻声漫语道:“是个会做事的人,从今日起,你就专心在我府上做事吧。”
王掌柜一喜,放松了些许,心头想着终于有靠山对付那乡野大夫了。
花舞身体无大碍,体内的子蛊在母蛊死掉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作用,只需将体内的蛊虫排出即可。
王掌柜说了药方,下人去药房拿药。
此间便一直留在了花舞的房中。
花舞一只胳膊耷拉在床边,形同枯槁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惹人怜爱。
王掌柜开口道:“大人您无需落寞,这世间情爱之事本就讲究个你情我愿。大人生的这般好看,那人不愿意是他没有眼光,再找下一个欢喜的便是了。”
花舞一滞,缓缓抬头看着王掌柜,眸子里带着清浅笑意似笑非笑。
“王掌柜所言极是,照你所说你不如毛遂自荐罢了,我瞧着你也心生欢喜的紧。”
王掌柜面上连连摇头,可心中却真起了心思。
虽说花舞是个男子,可现如今世风开放断袖之癖算不得什么。
且不说他生的这么好看,比那些花柳烟巷的女人好看多了。
“看来你是真对我动了心思啊,也罢,我原本还以为如今我上了年纪相貌丑陋了再没人喜欢了呢。”
花舞说着,竟从床上坐了起来。
抬手将王掌柜招至跟前,低头在他胸膛蹭了蹭。
“你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假意奉承我。”
王掌柜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真心,小人自然是真心!”
“好,那便让我看看你的真心到底值几个钱。”花舞说的云淡风轻,可手中的鞭子却直直的穿透了王掌柜的胸膛。
几滴鲜血溅在花舞脸上,鬼魅一般的,他伸舌舔了舔,随后将皮鞭随手扔在地上。
“处理干净。”
下人应好心惊肉跳的拿着皮鞭出了门,却恰逢宁慎过来。
地上血迹斑斑,王掌柜的尸体直挺挺的横躺在中间。
宁慎见着,眉头一皱,要进门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下人识眼色的轻唤一声,“王爷您来了。”
花舞听闻,转头看着宁慎勾唇一笑。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心里当真就没有一点儿我的存在,就连我的死活也不管不顾了。”
宁慎不吭声,目光直直的看向地上的尸体。
花舞不在意的解释道:“不过是个乡野大夫罢了,居然敢直言喜欢我,我可是你的人,除了你之外谁的喜欢我花舞都不稀罕!”
说话间他迈步朝着宁慎走过去,身体还尚未休息好,走路的步伐还有些虚软。
到了门边,脚下一软,花舞整个身子便倒在了宁慎怀里。
宁慎一惊,下意识伸手把人搂在怀里。
两人肌肤相触,花舞面上笑意更大,“你看,你心里到底还是有我的。”
此刻他的神情就如同七岁孩童得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一般。
世人都道宁王身旁有一人男子身女子心,生的貌美如花却心思歹毒手段狠辣。
可不管再怎么狠辣的人,到底也会在感情上栽跟头。
花舞勾唇,手覆上了宁慎俊朗却消瘦的面庞,“忘了他不好么?好好的跟我在一起,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帮你拿到,这天下的种种都会是我们二人的,你我也能过上普通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宁慎垂眸,眼睛里有花舞的倒影,可心中却空无一物。
他道:“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跟那个人相提并论,你不过就是我买回来的一个小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