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形衣袍烈烈作响,江南歌带着无上威势的一掌,被来人硬生生拦下。
“江氏小子,以大欺小,江老怪就是这么教你们的么?”
来人轻笑一声,右臂猛然探出,其手掌之上,一片隐晦的金芒闪过。
江南歌眼皮一跳,只觉手臂一股巨力奔涌而来,磅礴之中,带着一丝锋锐之气。
“断金手?!”
江南歌暗呼一声,脸色剧变。抽回手掌,身体急掠后退,不敢多做停留。
嘭!一声气爆。
来人手掌金芒一盛,前方头颅大小的空间仿佛被突然压缩到极致,一片扭曲。
江南歌见状,暗呼一声侥幸。
幸亏退的及时,这一式武技范围有限,但破坏力极强。如果被这一掌击实,后果不堪设想。
江南歌眉头紧皱,看向身前收回手掌,负于身后的人影。
“阁下是磐石关哪位前辈?”江南歌双手一抬,沉声问道。
断金手,金行上品,属于制式武技。
虽是制式,但在大华境内,只有一处的军士能够修习。‘戾风原’守军!
“小老儿,刘彦九。”刘彦九眯眼轻笑,缓缓开口。
刚才江南歌暴起之时,刘彦九便已冲向擂台。由于距离较远,没有来的及挡下其第一记攻击。
所幸楚寻险险躲开,刘彦九转头看了一眼靠在夏聆音怀中的楚寻,心中暗舒一口气,“看样子,伤不致命。”
刘彦九...?
江南歌皱眉思索片刻,双目瞳孔猛然一缩,“赤影狩猎队?!”
见江南歌失口惊呼,刘彦九却是眉毛一挑,“噢?没想到你居然知道。”
江南歌目光闪过一丝惊骇,“是他!难怪这一式断金手如此纯熟,而且敢以‘江老怪’称呼家主...”
确认无误,江南歌神色一正,抬手言道,“晚辈见过‘赤影’前辈!之前曾听家主提起过,所以有些印象。”
戾风原,如果没有听说过赤影狩猎队,那一定是最好笑的笑话。
戾风原上的的传奇,最受人敬仰的一群人。
功勋之高,大华无任何一支队伍能够企及。在这支狩猎队中,曾涌现出大量名动一方的强者。
其中一名,正是大华江氏现任家主,江天霖!
刘彦九轻笑摇头,“难得江老怪还念及昔日同袍之谊,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江南歌听言不禁心中暗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不是说这个前队长多年前便退隐了?”
关于刘彦九,江南歌确实有些耳闻,赤影狩猎队的缔造者,手下带出的强者数不胜数。
但他自己却因为早年的伤势,境界无法寸进,一直停留在洗髓境。
其近乎一生都活跃在戾风原,为大华贡献了不知多少鲜血。在老一辈武者中,刘彦九的名字,就是一种精神。
戾风原的精神。
“江氏小子,这楚寻到底各处得罪于你?令你如此手辣!”刘彦九见江南歌沉默不言,便直接开口问道。
江南歌偏过头,赶上前来的虞皇,已经将楚寻抬下擂台。而眼前有刘彦九阻拦,江南歌已经无从再下杀手。
“算你命大!”江南歌暗骂一声,收回目光,“晚辈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不知尊卑的小子,哪敢随手杀人?”
尽管江南歌的境界比刘彦九要高,但其却不认为自己,能够胜过这位传奇狩猎人。
刘彦九的战力,绝对有通元境的级别。
“教训?”刘彦九听言失笑,“若我没有阻拦,只怕现在这孩子已经被你轰成碎渣了。燎原掌...用上品武技来教训小辈,你们炎华宗好重的规矩!”
被刘彦九的话语一噎,江南歌神色一寒,“前辈教训的是,是晚辈行为有些欠妥。”
若是其他人,江南歌断不会如此服软。可眼前这位,虽然实力比自己强不了多少,但其恐怖的人际关系,令江南歌不敢得罪。
刘彦九见状轻笑摇摇头,“罢了,总归没有酿成什么大错,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孩子的主意了。刚去世的楚皇,与我颇有渊源。”
刘彦九如此说,明显是想保下楚寻,江南歌听言不禁暗自腹诽,“什么颇有渊源,不过是借口而已,真当我容易哄骗?”
虽然心中不满,但江南歌嘴上还是说道,“本来晚辈也没有想追究的意思,此子与我炎华宗没有任何干系。”
刘彦九轻轻点头,“那最好。”
淡淡留下一句,刘彦九转身走下擂台。
楚寻能不能进炎华宗,刘彦九并不在意,真正的天才,不管在哪里,都能绽放出光亮。
而且,炎华宗未必是最好的去处。
......
看着刘彦九消瘦的身影,江南歌眉头紧皱,今日的事,真是处处烦心。
对付一个小小的楚寻,竟然搞得如此麻烦。“今日就且先放过你,一个小角色而已,任你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做声。事情已经十分明显,江南歌分明是针对楚寻,先前的比斗,和之后的诬陷。
再加上刚才不顾身份的直接出手,虽然众人不知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对于楚寻的处境不禁暗自叹息。
以傲人的成绩夺下魁首,却被泼一身脏水。依然无法加入炎华宗,而且还差点殒命。这种失望,不服,只怕众人也难以体会。
李落风站在擂台前方,神色凝重的盯着虞皇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目光十分复杂。
旋即,又转头扫视一眼走下擂台的江南歌,心中暗叹,“罢了,如此宗门,不入,也罢...”
李落风黯然一笑,转身扬声言道,
“李落风,放弃进入炎华宗的名额。”
......
两日后,清晨,楚寻院落。
“郡主,吃些东西,稍微休息一下吧,已经两日没有合眼了,这可不行。”白远现在柳芊芊身后,手中端着几样柳芊芊最喜欢吃的食物,面露苦涩劝解道。
柳芊芊坐在楚寻床前,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楚寻。
连续两日,柳芊芊几乎没有离开床前一步,不吃,不喝,也不言。困了,就趴在床边睡一会儿。
醒了,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昏迷的楚寻。
其原本红润的小脸,现在也没有了血色,看上去比楚寻得脸色,也好不了多少。
白远静立半晌,见柳芊芊没有任何反应,不禁眉头一锁。
自两日前,楚寻被江南歌击伤,便一直昏迷,尽管刘老说楚寻已经没有危险,但柳芊芊却一刻也不肯离开。
“唉...”白远轻叹一声,将手中的事物放在一旁的木桌上,悄然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