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浪人在宫城县呆了三天,期间一直在负责着霓虹方和天朝方的沟通。最开始他只是在基层方面工作,后来因为人手不够就跟着山田村一起跑动跑西。不仅是有关沟通方面的事情,还有一些具体的事宜,比如具体物资的登记和发放。
幸好他当初在大学的时候有当过相关的干部,对这些事情能够很快上手,到第三天已经游刃有余了。到这个时候人员存活的机会已经很渺茫,警方那边开始收拢警力,而作为援助力量的天朝方也到了该回国的时候。
第四天的中午,为了欢送全世界各地的援助力量霓虹方难得的在安置区里举办了一个宴会。实际上也不算宴会,只是空出片地出来将大家聚集在一起吃个饭。
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人此刻在山上小小的空间里热烈地交谈着,也不管语言方面的不通了。
因为才做完搜救工作,菜品方面都是些最容易保存和运输的,没大鱼大肉。但就是这样众人也吃得开心,像这种共同工作的情谊已经抵得上山珍海味。
“谢谢大家,在这个危机的时刻前来帮助我们·······”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用霓虹语说着。各个国家的人聚集在一起身旁有着属于自己的翻译,听着中年人说话。
高桥浪人本来就是个半路插进来的没在体制内,负责筹备宴会的人员将他随意插在角落吃个饭就成,刚好跟宋庆国他们坐到一起了。
“哟,小高你还在啊。”宋庆国第一个向他打招呼,拉开自己身边的凳子让他坐下。
高桥浪人知道宋庆国是真的在邀约他而不是客气,就不像对待霓虹人那样拘谨了,直接坐过去,接过他递过来的啤酒喝了一口。等爽了之后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年纪在霓虹法律上来讲还不能喝酒,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关系,又喝了一口。
“小高可是这救援的功臣,来,走一个!”宋庆国起了头,其他大汉也都笑着过来敬高桥浪人一杯。他们可不在乎讲话的人是什么国务大臣,他们只是想要对高桥浪人表达感谢,而表达感谢的方式就是使劲儿劝他酒。
高桥浪人也好久都没碰酒这个东西了,现在偶然一喝感觉不错,也就顺着自己心意不醉不归——当然,也有他高兴的原因。
连轴转工作三天从山田村那里拿到了十五万的报酬,都快赶上他累死累活忙一个月了。这样他的资金流又变得充沛,可以继续之前的计划。
饭局吃了三个小时到了要走的点。尽管道路已经疏通但开车回东京还是要花费不少时间,而宋庆国他们也要趁着风平浪静回天朝了。
“小高,回国记得来找你宋哥我,有事儿打电话,刚才留了吧?记住了啊。”宋庆国也喝了不少,但思维还是清晰的,跟高桥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嗯。”高桥浪人将手机揣回兜里。他喝酒不上脸,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还让宋庆国啧啧称奇了一番。
“那咱就走了,回国再见!”宋庆国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高桥浪人的肩膀,招呼着兄弟们起身上车去到最近的岸口乘船回家。
高桥浪人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等人影都消失不见之后才收回视线灌了自己一瓶酒。
回国,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呢?高桥浪人在心里喃喃。
宋庆国走后,山田村过来,身边还跟着个穿警服的警察:“带他一起回东京吧,我在宫城还要留两天。”
“嗨咦。”那人恭敬地回道。
“高桥,这几天辛苦你了。”经过几天共事山田已经将对高桥浪人的称呼转换,“回东京好好放松一下吧。”
高桥浪人没回话,对山田点点头之后跟在那警察身后上了警车,心想着自己这辈子竟然还有警车护送的日子。当然,车里不止他一个,还坐着两位年老一点的警察,正靠着车窗补觉呢。
这几天大家都累了。
两人上了车人员就齐了。将平屋的地址告诉开车的人之后他酒意上来,靠着车窗睡了一路,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天黑,灯光照亮了整个城市。
车上乘客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只觉得浑身酸痛脑袋昏昏沉沉的。警察将车开到路边停下他才发现已经到目的地了。
“辛苦了。”他下车的时候警察说了一句,“后备箱里有果篮,是慰问品,山田桑准备的。”
高桥浪人笑了笑,只觉得霓虹人是有多喜欢说“辛苦了”这句话。不过人生在世,谁不辛苦呢。
“你也是。”他回了一句,下车将车门关上,后备箱里还有两个果篮他拿了其中一个。他后退一步,警车一溜烟地开了出去。
白天喝了太多酒对于这具还没接触酒精的身体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些,在车上睡了一觉身体还有点没缓过劲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拿出钥匙开门,先在床上瘫了瘫才起身去洗漱。一身酒味太难受了。
等强打精神将一切都弄完已经十二点了,他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想了想将果篮里的水果洗出来装进盘子里,端着盘子去后院坐下,等着桥本奈奈未出来洗漱。
他才吃了一个苹果,桥本奈奈未撩开帘子出来。
“晚上好啊,桥本。”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桥本奈奈未吓了一跳,寻找着声音来源才看到在隔壁坐着的高桥浪人。
“要来点水果吗?新鲜的。”高桥浪人拿着串葡萄问她。
桥本奈奈未定睛看了高桥浪人好一会儿,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之后才装作风轻云淡地说道:“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嗯,忘了。”高桥浪人抠了抠脑袋,起身端着盘子走到中间当作格挡的花台前,身体靠在花台上轻声说道,“吃点水果吧。才买的。”
桥本奈奈未看着他,总觉得这人跟平常不一样,浑身散发着一种难得一见的温柔感。这种温柔不是常见的那种对人的温柔,而是一种严以言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摸摸他头的温柔。
像是一个蹲在街边小心翼翼地边笑边喂小猫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