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的景象,一直是柔美的,朦胧的,若到那里游历过的人,也许会觉得西湖的景色也就一般,华山的垂入惊云的险势亦不过如此。近日雾气消失,在滂沱大雨抑或是绵绵小雨之间的墨州,都显得如此秀美,但大家皆没有心思去观看风光了,冷群峰城主的机关沙盘没有崩坏,天气大变只可能是各个虎视眈眈的门派想要入侵墨城所做的提前准备,雾气消,内景现,只要会些轻功的人就可以轻易的翻过这些天然屏障。
墨城外城墙哨岗边,那人逐渐接近了。“恭迎冷月小姐和……”。那人尴尬的看了看行川。
“嘿嘿,本大侠姓行单字一个川,大哥不认识我正常,咱刚来的。”行川注意到那个哨兵用余光看了自己手中的剑一下,“哦!果然是那个传闻中获得招亲的行川公子啊,恭喜二位啊!”那人脸上浮现出笑容,“二位请随我进入岗亭内避避雨,备一件蓑衣。”
那汉子便领冷月和行川走进亭内,伸手向一个木箱子里掏东西。
冷月往窗外看着,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除了地上躺着的尸体还未处理,鲜血也还未被雨水冲淡之外。
“汉子,我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姑娘,长得与我差不多身高,穿着青色衣服,大约半个时辰前过来探情况的?”冷月也直接问墨香下落。
“墨家人么,我确实没见过,说来侦察情况的,倒是不少,还有些外族人,都被我扔到外面的护城河里喂鱼了。”
“怪了。”冷月感到奇怪,“居然之前派来的三个探子也不见了踪影,到底去哪儿了呢?”
“给。”那人递给冷月一件蓑衣,斗笠正放在衣服上面。冷月正要伸手接过,忽的一把剑横劈过来,那汉子的右手便滚落在地上,那人也立马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成一团。
冷月一惊看着行川剑上的血,“你!干什么?”。行川甩了甩剑上的血,向地上躺着的汉子走去,一只手夺过蓑衣,下面竟然藏着一把匕首。“冷女侠,别激动,这货是想给咱来一套荆轲刺秦王呐!”行川说罢,蹲在那人旁边,“刚来的时候就注意你了,盯着我的剑看就算了,还两眼发光,真没点眼界儿。”行川将那掩日剑往其头旁使劲一插,直接将那青石板地面穿通,“再问问你,见过没?那三个探子,和一个姑娘?”
“他们呀!呵,他们……”话未说完,那汉子忽然坐了起来,冲了出去,向空中放了一个明火信号,虽然在雨天,那火在数秒之间就熄灭了,但是那声刺耳锐利的发射声响却没被雨声淹没,冷月立马明白过来,这也是一个细作,给外面传递消息的炮灰。
“你知不知道!”行川也追了出去,一脚将那汉子踹倒在地,“再给你一次机会!”行川一招手,那掩日剑居然给足了面子一般从地中飞出,直接飞到行川手中,“本大侠可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噌的一声,行川还没明白过来,那汉子便不出声了,行川正要拍他的脸,他的整颗头便滚离了身体。
“一个男人婆婆妈妈的话真多!”冷月拿着断水剑向行川走了过来,行川也感到汗毛直竖,这断水剑在数米之外就将这汉子杀于无形之间。
“他身上是问不出来什么消息的,炮灰而已,那枚信号弹放出的一瞬间,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冷月异常的沉着冷静了,“他们可能已遭不测,这是给墨州的一个下马威!”
两人便在城墙上的过道间站着,那信号声此起彼伏,每隔一定距离设置的站点,都发出了刚刚那个汉子发出的一样的信号。
“这是啥来着?掌柜的讲过,四面楚歌……草木皆兵”。行川想着以前掌柜的讲过的围城故事,也感觉这次墨州应该是遭到大难了。
冷月立刻转身往内城去,“你留下,在外面看这些情况。”未等行川答应,冷月又撂下一句话,“别死了!”那一道纤弱的身影便在飘摇风雨之间飞荡。
“啥意思啊?别死了?这么诅咒我?”行川赶紧提剑向附近一个岗亭跑去。
“这关我啥事啊?死了多不值得啊!”行川想着想着,又感觉死的几率也不是没有,不觉冒出一丝冷汗。不容多想,一根箭射在行川面前,落在了旁边湿透的草垛上,还未等其反应过来,那箭一根接一根的射来,行川赶紧趴下,挪到高墙之后掩蔽。“不行不行!这必定要死啊!咱就想混个江湖,咋还参与到门派战争里了,真倒霉!”行川嘀咕着,找了一块木板挡住自身漏在墙外的上半身,继续向下一个岗亭跑去,那箭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向这个移动的目标打来,那个木板越发沉重了,行川不得不蹲下来,拔剑砍掉木板上射满的箭体。
“到了!”那远处一个披着斗笠的人也发现了这个可疑的目标,开始张弓搭箭,行川只得把木板扔掉,直接双手使剑,试图移动更快。那人也放下弓箭,拔出腰间佩刀,向行川跑来。
行川的剑仿佛有了灵魂一般,在行川的手中如有神助,挥砍的十分轻灵,削铁如泥般的,对手的腰刀便段为两截,那掩日剑顺势劈砍到对方肩膀上,那人的血肉便像炸开了一般,一条手臂便向半空中飞去。顾不上那人死的如何凄惨,行川向下一个岗亭跑去。
大雨哗哗的打在冰冷的城墙上,也打在行川的剑上,洗刷着那剑刃上的鲜血,行川初入江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杀了那么多人,也顾不上震惊,在这箭雨之下,他只能全力保住自己的命,不管前方何人阻挡,都将成为自己的刀下鬼。
不知跑了多久,四个岗哨皆清理干净了,那箭雨稀疏了下来,行川的速度也减慢下来,跑到了一个岗亭中,才发现自己左臂被一支箭给穿透,自己却也没有发现,暗红色的炁体从那伤口之间溢出,带着一股极强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