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的城东,方灿甩了甩萧然剑上的血液,便飞速转身跑开了。那个执板斧的汉子就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这并非方灿所愿,本身一个西川国的王公贵族,杀人这种事情看上去还是有些不符合身份的。这汉子倒是死的也值得,毕竟在最后一刻,他知晓了人外有人这个道理,方灿只需一动杀意,这汉子的生命就在那一瞬之间了。
这些个劳烦事情也耽误方灿许久,冷月那边只能自求多福了,毕竟那贼人手段阴险,必然使了一些下三流的把戏,不然以冷月的功底,这个外籍郎中就算请多少援助,都不够看。
方灿跑着跑着,便缓下了速度,他愈发觉得事情已然无力回天了,那拦路的汉子,无论是不是那个拉特派来的同伙,这个结局都应该是上天注定的了。
远处,那道血迹又出现了,并向前方那条小溪延伸过去。
方灿连忙又加快脚步,想到应该是先前为了掩人耳目,这贼人连同帮手将血迹分为了两条,故意做出来的那一条十分明显,刚从暗室中出来,方灿的目光便很简单的一瞬间被那条鲜红的的血迹给引了过去。
哗啦啦的溪水声已经越发清晰了起来。方灿顺着河流的流向看去,便只见不远处的岸边,两躺着两个尸体。方灿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那是两个男人,并非冷月和马柒儿,便又松了一口气。
将伏着的两个人翻了过来,发现其面部特征都只是中原人长相,看来拉特很大概率是逃走了。
事情不简单,方灿总觉得背后一丝凉意,虽说没有那些感知气息的感知力,但凭借行走江湖这些年的经验来说,杀意这种东西还是很令人敏感的。
那一刹那,一道邪光从方灿的脸旁划过,只凭借着那一瞬间的反应力,方灿便俯身躲过,顺便借眼看了一下后方,竟然有一把剑似凭空而来,直削自己的命门。再一个翻身躲过横斩过来的一剑后,方灿便甩出了自己手中的萧然剑。
两剑相交居然没有一丝碰撞,对手那把剑似乎亦真亦幻,不像是实体,在两把铁器相交的一刻,那把略带邪气的剑居然像是穿透了过来一样。方灿便又是一个躲闪。手握自己最凌厉的一把剑,居然会被凭空而来的一把剑打得节节后退,只有躲闪的份。
那邪剑转身而去,落在一只看似幼嫩的手中。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方灿此刻担心着的马柒儿。
“我早该猜到,之前在墨州,他们几人与山未然徐风两位大师交战之时,这女娃便出现了异常的表现,十分的强悍。而之前,进入这行善斋之前,这丫头便说过什么有哥哥在,说不定会多一些安全之类的话,原来如此。”此刻,就算是冷月一行人没有告诉新加入的方灿关于马柒儿的双魂秘密,方灿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那血红的双眼正如那血红色充满着邪气的剑一样,着实将方灿震惊到了。想到之前马柒儿与几位大师战斗的场面,方灿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毕竟这可能是一个远远超过自身实力的对手。
“半云,君墨。”方灿微闭双眼,嘴中淡淡念叨了一句,背后其余的两把剑便腾空而起,直向马柒儿打去。这一招并非是御剑,方灿非中原人,本身便不相信有御剑之事,再加上中原的御剑,也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想真正做到人剑合一,剑随心动,那是不太实际的。
这三把剑只是方灿玩得熟练了,再加上幼师在西川,父亲叔叔教授的一些飞镖把式和回旋镖把式的灵感所创出来的招式。而剑身狭长,当作飞镖来使本就难度极大,三把剑的形状,重量又不尽相同,所以这一式,也是方灿专研许久才能运用到实战中的。
便像是街边玩杂耍的艺人一般,两只手抛三个球。三把剑在不断的进攻之后又依次回到方灿手中,结合着稳健的步法,三把剑的威力也都展示出不一样的强悍。
裹挟着气息的萧然剑更加犀利,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声响,锐不可当。半云剑则是十分柔和,但在半空中呈现出流线型的轨迹,加上剑身宽短,便更像是一个回旋镖了。而那把君墨,是方灿最爱的一把剑,它平淡无奇,本身较差,也非前两把剑在西川区域闻名,只能说是方灿自己的一把普通配剑。不过这把剑与方灿自身相似,平淡无奇,资质平凡,却难得的称手,以至于方灿有时认为,这剑就是与自己心意相通。剑身较弱,但方灿将大部分的炁体都裹挟于其上,使得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君墨,其实携带着一股强劲的杀意。
马柒儿,或是说马坼,也并没有把这种对手放在眼里,毕竟对于马坼来说,在死于祟教贼人刀下后,便像是在层层地狱中练习了灭魂剑,这灭魂的剑诀,早就了熟于心,毕竟此剑的奥义,便在于无穷的恨意和对于生命的交换,这两点对于马坼来说都恰到好处,正好与这灭魂剑做了一个互补。
方灿果然仍被压制,即使三把剑轮流进攻,也挡不住那灭魂剑的迅捷,它无处不在,总能在合适的地方出现,防守与进攻都无可挑剔,不断打击着方灿的自信。
在西川,他是那个无敌的皇子,三剑同出,便无敌手。来到中原,也未曾吃过几次败仗,而如今,却与这女娃打得有来有去难解难分,还处于被压制的一方,着实是落差较大。
“这便是中原的名剑么?即使是一个孩童也可发挥出如此强劲的实力?”方灿想起之前几个伙伴和自己说过那八柄能够影响天下苍生命运的越王剑,不仅冒出了冷汗。此刻方灿已经把对手强悍的实力与精妙的剑法归结于那把邪剑上,这个女孩在其眼中,只能算得上是一个载体,而他不知道的是,人格与剑格相互交融的精妙之处。
人格剑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