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吗?”窈娘不冷不热地道,显然对于徐天几人表现出来的不信任有些不满。
众人的脸上都是有些尴尬,不过徐天却是想起了一件事,取出一叠约莫近百页的纸稿递向窈娘道:“这是先前答应你的东西,你可以找人试试,反正你们芳芸阁不缺人,不是吗?”
窈娘没理会徐天的暗讽,接过纸稿扫了一眼便是收到了手中,看向徐天道:“明日......”
“明日之事一了,我们就会离开苍茫郡城,没个三五年或许都不会回来。”
徐天笑道:“至于你所担心的事情,你大可放心,我虽然现在没什么实力,可我说到做到!”
窈娘凝视着徐天的双眼,嘴唇微微张合,似要说些什么,却是淡淡地道:“那就好!”
言讫,转身离去。
“好了,都回去吧,好好休息,别临了出了什么差错!”
徐天朝众人说道,众人皆是点了点头各自散去,而徐天也是跟着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族卫的盘查一直进行到了卯时才停息,倒不是他们不想继续盘查下去,而是没有办法继续盘插下去。
郡城的管理由郡守府负责,可戒严以及城门的强制关闭在非战时却是需要请示国都的,这一点各国皆同。
这些剩下的族卫只不过是姬燕留下的一只可有可无的手,自然不可能帮他们特地去请示国都那边。
苍茫郡城的城门于卯时再度开启,大部分的百姓和修炼者在忍了一夜之后纷纷选择出城躲个清净,这场面别说是族卫了,连府卫都没办法控制。
更何况在莫名其妙的跟着族卫盘查了一夜,府卫们心中也是郁气丛生,如此情形,反倒是乐见其成。
巳时,离午时三刻还剩下一个时辰三刻钟,徐天六人却是已经按照昨日制定好的计划,分成两队人马分别离开了芳芸阁。
鹰卫的甲胄都已经上身,不过在外面还套上了一层宽大的衣服以掩盖身份。
至于刀剑反倒没什么,四国之地先天强者可算得上是凤毛麟角,可带刀剑的后天境却是多如牛毛。
徐天也是换了一番装扮,头上束一葛巾,脸上多了两茬胡子,还平添了一道‘刀疤’,穿着一套宽大的绸缎衣裳,像极了街上商铺里的大掌柜。
三人自芳芸阁出发,却没有径直地往夜市十字街口去,而是在徐天的带领下,在苍茫郡城内的各条大街小巷内转悠了回来。
“少爷,您这到底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这路走的我眼睛都快花了,拐来拐去的。”再次穿过一条巷弄,八号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对八号来说,这拐来拐去绕来绕去的,可比和族卫拼命还难受。
甚至他宁愿这个时候跳出来个族卫,好让他能好好地打过一场,而不是现在像个老鼠一样的窜来窜去。
徐天没有理会八号,而是看向赵甲道:“我们走过的路都记住了吗?”
赵甲迟疑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他大概猜到了徐天这么带路的用意所在。
“从这里再往前直走一段路,就是夜市十字街口了,刚刚带你们走过的路,就是你们的撤退路线。”
徐天的话印证了赵甲的猜测,然而他却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徐天话里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少爷,那您?”
“我走另外一条路去郡守府。”徐天边走边说道:“总之要是实在救不出何叔,那就放弃,选择撤退,其余计划不变。
这条撤退路线也是我特意选出的,在地图上是很难找到的,你们可以带着族卫在这里绕,等到郡守府那边有动静传来,再赶去灵堂。”
八号忙不迭的点头,他倒是记不太清楚这路线,不够想到赵甲记住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赵甲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八号,这才快步走到徐天身旁,担忧地道:“少爷,您说的要把郡守府夷为平地,不会是认真的吧?”
“你不相信?”徐天轻笑一声,袍袖抖了抖,手中顿时多了一块灵石,在赵甲眼前晃了晃,道:“还记得那次我躲在树上,最后是怎么逃脱的吗?”
赵甲愣了愣,瞬间回想了起来,面色微变道:“天雷子!”
“天雷子?”
徐天也是有些发愣,那是什么东西?
不过赵甲这么一叫,倒是让徐天想起之前那次自己丢出灵石的时候,赵甲喊的好像也是天雷子。
赵甲这时候也是看清了徐天手中的东西,没好气地道:“少爷,这不就是块灵石吗?您不会想用这玩意把郡守府夷为平地吧?
要不还是别吧,少爷,我们再想别的办法,这丢灵石的事情传出去,会被笑掉大牙的。”
“好了好了,郡守府那边我自有办法,说了你们也不信。”徐天有些郁闷地招呼两人道:“快些走吧,前面就是夜市十字街口了。”
时日已经接近午时了,夜市十字街口周围也是开始有不少百姓聚拢了过来。
当然他们也只敢聚拢在外围一圈,再往里走的中心位置,那是族卫搭建的监斩台和处斩台。
徐天带着赵甲和八号两人,没有如一般百姓那般围在一起,而是上了一旁的一家酒楼的二楼,凭栏下望,栏外的位置已经越过了那些百姓围拢的圈子。
算是不想伤及无辜吧,当然也是为了能更好地抓住时机出手。
三人坐了一桌,就点了一壶茶水,静等午时三刻的到来。
不多时,一辆囚车从远处行来,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退让。
囚车之中锁缚着一名身着囚衣的老者,须发已然半白,脸上布满伤痕,苍白的嘴唇贴合在一起,闭着眼睛,仿佛死掉了一般。
徐天‘腾’的一下站起身,却是被赵甲死死地抓住了手,后者拉着徐天缓缓坐下,随即朝四周的客人们投去歉意的目光。
徐天坐下了,可眼睛却是湿润了,老何的样子如同一把刀刺入了他的心口,疼的厉害。
他犹记得和老何分别之时,老何还是满头的黑发,那时候抖擞精神地冲了出去,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头发就已经白了一半,脸上的伤痕显然是经历严刑拷打留下的。
“少爷,冷静点!你别忘了,我们随时都有可能在族卫的监视下,别在行动开始前就暴露了!”赵甲低声喝道,目光却是悄然扫过在场的所有客人,一脸的忧虑。
他和族卫交手过不知道多少次,很清楚这些人有多么狡猾。
徐天深吸了一口气,强迫着自己镇静下来,继续朝下方看去。
囚车到了处斩台前,一名族卫打开车门,另一名族卫则如同拖拽一条死狗一般将老何从囚车内拖到了处斩台上。
看到这一幕,徐天额头青筋暴起,险些就要冲下去,然而这一次,不用赵甲提醒,徐天自己就清醒了过来。
“少爷,您看那坐在监斩台上的族卫。”
徐天顺着赵甲的话语望去,看到了那个族卫。
和普通的族卫装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胸口刻着一个‘四’字,而头上的盔甲则是把大半个脸都防护了起来,看不清楚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