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仰头大笑着走开了，那行川逐渐从火中站起身来。

“你做什么？”泠春秋问那个老头儿。

“父子一场，不想看你死得太惨。”老头儿摆了摆手，不再回头，空洞的眼眶中却流下了两汪清泉。

“放屁！”泠春秋扭头看着背后那小子确实站了起来。“你！你这怪胎！能杀你两次，就有第三次！”

火焰消失，融会于行川体内，活动活动左臂，之前被那骨爪抓得断了的筋脉也完全好了，一掌打出，烬火燃立刻显现，一把火扇执于手中，轻轻一挥，便是一阵火光打去。

“什么？你之前受的伤这么可能好得那么快！”泠春秋有些慌张，连忙起跳，躲开那一阵火光，直接轰到了后边的石柱上，将那根雕花汉白玉石柱瞬间打成两截。

“伤好了？哪那么简单？”行川歪了歪头笑着说到，“多亏泠寨主帮俺打通了筋脉激发了天赋，才使俺绝处逢生……”行川向那把熔进了地下的剑走去。露出地面的那半截剑身烧得通红。

“那也别想与我相提并论！”泠春秋连忙抢在前面，单手握住掩日剑柄。

“呲”一阵烤炙的声响传来，那只包着骨爪的手也被灼烧出一阵白烟。“啊……”泠春秋咬着牙也要拔出那把剑。

“怎么？速度还是那么快，可俺才是剑主，一直都是。”行川慢慢走到那剑旁边，只见泠春秋仍然不愿松手。

“我泠春秋盯上的东西，就没人抢的走！”那人脸上既有痛苦，也有愉悦，一副奇异的表情。

“疯了疯了，怕是疯了。”行川摇了摇头。一拳却忽然从背后打来，这下却被行川感知的真真切切，一拳怼了回去。

“砰！”原本泠春秋也只占速度上的优势，若是真的比起内力，行川这半点元阳未泄的纯阳之躯便像是一个富足的炁载体。这一拳便将泠春秋轰到一丈开外。

“这么可能？速度和反应力竟然也？我不信，我练了足足数十载，怎么会被一朝一夕超越……”泠春秋瞬间消失在原地，又在行川上空出现。

“又是这套，即使俺没半点儿进步，也不会中招第三次了吧？”行川右手瞬间将水离魂拉出，挡住了那横空击来的一钢鞭。

“不可能，不可能……”泠春秋便像是疯魔了一般，瞬间出现在行川一丈开外的地方蹲了下来，那一棒，原本不应该那么强……之前被轻易打破的水离魂，居然在此刻挡住了自己这条钢鞭，还震得自己双手颤抖不止，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反馈在了自己的身上。

“怎么不可能？还得多谢泠春秋寨主，一下帮俺提升了三件宝物的境界，佩服佩服。”行川拱了拱手，没想到这水离魂和烬火燃早与自己的吸收体融为一体，也会随着挫折越变越强。

“啊！”泠春秋提着虎节鞭冲了过来，在半路又借着极高的速度消失在行川视线中。

“噌”只听一声响。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行川瞬间将地上插着的掩日剑拔起，通红灼热的剑柄在行川手中却没有半点伤害，而那泠春秋正被长剑刺穿胸腹，表情十分狰狞，打在行川肩膀上的那根钢鞭哐啷落地了。

“你听闻过浴火重生么？那说的便是凤凰。而你不像我，只有一条命。”行川笑了笑。

“你到底是谁……我想死个明白……”泠春秋挣扎着，血溅到了行川刚搞来的大衣毛皮上边。

“真那么想知道？”行川将剑在手中转了一下。“这个便叫作绞心之痛。东边运河下游的济州城外，那个大娘你们还记得么？为了宝物，便去抢了那个瞎眼的妇人一通，我便是来帮她儿子报仇的。”行川说罢，将剑迅速拔出，一剑指天，血溅了两米多高。“祭苍天，告亡灵！”行川转身便离开了。

泠春秋到死便也没想清楚，自己当人被贼犯，自己做贼时，却也没落得好下场，是为何。老头儿的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果然还是没能陪他一起上道儿。

“解决了？”老头儿蹲在宅子门口，听到行川的脚步声，便问到。

“对不住，老人家，您也是一个大义之士。”行川抱拳作揖，虽说那老者看不见，但语言中敬意还是能听出来的。

“谈何抱歉呢？你才是解了老头子这多年来的一个心结啊！”老者缓缓起身。“这些年来善儿已经变成了那个我不熟识的善儿了，泠然善也，可惜了，多年来他一直向我证明恶人的活法，但他错了。善儿在我上山的那年，便死了，泠春秋，我不认识……”老头儿豁达的笑了笑，也向前山走去。

“老人家，之后你去哪里呢？这里可是还有数百强匪的啊！”行川叫住老者问到。“俺是侠客，有事情需要俺办的话，便尽管吩咐，一定会帮忙的。”

老头儿笑了笑。“除掉泠春秋，这个自己的后代，这个魔头，是老汉我一直以来的心结，其实我这年岁啊，早就感觉大限将至了，硬是撑到了现在，我想，我该找个地方歇歇了。”老人说的十分淡然。“不过啊，既然提到了那五六百号人的问题，那便需要你再帮个忙。”

说做便做，老头儿作为寨主老爹的身份，还是很快便将五六百号人直接叫到寨门前。

“我说大家伙，该散便散了吧，该回去安居乐业也是件好事，你们寨主泠春秋已死，无需再留在此地了。”老人站在众人面前说到。“如今天上的司火神来惩罚我们，不过只取了强盗头儿的命，还愿意给大伙一个机会，好好把握啊！”

此话一出，众人皆议论了起来。

“可我们做强人那么多年，除了这事儿还干什么呢？”领头的说到。“不如继续立新王，抄起老本行！”其余人皆附和起来。

“轰！”行川单手打出一阵火光，将那玉荣二字牌匾打下来。

“火神发怒了，你们想死吗？”老头儿连忙跪下，向行川磕头，这一拜，行川倒觉得老者心中的结彻底解开了。自己此刻对于他来说，不正是一个神么？

玉荣山便开垦成了一个村子，老者当晚便驾鹤西去了。

人格剑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