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马二哈从雁湖岛回到城主府，直奔余正则的书房。余正则见他急匆匆闯进来的样子，即刻站起身问道：“怎么，有什么消息？”

马二哈定了定神，道：“刚刚雁湖上又出现了蜃景，善云庄副庄主马三空前去岛上查看，顷刻间精血被吸干，变成了一具干尸。”

余正则惊道：“此事当真？”

这个事情实在太过骇人，究竟是什么怪物出现在雁湖为祸人间。

马二哈道：“千真万确，我亲眼所见。我本想细细查看干尸情况，但是善云庄不愿意，带着干尸匆匆赶回善云庄，我也就赶紧来找你汇报。”

余正则当机立断道：“跟我来，我们去善云庄。”

为了赶时间，也没有叫哑伯套马车，两人直接施展轻身功夫赶往善云庄。

善云庄虽然拥有雁湖城一半的产业，但是没有坐落在城中心，而是偏安于雁湖城东南角。余正则和马二哈赶到善云庄，见大门前挂着两盏大红的灯笼，并没有什么异常。

余正则走上前，用大门兽首含着的铜环叩门，紧接着听到里面有人喝道：“什么人？”

余正则答道：“我是雁湖城城主余正则。”

大门里面沉默了一会，才道：“余城主请稍等，待我去回禀庄主。”

直等了一盏茶功夫，善云庄的大门才打开，庄主路天云从里面走出来相迎道：“哎呀，不知道城主驾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不知道城主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余正则拱手道：“路庄主客气了。在下听闻马副庄主在雁湖上巡查蜃景现象时不幸遇害，心急如焚，忧虑非常，特来查看，希望能从马副庄主身上查知蛛丝马迹，早日将凶手绳之以法。”

路天云看了看余正则身旁的马二哈，知道瞒不住，便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余城主请！”

余正则、马二哈跟随着路天云绕过照壁，见到前院中央停了一具棺材，好在还没有封棺。但是院中除了这具棺材，并没有其他做白事的迹象，难道善云庄不打算发丧，就这样悄悄地下葬马三空？

路天云引领着余正则到棺材前，道：“余城主请看。”

余正则仔细查看马三空的干尸，全身似乎没有伤痕，干枯到只剩骨头，这会是什么怪物下的手？

路天云问道：“余城主，可看出什么？等下吉时一到，我们就要封棺了。”

余正则叹口气，道：“马副庄主遭遇此等惨事，是我洞阳馆保护不力，让你们承受如此大的悲痛与损失，我这城主实在是大大的失职。”

路天云用略带悲呛的声音道：“三空做事一向亲力亲为，乐善好施，他这样一去，我就少了一个得力的臂膀。”

余正则见马三空的右手握成半拳，似乎手里抓着什么东西，不过现在里面是空无一物。他不好细问，只得道：“马副庄主是雁湖城出了名的大善人，但好人没得到好报，我实感悲痛。”

路天云道：“我等小民全靠城主的人保护才能在这雁湖城安稳营生，不知道城主打算怎么办？”

余正则决然道：“自然是要查出真凶，将之斩首示众，以慰马副庄主在天之灵。”

路天云道：“从蜃景现象来看，我担忧凶手不是人，而是怪物。”

余正则道：“路庄主有什么想法，还请明示。”

路天云道：“我听闻有一种怪物叫巨蜃，吐气汇聚成云雾，营造出蜃景现象，吸引人前往，然后吸干人的精血。从雁湖上发生的蜃景现象来看，只怕与巨蜃非常吻合，而且是一个道行非常高的巨蜃。”

“我善云庄的人虽然练过一些粗浅功夫，但比起余城主等修道人士，自是天差地别，也不是法力高强的巨蜃的对手。余城主若能将此害人的怪物铲除，三空也算是死得有价值，更重要是为雁湖城除了一害，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余正则道：“若果真如庄主所说，是巨蜃在作怪，为民除害是我们应尽的职责，我们绝不会任由巨蜃继续害人，定然设法将之铲除。”

路天云道：“如此甚好，我等百姓也甚感欣慰，更安心地做好生意。”

余正则道：“善云庄一直以来为雁湖城做出巨大贡献，马副庄主遇害，我们实在太过失职，我们绝不允许此等悲剧再度发生，还望路庄主放宽心。”

路天云道：“有如此尽心尽力的城主为民着想，实在是我善云庄的福分，余城主若有何什么需求和吩咐，我善云庄绝不含糊。”

双方经过一番客套之后，友好告别。

余正则回到城主府，皱着眉头沉思今晚发生的事情。一旁的马二哈道：“师兄，你觉得路天云说的话是否可信，真的是巨蜃所为吗？”

余正则道：“这个说不准。看善云庄的样子，不像是要给马三空发丧的样子，只怕是要悄悄下葬。善云庄为何要这样做？难道雁湖上杀死马三空的不是巨蜃，而是人？马三空那只手明显是抓着有东西，只是被路天云取了下来，只怕善云庄知道是何人所干，否则不会如此低调行事。”

马二哈道：“可是从蜃景之象来看，应该是巨蜃所为。”

余正则道：“如果是巨蜃所为，善云庄为何怕人知道，其所作所为实在令人难以费解。师弟，你晚上在雁湖上时，有没有看到有人和马三空打斗？”

马二哈道：“当时马三空在云雾，我看不见人影，只听到马三空挣扎和最后惨叫的声音，看不清云雾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正则点头道：“如果杀死马三空的凶手是人，那云雾只不过是障眼法。但是善云庄盘踞雁湖城有两百多年，传承了九代，一向是与人为善，乐善好施，谁又会与这等善良的普通百姓结仇？何况从马三空死的情形来看，凶手的道行颇高。”

马二哈安慰余正则道：“师兄，这些都是猜测，何必为此纠结。如果是巨蜃所为，那么雁湖上必然还会出现蜃景，引诱人上当。如果是善云庄的仇家所为，那凶手必然还会设法对善云庄的人下手。以凶手的道行看，善云庄将会毫无还手之力。”

余正则点头道：“师弟，你分析得不错，看来长进了不少。”

马二哈道：“这是师兄指导有方。”

余正则笑了笑，道：“按照你的分析，你派人分别监控善云庄和雁湖上的行踪，尽快断定凶手是人还是巨蜃。”

马二哈道：“遵命。”躬身退出了余正则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