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告诉星元商会,你是我芳芸阁的人,他们自然不会再浪费功夫。”
窈娘一脸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你!”
沈文张了张嘴,有些烦躁地道:“这事你怎么能告诉星元商会呢?”
“有什么关系?星元商会一向保持中立......”
“商人唯利是图!”
“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商人。”
窈娘瞥了眼一脸焦急的沈文,解释道:“我们和星元商会并没有利益冲突,甚至还有相关的合作,不然你以为这几百年下来我们是怎么在灵月宫的眼皮底下慢慢发展壮大的?”
“那孙正奇就这么放弃了?”
沈文皱眉道:“由后天三层晋升的先天,整个四国之地近百年来都只有三位,孙正奇是最年轻的一位,其它两位可早就死在了‘彼岸计划’之中。”
窈娘漫不经心地道:“一个没有把心留在四国之地的先天,我芳芸阁也看不上眼,总之孙正奇那边就此结束,你也不要再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我觉得孙正奇可能已经知道我们的底细了。”沈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他劝我不要淌这趟浑水。”
“嗯,所以你怎么看?”
“什么?”
窈娘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背对沈文,俯瞰着远处重重叠叠的建筑,平静地道:“我的意思是,你准备退出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沈文忽然有些莫名地恼怒了起来,闷声道:“我有的选吗?”
“你当然有的选!”窈娘霍然转过身,双眼冰冷地道:“沈氏并不在直系十四氏中,千年前那场变故之中也不曾背叛,你要走,我没有理由拒绝你。”
沈文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窈娘的反应会这么大,不由得苦笑道:“我们能不能不吵架?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其它的意思。”
注视着沈文的眼睛许久,窈娘冰冷的目光这才变得缓和了起来,坐回到座位上。
“找我来不止是因为孙正奇这件事吧?还有什么事就一并说了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按理来说孙正奇完全没有可能接触到我们的底细啊!”
沈文皱眉道,虽然孙正奇的最后一句话没有明说,但是沈文的直觉告诉自己,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那你来说,你觉得孙正奇是怎么知道芳芸阁的背后是某家势力,而不是芳芸阁这茶楼的本身呢?”
“你是说?”
“当初越过星辰海来到我秦国的,可不止它灵月宫和星元商会这两家势力!”
窈娘冷笑道:“你大概不知道,想要参加‘新彼岸计划’,需要的更多的是灵石,孙正奇哪来这么多灵石?”
“他在帮封七楼做事!”
沈文惊呼出声,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但随即却又沉默了下来,窈娘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两人都清楚,剩下的东西再说出来只会徒增无力。
却不说徐天一路狂奔回到徐府,才进府门便是直奔书房之中,额头上不断有一颗颗的汗水渗出,这时却是无暇顾及了,盘膝而坐,用心感知着体内的情况。
才一闭眼,徐天便又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脸地呆滞。
原先他还以为是体内寒气突然爆发,可不曾想沉入心神后发现,泥丸宫附近一点动静都没有,反倒是丹田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团灵气。
“难道说是那盏茶?”
徐天隐隐有些猜测,却又不敢再拖延下去,只能运转星经,以功法配合心念引导着这团灵气在避开泥丸宫的同时循环流动于体内,再将循环过后无法被转化成内力的灵气排出体外。
芳芸阁
“那徐天呢?为什么放那小子进来?还是你亲自去接待。”沉默了许久,沈文突然开口道。
“咯咯,你这说话的口气怎么酸溜溜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燕王不是魏王与齐王,你之前将燕皇子拒之门外,现在却又放徐天入内,一旦引起了他的警觉,到时候稍有不慎让灵月宫注意到了我们这边......”
沈文话还没说完,嘴唇便是被窈娘的玉指封住了,只见窈娘嫣然一笑,那一瞬间的风情让沈文几乎忘了自己还没说完的话。
“好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不过这一次放徐天进来,我也是有我的考虑的。”
窈娘将手指移开,拍了拍手,便是有婢女带着十数个密函筒走了进来,将密函筒留下便即离开。
沈文狐疑地看着这婢女离去,总觉得有些眼熟,摇了摇头,注意力却是放到了眼前的密函筒内。
片刻后,十数个密函筒尽皆打开,而看完了这些密函的沈文则是一脸的震撼。
“真想不到,当年那位居然活了下来,那这么说来,徐天就是......”沈文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些的?”
窈娘将那十数封密函揉成碎屑,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过了数息才吐出两个字,“眼神。”
“眼神?”
“不错,半个月前的那一次,他看着我们的牌匾流露出了思索的眼神,当时我就站在门口,我甚至出言试探了一番,却不想他完全无视了我。
你应该清楚,当初这里之所以叫芳芸阁,就是因为这三个字在寻常字体与小篆之间的字形相近,普通人是看不出的,除了本家,即便是十四氏中人,能够从牌匾上的这三个字中认出这是小篆的,也是少之又少。”
“所以你之后就去探查徐府的底细了?”沈文还是有些想不明白,道:“可是你怎么就确定徐天那时候停下来是因为他看出了这是小篆?”
“也算是运气吧?”窈娘摊了摊手道:“我很快就查到了徐府的主人名叫徐正焱,是从十年前突然搬来苍茫郡城的。”
沈文有些奇怪道:“徐正焱?不应该是徐麟吗?”
窈娘宛如看向一个傻子一般看着沈文,莫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道:“换做是你,你还会用原先的名字吗?”
沈文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讪笑着点了点头,一脸的尴尬。
“当然这还不足以让我完全确定他的身份,所以我今天放徐天进来,进行了最后的一番试探和确认。”
说到这里,窈娘的脸上不仅没有露出半分的喜色,反倒多了几分失望。
“不是他吗?”
“是他没错,甚至在我说出徐麟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从那小子的脸上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意外。”
窈娘叹了口气道:“那小子居然还想试探我,问我是否听说过赢这个姓。”
“这么来看的话,那位似乎也有意找我们合作啊,不然徐天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沈文皱眉道:“这对我们来说......”
“可惜了,到底晚了一步。”窈娘从袖间滑出一个密函筒,丢到沈文面前。
“看看吧,这是我昨天才刚刚接到的消息。”
沈文一怔,连忙打开看了起来,但是越看,面色便愈是沉重,及至看完,额头已然密布汗珠。
“我们已经暴露了?”
“不会,前月那位燕皇子殿下还派人捎来口信,说已行冠礼,不久将登临品茶。”窈娘摇了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光芒。
沈文思索片刻,却是忽然惊呼道:“他们是冲着那位来的?”
“八成是,燕国朝堂上文武两方突然平静地如死水一般,除了那位,还有谁能让那位燕王如此惊惧?
消息你也看了,这次燕王可是下定了决心,燕国的家底几乎都拿出来了,总之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下面全部蛰伏起来,这次的事情我们不参与。”
沈文没有说什么,站在芳芸阁的立场上,他清楚这是最合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