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很意境,很贴切。可是,牛羊在那里?牧民在哪里?还有热腾腾的奶茶呢,又在何处?可惜啊可惜。”
“说的对啊大哥,这一眼过去都是枯黄加绿、枯黄加绿的,瞧多了也厌烦了;俺看哪,这破草原就是那荒凉的延续。”
“都走了三天了,别说牛羊了,鬼影都没一个;咱们就好似三个独行剑客在孤独晃荡却始终找不到目标在哪!大哥,下面该咋整啊?”
“继续走呗,再大的草原也会有个尽头的;何况前头不还有小母鸡在探路吗,安了。”
朱雄三人经过当初刚到大草原时的震惊,不信,迷茫;随后的兴奋,打闹,策马狂奔;直至今日的平淡,沉稳而回复常态,以游历的心理唤出那三匹健马代步,优哉游哉地在草原上晃荡。
任何称之为景色的地方,看多了也就没啥感觉了,更何况还连看了三天。
“看来看去就这副面孔,真没意思。大哥,您还是接着教我拨弄弓箭吧;免得看多了这单调景色心里不爽!”
陈正斌出声道。
“基础的东西你都掌握了,其余不过功力加技巧的运用,只要………”
话还说完就给吴天打断。
“警报!大哥快看,那些母鸡们像是叼啥东西回来了,还两个呢!”
话音刚落,小母鸡们就到了跟前,‘噗噗’从爪中丢下两团东西砸在草地上。
“这是,猎鹰!”
望着地上两团血肉模糊的东西,陈正斌惊叫出声。
“草原牧民最喜欢饲养来捕猎,前方有人!”
吴天大喜。
“小家伙们,飞高些注意安全。走,咱们找人去!”
朱雄说道。
“他奶奶的终于回归人类社会了,哟呵。爽啊!!”
“苦尽终于甘来了,‘飞鹰’探路去也!”
三匹健马同样身如感受,兴奋的同声嘶鸣,撒开马蹄以惊人的速度狂奔向前。
三人三马迅猛狂奔了七八里,冲上一个小土坡后停了下来。他们是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前方发生的一幕让人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距离两里处,有一个牧民打扮的汉子在策马来回奔驰,马的后面则用绳子捆着一个人拖在后面跑;没错,是一个人!旁边不远有七八个骑在马上的汉子在看着,不时交头接耳,哈哈大笑;不过其中却有一个骑在马上不言不语。他们全是些蒙古牧民打扮,当中有一个的衣着比较高贵。
再远些则有一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跪在地上,身边足有七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也跪在那;全都在瞧着马后拖的人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哭的精疲力竭。
这时,距这伙人一里多远的一处小草坡后面猛然转出一人一骑,手中拿着一把弯刀急速向他们冲来;边冲边大声嚷嚷。
锦衣牧民脸露轻蔑,朝其他人说了几句并用手指了指那一人一骑;顿时有五个人抽刀端弓迎了上去,没多久双方便打成一团。
“大哥,这咋整的,分明就是一些蒙古牧民嘛;有这样的游戏吗?这演的哪一出啊?”
陈正斌脑子有点大。
“不对不对,这咋像玩游戏啊。大哥您看那边打斗的,根本就是生死相搏嘛!”
吴天脑袋一个变两个。
“不是不对,而是非常的不对;丫的是在玩命啊!走,迎上去瞧瞧他们搞的啥毛把戏!小心些。”
朱雄说道。
“晓得咧。”
三人与马心意相通,念头一动健马随即小跑向前,无需吆喝驱赶;更何况三匹马只配马鞍,根本不上马嚼,因为不需要!
其实那伙人已经发现他们三个,只因距离远又只有三人,起初并不在意;这回发现那几人过来了顿时提起戒备;那个马后拖人的汉子也抽刀劈断绳索回到那锦衣汉子旁边,任由被拖之人躺地上不知死活。
这时那跪着的老妇人抱着婴孩艰难地跑到被拖之人身边哀嚎,那些小孩也跟到旁边跪着哭;场面凄惨无比。
距离四百余米,那四个人眼睛一亮,随即冒出无比的贪婪。
“好雄壮的马呀!都是我的了,东图色勒莫,率领孩儿们杀了那三人把战马抢过来。”
身穿锦衣年龄看上去只有二十岁的长脸青年下令道。
“可是公子,那三个人看起来很古怪啊,没听说周围部落有这种穿戴的;是不是来自大部落呀?”
那个不言语的汉子出声道。
“你是说?”
“旁边那被称为色勒莫的三十几岁中等个头汉子点了点头。
看着逐渐靠近的三人,再瞧瞧那三匹骏马,贪婪终于战胜了理智。
“他们头发那么短,应该不是来自大部落。杀了他们再丢给草原狼吃掉,战马就是我的了,怪他们运气不好吧。”
“可是……”
“怎么,我们东图部落的第一勇士,害怕了?”
“公子您这是对我色勒莫的侮辱!”
“那么,你还在等什么!”
“勇士们,宰了他们;博哈左,热帖右,我中,杀。”
一声令下,色勒莫随即与另两个人驱动战马前冲,并于马上摘弓,撘箭,瞄准,射出,一气呵成;果然不愧为马背民族。
三双右手齐齐往前一捏,照脑门飞来的三支铁箭终于耗尽动能像三个调皮的孩子被朱雄三人抓住一动不动。
“他奶奶的竟敢先动手,当我泥捏的不成!阿天,去支援那个打斗的他快不行了;斌子,拿下这几个。”
“得令。”
吴天直接从马背上冲天而起落到两丈开外祭出《降魔棒》一声霹雳大吼:“俺来也。”
大鸟般直扑人群而去。
“哇!”
那些在场的人,包括地上正在哭号的老妇和小孩全都目瞪口呆,吓傻了眼。
一把与朱雄《射日弓》毫无二致的黝黑大弓出现在陈正斌手里,又变戏法般弄出两支铁箭,搭弓,射箭;搭弓,射箭;采取的是前后两连射而不是朱雄的一弓双箭。随后收起大弓祭出那《摄魂夺命链子锤》以意驱动战马向色勒莫扑去。
‘噗嗤,噗嗤。’
两支铁箭前后脚分别刺入并穿过那两名汉子的肩部,将他们带离马背砸在草地上梨出两条沟又打了十几个横滚趴在那少主的马前,手捂流血的肩部大声惨嚎起来。
看着马前两人的惨状,那少主双目呆痴,手足无措。
‘碰。’一声巨响,又一个人影从马背上腾空而起手舞足蹈摔出三丈开外地上狂吐鲜血,正是那色勒莫。
猛地少主眼前光线一暗,抬头一瞧,只听一声高亢马嘶,那匹枣红色健马已不知何时驮着那名骑士奔到身前,双蹄直立狠狠踏下,‘咚’的一声闷响,胯下这匹蒙古健马悲鸣一声趴跪到草地上;这位少主也被摔了个大马趴。
天马的气息可不是普通马能承受得了的!
惊恐地抬起头瞧去,近距离,那匹枣红色健马更加雄壮高大,全身无一丝杂色,额头独角,油光岑亮,灵性十足;马上骑士也同样高大强健,相貌英俊;一身不知名的打扮(作训服),双目不善。
“叽咕叽咕……”
“这家伙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嘿,你说的啥毛话呢?我听不懂。”
“叽咕叽咕……”
“我擦,你是外星球来的?说人话!”
喝罢陈正斌右手一张,锦衣汉子那把甩出两米远的金鞘弯刀突然间就出了鞘,一调头瞬间刀锋向下飞过来就横在那汉子的头上!
锦衣汉子面无人色,跪地上双手乱摆口中更是叫的急促。
“他说的是蒙古话,不过好像不一样啊?奇怪。”
已经来到旁边的朱雄出声解释道。
“蒙古话?大哥知道?”
“嗯。我过去也曾溜达过蒙古草原,学过一点。可语调不一样,他说的不好理解;把刀收起来,我来问问他。”
说完朱雄用蒙古话问道:“你是谁?”
谁知这锦衣汉子却一脸的茫然。
一连换了四种语调,锦衣汉子才眼睛一亮,望着这位骑着白马更雄浑的大汉大喜道:“长生天在上,大人也是草原人啊,是上面来的吧!误会误会,惊扰了大人实在该死;在下是东图部落东图吉思赖的大儿子吉思巴特,大人……”
“你们在干什么?”
朱雄打断他的话。
“我们在惩罚几个家奴。”
吉思巴特手指着老妇人那一家子厌恶说道:“这些该死的东西竟敢把部落的食粮牛马羊给冻死,必须受到严厉惩罚。”
“冻死多少?”
朱雄邹着眉头问。
“一只,还有几只冻伤了。”
“一只?冻死一只就把人往死里整?!有问题你不懂找当地部门吗,把人整死了你偿命?”
朱雄眼露怒意。
“大人,啥叫当地部门?这些卑贱的奴隶死了也就死了,可以重新买呀。我们是东图………”
“闭嘴,你个混账东西是土匪还是奴隶贩子呀,还敢买人!要不要老子把你给卖了好增加收入啊;现在,带上你的人立刻从眼前消失,否则我把你卖了!”
“大人……”
“滚!”
“是是是,这就滚,这就滚。”
看到朱雄发怒锦衣汉子急忙爬起来匆匆将那倒地的三人费力扶上马后往外就走。在经过那团打斗现场时,瞧着地上已死掉的三人和一旁手持《降魔棒》面部狰狞,还有一匹大黑马陪在身边的吴天,更不敢说半句废话;再次将另两个负伤的人扶上马后低头默默往外走去。
“大哥,您方才跟他说啥了?咋发那么大的火呢。”
陈正斌问道。
朱雄将事情的原由告诉了他。
“我擦,要是我就直接打断他们的狗腿让他们自个爬着回去,还买卖人口了嘿!不过大哥,现在草原上还有奴隶的存在吗?无论内外蒙古。”
“不可能的,早消失了多少年了!这两方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怪怪的。”
这时吴天骑着大黑马踱了过来,脸上给人的感觉很古怪。
“嘿嘿,你这又是啥表情?瞧见母猪上树了!”
陈正斌调侃道。
“那这母猪一定是你!卧槽。大哥啊,现在草原上有私斗致死不偿命的条文规定吗?”
“啥意思?”
“那边都死了三个了,出人命了都!都是后来那汉子干掉的,俺只打伤一个;他自己也被打断一条腿劈飞一只胳膊,俺要不给其止血包扎他就是第四个。这都咋回事啊?”
“绝不会有这样的规定的,要不然都乱套了,整个社会就全完了。”
“那这到底整的啥玩意啊?”
“这也是困惑之处呀。还有刚才那人说他是啥部落的,现在还有部落的叫法?不都啥县,啥盟,啥旗的叫法吗!不懂啊不懂,头痛啊头痛。”
“大哥您不是懂蒙语吗,问问那一家子不得了?”
陈正斌指了指老妇人那边。
“嗯,好主意,咱们过去;”
说罢朱雄三人一起策马向老妇人一家子走去。
可没等他们走上几步,那边老夫人和七个孩子早跪趴在地上拼命朝他们磕头,边磕边向他们摇手哭叫。
“好像不咋欢迎咱们哪大哥!”
吴天有点犹豫。
“是不是当咱们是强盗啊大哥!”
陈正斌有点不舒服。
“算了,不领情就别过去了。”
朱雄心里也有点不爽。
“咱到前面去找当地政府来处理吧。”
“好吧。”
三兄弟调转马头向前走去。在经过打斗现场时,那个萎缩在地上,曾被吴天救助过身负重伤的汉子,看向他们的眼神居然有一丝敌意。
“他奶奶的,俺救了你你还想恩将仇报咋地;信不信俺现在就把你给剁了!”
吴天大怒。
“算了阿天,跟这种人是没得话说的;走吧,去把事情经过报告当地部门就没咱们的事了。唉,这算的哪门子葱啊。”
“晦气。”
“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