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佛原乡出来,公孙上斋目中若有所思,朝封莱山的方向瞥了一眼,继续他的旅行。
他又遇到了随遇,在黎明时分,看起来随遇很疲惫,眼眶都黑了。
“随遇,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你怎么了?”
公孙上斋上前问候,随遇打起精神,宛若机械前进的双脚才停下了,走了一夜终于到了天佛原乡附近,期间没有再遇到袭击。
“我从往圣清界回来了。”
“你真的找到往圣清界了!!我还以为是传说了呢。”公孙上斋颇为惊讶。
随遇心中无语,可却没什么精神去细究,传说你都告诉别人,这不是坑吗?
“可有收获?”
“有。”
“是什么?”
“嗯……”
随遇沉吟一下,没有回答,有了昨夜的袭击,让随遇疑虑公孙上斋究竟是不是好人,为何黑衣人知道他在那边?
看得出随遇有顾忌,公孙上斋笑了笑,没有追问,而道:“我想去妖市看看风景,能与你一道吗?”
“这……好吧。”
至少到目前为止,公孙上斋没有表现出可疑之处,随遇姑且让他跟随,路上好做观察,虽然他现在很想睡觉。
到了一个渡口,想跟渔民租一条船,可渔民咬定只买不租,理由是租给你们这些江湖人,就是把船推向火葬场。
渔民想到上次借给一个叫莫召奴的人,看起来风度翩翩,不像背约之人,结果一去不复返,他几次诅咒其被海水吞了。
而事实上莫召奴当时差不多就是被海吞了,因为遭到邪神袭击,被控制了。
于是从此之后,他打死也不再借、租船给江湖人,要么买,要么自己游过去。
随遇只好买了一条小船,反正他不缺银子,问了方向,就与公孙上斋踏上回返妖市之路。
……
在紫色余分与紫鷨的故地——紫曜冰丘。
玄同站在紫色余分的墓前,沉默无语,如同看望赩翼苍鸆一样,他本就是冷淡之人,若非一系列的剧变,他也可能也会一直冷淡。
这次,玄同心中多了几分寂寥,原来自己的朋友也不过寥寥几个,更多已做了土。
素还真大概是他唯一称得上至交的朋友了,所以进入泥婆暗界,他未犹豫!
“紫色,紫鷨她在森狱过得很安定,你可放心。”
这时,背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玄同有些意外,回过身,却见一道金色身影,正是紫鷨!
“紫鷨妳……怎么离开天堂森林了?”
“怎么,我还需要向玄王交待一声?”
玄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玄王”二字显得见外陌生。
“你真是冷!”
紫鷨瞪了玄同一眼,让他不明所以,玄同自以为能够听剑,也能看清人情,却是不明白紫鷨的心思,或许天下女人都一样,可在森狱女性就偏少。
“封了森狱,害得我都不能来看看兄长。”
“妳不是已忘情?!”
玄同稍微有点期待,他害怕紫鷨忘情,忘却一切,但现在看来没有那么一回事。
“我被骗了。”紫鷨有些伤心地看着兄长的墓碑,“我怎么能忘记亲人。”
“紫色一直很宠妳。”
“可惜紫鷨明白地太晚了,现在我是金晶灵王了。”
“这又是何意?算了,都过去了……”
“怎么能过去!”
紫鷨猛地抓住玄同的衣服,金晶灵王之力爆发,但只是一瞬,她心中情绪起伏,很想拿玄同发泄。
“我已不是紫鷨,你也成为玄王,我顶多算你的臣。”紫鷨淡淡道。
“没有谁是我的臣子。”玄同心中有一丝不舒服。
“那先知呢?”
“他们忠于森狱。”
“呵呵。”
轻笑一声,紫鷨别过头,看向天空,再看向四周,熟悉的场景,又却显得寂寥陌生,因为熟悉的亲人不在了。
“我要走了。”
紫鷨缓步离开,没有多说什么,背着玄同,玄同心中郁闷,他想表达什么,可在见到紫鷨表现后,又没能说出来。
紫鷨离开紫曜冰丘,驻留了一下,知道玄同还在里面,脸色微恼,不由跺了跺脚,加快回森狱。
明明自己走得很慢,为什么不追过来!
“唉,我欠妳太多,又有什么资格去向妳索取其他……”
玄同要说心中没有情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愧疚更多,欲弥补更多,使得他不能察觉女人那一份心思,男人与女人差别莫过于此。
……
而在东武林,自从血榜被正道瓦解之后,东武林恢复了生机,以往被血榜压制的各门各派恢复生气,渐渐发展到现在,已有“五宗八门十三派”的规模。
其中以五宗实力最强,八门为次,本以为会是一番正常的武林的格局,万万没想到的是!
不知是谁放出消息,血衣候传承再现,青五界千年一会即将公告人间!
没想到这青五界的位置还没被人找到,五宗八门十三派就先自相残杀了起来,谁都想获得血衣候的传承,一跃成为顶尖高手,
八门之间厮杀最激烈,最终最强之门吞并其他,成为了新的门派——八龙门!
而十三派只能沦为炮灰,毫无竞争能力,只有实力本就强悍的五宗仍在观望。
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五宗最强门派昊天宗的宗主宇无云被人刺杀,刺杀者在昊天宗宗主死处留下警示。
“血雨洗苍穹,翻天风满楼!”
有人推测是杀手组织的标志,确实吓到不少人,连昊天宗宗主这等高手都被悄无声息地刺杀在闭关密室中,还有谁能抵挡!
于是,五宗隐去其四,连昊天宗都不敢为自家宗主报仇,只剩下与八龙门有生死纠纷的落剑山庄尚在台面。
他们觉得青五界这个谣言背后可能隐藏着某个惊天阴谋,血衣候只是一个传说,青五界至今更是没有确定地点,一切不过是诱导他们在自相残杀罢了。
吞并了其他七门而成的八龙门,气势正旺,怎么可能会被杀生组织吓到,哪怕曾经血榜统治过东武林的地下世界,况且还不能确定是杀手组织,也不知规模。
于是有一天,东武林公开庭上,挂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一个凌晨出去种田的老人路过时见到的,人头是八龙门的第八龙主樱日天,还有一句话。
“血雨洗苍穹,翻天风满楼!”
这无疑是在宣告,这是一个杀手组织,而且有恃无恐,想杀谁就杀谁。
可未想,八龙门非但没有害怕,门主尊龙胤更是盛怒,扬言要灭了这个杀生组织。
可却诡异地,无论是落剑山庄还是八龙门,亦或者这个杀手组织,都同时沉寂了下来,彼此按兵不动,或者准备以静制动。
杀手需要主动出击,可如果是目标有埋伏,那无疑会暴露自己,所以八龙门和落剑山庄都很默契地停战,各自准备,只要对方杀手出现,就不怕查不清。
于是日子一天天过去,连续刺杀了昊天宗宗主和八龙门第八龙主后,这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就消失了动静,仿佛人间蒸发,可他们也确实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
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一丝痕迹,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句“血雨洗苍穹,翻天风满楼”。
……
另一边,从东武林游荡回到浮动山城境内,沽命师眼光深邃,一直盘算着,他不会乱跑,每一步都是精打细算,听说东武林有杀生组织背景,他就去了,确实有收获。
“一个即将显露人间的组织,一个所有人都以为死去的人,会带来怎样的腥风血雨啊,真是令人期待!”
这时,迎面走来一人,沽命师微微拉低爵士帽,眼镜下的目光看不出想法。
一色秋正视沽命师,心知谨慎,沽命师是他一直看不透的人,比起既济,沽命师打扮更显眼,可暴露出来的信息却更少。
“我们好像见过。”沽命师语气略带慵懒道。
“单锋古兵研究地如何?”一色秋笑道,显得很自然,就像朋友之间互相问候一样。
沽命师说“我们好像见过”,一色秋可不认为是因为沽命师忘了自己。
“喔,历史的厚重尘土,不是那么容易扫清的。”
闻言,一色秋笑了笑,“有关单锋,我去查了一些资料,中原单锋的情况你知道吗?”
沽命师自信淡笑一声,“最初由单锋剑尊宇文天引出单锋显流一脉,发展至今,已有显流和隐流两脉,隐流又分左、右和魔三系。”
“可能还有其他派系。”
“显流重视剑法,所以没有复杂的派系,只追求上进而没有深度,吾不取,而隐流重视剑境、剑道,也不失剑法。”
“万万没想到的是,儒门邃无端居然是单锋的源头!”
一色秋也笑了,“你觉得有蹊跷?”
取出古单锋,沽命师沉声道:“恐怕邃无端不是凭空创造单锋,也非偶然,他一定在何处见识过单锋。”
“可据情报,邃无端双亲因固守圣剑失利而被处死,此后邃无端就一直在儒门中没有离开,之到后面被阴谋者嫁祸,自闭在剑痕深处,这里他已显露单锋剑法!”
“莫非儒门典籍有记载单锋!?”
“不可能。”一色秋当场摇头,理由是后来儒门圣司墨倾池为救邃无端而四处获取单锋线索,如果儒门典籍已有相关记载,墨倾池还需要那么费劲吗?
“或者,有高人指点?”
“邃无端曾受法儒无私暗中指点,可法儒未曾显露单锋剑法。”
沽命师捏了捏下巴,觉得单锋背后牵扯的历史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
“你吾相遇还是偶然。”
最后,沽命师问道,一色秋不可否认,作了一个“请”。
这时,又有一人缓缓靠近,背着一个囊子,一副异域商人打扮,可不就是既济!
一色秋、沽命师与既济三人呈三角姿态各自站立,各种眼光深邃,最后遥遥看向浮动山城。
浮动山城内,梦不觉心生一丝不祥征兆,不知为何,得算一算,他还未动手,就迎来了客人。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