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下来,都停下来呀;嗨、你他娘的快吹停止号啊!找死吗!”
眼看着大队人马依旧轰隆隆的低头策马狂冲,卡加勒不禁大吼大叫起来,看到旁边的司号兵虽然听见他的吼叫,却居然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气得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
急促的牛角号终于把这帮脑子发热的家伙催醒了过来,纷纷死命勒住缰绳控住疾奔的战马;人的吆喝和马的嘶鸣混在一起,场面乱成了一锅粥。
待稍有好转,三位鞑靼千夫长策着马呼哧呼哧跑过来兜头就问。
“头领大人、为何要停下来啊?我们就要追上那些该死的胡扎了!”
“对呀,那些混蛋就在前面;我忍不住了、我要全杀了他们!”
“杀、杀了这些该死的胡扎!为死在路上的儿郎们报仇啊!”
“都给老子闭嘴,咋地了、啊,老子他娘的吹着寒风是追着他们来玩的吗?!屁话,我比你们更想剁了他们哪;操!睁大眼睛瞧瞧前面,我不想你们这些混球死得过早。”
卡加勒吼叫着制止这些呱呱叫的千夫长。
这三个千夫长疑惑地朝前看去,困惑地摇头。
“头领大人,您让我们看啥呢?那些胡扎已经逃得连影子都没了。”
“这前面除了两座高点的土包外,没啥特别的呀。”
“头领大人,您该不是让我们看这两座大土包吧?!这草原上的土包很好看吗?”
“唉,看来你们每人的脑袋瓜上应该包上一块猪皮,虽然我们草原上极少养猪。”
卡加勒感慨说道。
“啥意思头领大人?”
“猪、三个猪脑袋!”
“额、头领大人,您就明说了吧;我们不明白。”
“是极、是极,您就明说吧。”
………
卡加勒无奈说道。
“到了这我才算弄明白,告诉你们:这一路来那些明军不断地采用些许爆炸的手段激怒、引诱我们追击,目的就是把我们引到此处来的;这地方,喏、就是前面两座大土包处,既是上回我部三千人马的覆灭之地啊!还有我的儿!!唉。”
“啊!好阴险的胡扎呀,差点上了大当;操。”
“该死的胡扎,还想再来一次?!
“幸亏头领大人提醒呀,否则我们真危险了。”
站在旁边的一些鞑靼骑兵听到后逐渐传了出去,没一会所有人都知道了;全在那议论纷纷,神态各异。
“可是头领大人,既然那些胡扎军队已经伏击过一次了,难道还会认为咱们傻傻的再让他们在此又搞一次吗?从两土包旁边绕过去不就得了!”
这时其中一位千夫长提出了疑问。
“他娘的说你们是猪还真说对了,操!看看这两土包的周围,除了不宽的草地能绕过去,这连绵不尽杂七杂八的草梗、灌木、砂石乱七八糟的咋绕啊!
这也真奇怪了,上回周围还尽都是草地呀,而且不时还会有一些探马在窥探;特别是那些可怕的黑甲骑兵!而这次把我们引到此处后居然啥人都没有,地形都改变了,空荡荡的让人心里感觉瘆的慌;所以才叫你们停下来的呀。”
虽然周围的议论声就像是一大群苍蝇在嗡嗡叫,可卡加勒等却全都安静了下来,几个人都睁大着眼睛朝前方猛盯,仿佛能盯出一堆牛马羊来。
“头领大人,我有个疑问;方才那些胡扎放置路上炸死咱们好些儿郎的、像是天上打雷的是什么东西?咋地这次和以往去打草谷时就从没见过呀?该不会真的是天上的雷打下来了吧!”
一个千夫长突然出声发问。
“放屁,根本不是啥的打雷;我听黄长老说起过,明军有一种能炸死人的火器叫震天雷,想必那些就是了;他娘的你个混球胡思乱想干啥。”
卡加勒劈头就骂。
“能炸死人的震天雷!好,下次咱们也抢它几颗过来炸死那些胡扎。”
“行了行了、你也甭想去抢啥的震天雷了,操!下面该咋办哪头领大人?您瞧儿郎们都在看着咱们呢。”
卡加勒转头一瞧,果然那帮苍蝇不知何时停止了嗡嗡叫,全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几个呢。
“你们几个、派些人到前面探探路,记住,从土包上面和两边绕过去,别走中间;鬼知道他们是否在中间放了震天雷想要炸死我们哪;快去。”
“遵命。”
几声呵斥之下,二十名骑兵催马前出向那两座土包的顶上和两边奔去。
两座土包各有五名骑兵向上冲,两侧也同样各五名在绕。当上顶的已到达,绕路的也已冲过两座土包之后时,异变陡然发生。
‘轰轰轰轰。’
只见土包顶上突如其来地猛然腾起几堆伴随有火光的巨大烟雾,紧接而来的爆炸声顿时惊得鞑靼人胯下的战马惊慌骚动不已,有的还把人摔下后四处乱窜、造成更大的麻烦;场面又陷入一团糟。
待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安抚好马匹,抬头往前看去,两土包上面赫然冒出了几个大坑!在坑的四周,原来翠绿的草地已被烧焦,貌似还有一坨坨块状的东西散布;除此,再无他物!而从旁边绕过去的那些骑兵也无声无息的像是凭空消失了。
人呢!方才在土包顶上的十名骑兵到哪去了?这爆炸难道………!
“头、头领大人,这难道就是所说的震、震天雷吗?!这、这也太………!”
“头领大人,这、这似乎与路上那些爆炸的不一样啊!这威力也太………!”
“这是震天雷吗、头领大人?!”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这震天雷也太………!”
见此情景,卡加勒等人全都脸色大变,不知所措。
底下的人马更是不堪,要知道震天雷也只有卡加勒是听黄长老说来的,谁都没见过;且只是追来的路上挨了几颗,威力也不如现在的这些威猛。如今连他们都心惊胆战的,更别说其他人了。
阵阵苍蝇嗡嗡声又重新响起,且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就像是草原上突然多了一个菜市场般,嘈杂喧嚣不绝于耳,几位千夫长喝骂鞭打均无济于事;甚至有出现逃跑的苗头。
队伍眼看就要崩溃了。
“啊、啊………!”
突地、几声令人发憷的惨叫顿时压住了所有的声音,几千双眼睛全都往一个方向瞧去。
前方卡加勒那庞大的身躯直直坐在马鞍上怒目圆睁地盯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把还在滴着血的大弯刀,身上衣服也贱了一些血迹;而他的马前地上则躺着三具血流满地、断成两截的尸体。
“咋地了、想造反了是吗,老子还没死呢!哪个再胆敢不听指挥、胡言乱语、擅自逃跑的,这三个混球就是你们的下场!来呀、有不服的站出来,老子送他去见长生天!有吗、啊?!”
如雷般的怒吼声响彻全场,场面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来卡加勒平时的淫威也确实不是盖的。
“一群混账东西!听着,前面土包顶上炸死咱们儿郎的不是什么上天打雷、天神发怒,而是明军的火炮;是他们发炮炸死了咱们的人。上一回、就在这,明军同样发炮炸我们,可是咱们的儿郎们却毫不犹疑冒着炮火冲到明军阵前砍死了大批明军!为什么?因为我们不畏惧任何敌手,我们是天下最强的鞑靼人!”
随着卡加勒这番话的鼓动,不知道真假的这些髨头骑兵逐渐觉得胸膛里面有一股火在燃烧。
“可后来为什么又失败了?错不在我们,而是明军太多了,杀不胜杀;即便如此,明军的大炮也被我们给摧毁了;我们还是赢了。这次他们又用火炮来袭击我们,难道我们还不如上回了吗;你们说,明军该不该杀?”
“该杀!”
“该不该为上回死难的儿郎们报仇?”
“报仇、杀明军!报仇、杀明军!”
眼看这些鞑靼骑兵已被彻底点燃怒火,卡加勒不禁暗喜的同时,心里头有一个念头一划而过;黄长老也不过如此了。
“勇士们、既然明军敢用火炮袭击咱们,老子就带着你们抄他们的老巢去;吹号,全体转向,跟着我抢他们的巢穴去啊!”
“嗬嗬、嗬嗬!”
“头领大人,您说的那个不是明军的震天雷爆炸、而是火炮?”
这时旁边的一个千夫长又疑惑地发问道。
“差不多。”
“啥意思头领大人?”
“意思就是老子也不清楚。”
千夫长:“………!”