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风陵渡口上岸。”
“哈?”
赵甲看向出声的四号,皱眉道:“那两个老东西的修为是四号你确定的吧?老实说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两个后天巅峰的修炼者,我们这里的人全加起来都不是人家一个人的对手,还是说你打算请辰庄的这些人送我们一程?”
闻言费通看向赵甲道:“这也未尝不可啊,你之前说过的吧?这里的人受过寨主的帮助,如今寨主的儿子在这里,请他们帮忙应该不是难事吧?”
“应该不是难事?”赵甲有些无语地道:“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少爷的身份吗?要是不知道,他们又是怎么推算出位置来接你们逃离燕都?
且不说他们已经救过我们一次了,在梅方生出发去接你们的时候,陈老也跟我说过了,辰庄对于外人有两条规矩,可对他们这些庄里人同样有一条禁令,那就是终生不得踏出荒蛮之地。
梅方生之所以找到我,是因为他在辰庄待了十余年了,已经算是半个辰庄的人了,除非有人代替,否则没办法长时间离开荒蛮之地。
这两天我也去找过他问过,送我们到风陵渡口上岸不是问题,时间上来得及,可那两个后天巅峰的老家伙守在那里,他也没得办法。”
“放心,那两个老家伙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
四号将目光缓缓从二楼移开,看向赵甲道:“八号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将他们引过去了。”
“什么?四号,你你这是在让八号去送死!”
“你别这么看着我,赵甲,我知道你跟八号的关系好,但我跟八号的关系也是一样的。”
四号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道:“八号加入族卫的介绍人是我,他要是出事,我比谁都难过,可将那两个后天巅峰的老家伙的目光从天江上引开,这件事是经过八号他本人同意的。
赵甲,你既然和八号的关系好,就应该了解,虽然八号他表面上看起来傻乎乎的,但谁都没办法逼他去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除非他死。”
赵甲沉默了,他不是不懂取舍的人,他也知道四号说的是真的,可就是因为知道,他才为自己的无力感到愤怒,这么多年了,到现在自己居然还被卡在后天三层外!如果自己的实力能更强一些的话。
拳头被死死地攥住,赵甲双目紧闭,全身的内力在这一刻居然随着情绪的调动而自发运转了起来,不断由体表向丹田收缩,凝实,收缩,凝实。
费通咦了一声,站起身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赵甲,他离得最近,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整座竹楼的灵气在朝着赵甲奔涌而去,正要出声时,却是被四号给拦下了。
四号没有说话,只是朝费通摇了摇头,而后又往二楼看了一眼,却见徐天不知何时走出了房间,此刻正站在楼道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赵甲周身的变化。
整栋竹楼的灵气都朝着赵甲奔涌而去,然而作为引动这一变化的赵甲本人却依旧沉浸在对自身修为多年未曾寸进的懊恼愤懑之中。
内力还在不断向丹田收缩凝实,但同时却也逐渐向体外蔓延,徐天在楼上感受地清楚,这蔓延出赵甲体外的,不是转化成罡气的内力,而是内力本身。
“赵甲!到现在你还是想不明白吗!”
一声暴喝从四号口中传出,赵甲猛地睁开了眼睛,汗流涔涔的同时瞬间明悉己身的状态,第一时间盘膝而坐五心向天,运转起修炼了数十年的功法来。
徐天这才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走到四号身旁,有些惊疑不定地道:“四号,赵甲他这,莫非是要突破到后天三层?”
“他卡在这一步太久了。”
四号答非所问地感慨道:“八年,整整八年了,赵甲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达到了后天二层巅峰,可这八年来,他却始终没能突破到后天三层,大人说的没错,八年前的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几乎成了他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儿,以至于这么多年修为都未有寸进。”
“八年前的事情?”
四号并不避讳在场的其他人,点了点头道:“那是一次对族卫的埋伏,那时候他刚刚被大人赐名赵甲并统领鹰卫,心气正高,在接到情报后连真伪都没有进行过判断便带着人开始行动了,结果反掉入了对方引蛇出洞的陷阱里。
随同他一起去的六名鹰卫尽皆战死,而对方在知道了他就是统领鹰卫的赵甲后,反而放过了他,当然他也是重伤昏迷,但确实是活了下来,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恢复过来。
不过从那以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明明不过二十出头,为人处世却像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一般,一点朝气都见不到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统领鹰卫身上,有一说一,后面这八年来,鹰卫确实因为他全身心的投入而减少了不少的伤亡。
可有句话叫凡事过犹不及,因为那次埋伏的失败以及族卫那讽刺地举动,赵甲在统领鹰卫和修炼精进这两件本该一碗水端平的事情上形成了心理上的落差,再加上全身心投入鹰卫以来所减少的伤亡让他忽视了造成伤亡这一结果的根本原因,这事最终也就变成了他心里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儿。”
“四号,你把这事说出来,是在提醒我吧?”
徐天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四号,摆了摆手道:“放心,我心里清楚的很,力量才是根本,权谋机变不过是为了弥补力量不足所采用的手段,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既然赵甲整整八年都没有迈过这道坎儿,那为什么现在是我闭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四号苦笑道:“少爷能明白自然是最好,至于赵甲,我只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在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办法来推他一把而已。”
“推他一把?”
四号点了点头道:“他统领鹰卫太久了,整个鹰卫就像一个包袱一样压在了他的身上,心头上,我把八号单独走陆路的另外一个目的告诉了他,并且告诉他这是八号自愿的,是八号自己的决定,看他现在这样子,应该是明白了对他而言什么东西才是真正重要的,同时也是他所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