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甲手中接过忠酒,徐天却并没有急着喝下去,而是将目光依次扫过赵甲、四号、七号和八号四人的脸,轻声道:“你们都是认真的吗?”
四人同时抬起头,异口同声地道:“愿为少主披心沥血,便是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徐天点了点头,将陶碗中装放了代表了赵甲四人忠诚的血酒一饮而尽,随即把碗在大石头上摔个粉碎。
这一刻徐天心中无疑是有些激动的。
他清楚从这一刻起,赵甲四人不在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跟随着自己,而是因为自己的实力,夷平郡守府虽然是取了巧,但就根本而言,那确实是自己的实力。
见徐天饮下了忠酒,赵甲四人都是露出了笑容,正如徐天所想的那般,这一趟行动确实让他们对于徐天这位少主产生了认同感。
“行了,忠酒也喝了,赶紧都起来吧!”
徐天连连摆手道:“这个以后你们还是叫我少爷吧,听着也顺口,还有我之前说过的什么跪啊拜啊的,统统不要,我也不喜欢。”
“这......”
赵甲、四号、七号,哪怕是性子最为跳脱的八号在此刻都是面露为难之色。
若换做是徐天没饮忠酒前,如徐天这般说的做,他们倒也乐得自在,毕竟按照鹰卫的规矩,在徐麟死后,他们其实就已经是自由身了。
可现在徐天已经饮下了代表了他们忠诚的忠酒,按照鹰卫的规矩,徐天就是鹰卫之主,而他们则是徐天的下属,这上下尊卑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怎么,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吗?”
徐天故作恼怒道:“别跟我说什么上下尊卑,忠酒我已经喝了,你们既然愿意效忠于我,那就该听我的!”
四人面面相觑,到最后还是赵甲率先站了起来,苦笑着朝其余三人劝说道:“就按少爷说的做吧。
规矩是死的,更何况我们已经献出了我们的忠诚,即便按照鹰卫原有的规矩,那也该无条件服从少爷的命令。”
赵甲的话算是给了四号七号和八号一个台阶下。
四号和七号都是一脸苦笑地跟着从地上站起来,反倒是本来就对这些不太感冒的八号在赵甲说完话的第一时间便是一脸欣喜站了起来。
徐天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抬头看了看天,道:“时候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赵甲点了点头道:“那就由我领头,四号随后,少爷走中间,再然后是七号,八号断后。”
“就照你说的办吧!”
徐天略一思忖便是应了下来,把自己放在队伍中间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毕竟无论是在地球还是在这个世界,自己都没有穿山越岭的经验。
随着徐天的一声令下,按照既定的路线和队伍安排,这一行人很快便是离开了这里,朝着天狼山脉而去。
天狼山脉是一座由五座大山绵延连接而成的山脉。
其位于中央的大山,山头头怪石嶙峋,远远望去有如一只狼头,天狼山脉便因此而得名,而那座大山亦被称为天狼峰。
夜幕降临,在燃起的篝火之间,徐天朝赵甲问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天狼山脉?”
“快了。”赵甲看了看地图,道:“我们现在其实已经算是到了天狼山脉的外沿了,明天应该就可以到达天狼峰,也就是天狼寨的所在。”
徐天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道:“这些天,辛苦你们了。”
“少爷这话说的,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赵甲笑了笑道:“倒是少爷您这些天的表现可以说是让我们吃了一惊,早知道少爷您适应力这么强,大人当初就该把您带在身边从小培养才是。”
说完,远处传来了鹰哨声,赵甲分辨了一阵,便是朝徐天道:“少爷,时候不早了,您先去休息吧,那边都已经收拾好了。”
徐天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地道:“要不今晚还是我来守夜吧,你们都已经......”
“少爷,像这样的话以后万万不能再说。”
赵甲一脸严肃地道:“您是大人的儿子,更是我们鹰卫效忠的主人,作为上位者,您必须要保持上位者的威严,这样才能够更好地统率部下。”
“可你们不是......”
“我们鹰卫,过去是大人手中的利刃,而现在和以后,则会成为少爷手中的利刃。”赵甲斩钉截铁地道:“守夜什么的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少爷您关心我们,我们很感动,但您更应该把心思放在修炼上,放在替大人、替老何讨还血债上,请少爷休息!”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看着一脸坚定的赵甲,徐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点了点头,转身朝已经收拾好的山洞内走去。
说是山洞,其实看起来倒更像是个洞窟,头顶的岩壁上到处是破口子,徐天躺在干草堆上,只要一抬头,就能透过这些破口看到夜空。
自那日出发以来,这已经是第十天了,从苍茫郡城到天狼山脉,走官道只需要三天,而骑马更是只需要一天。
可无奈的是官道上有族卫设卡,所以走山林间的野路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确实慢了点,但胜在不会被族卫发现。
在山林间穿行不同于走在平坦的官道上,野路是会变的,哪怕有赵甲和七号预先商定好的路线,可最终到走的时候,却也还是改换了好几条路。
再加上山路崎岖,时不时还有野兽袭击,在这十天里,徐天甚至见过一头实力堪比后天三层修炼者的大熊,还有许许多多从未见过的危险生物。
可以说,这十天内所经历的一切,是徐天从未经历过的,也是徐天第一次见识到了自然的残酷,优胜劣汰,弱肉强食,这两个词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所幸,终于要到了。
望着看不到一颗星星的夜空,不知道为什么,徐天对于这片星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甚至说是怀念感,就好像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他也曾如此刻这般眺望着这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